第19章 以假为真

柯恩，原著当中的狩魔猎人，三色瞳膜是他的标志。

其出生年月不祥，来自于北方波维斯，亦是柯维尔的附属国。

作为「希里雅」的众多剑术导师之一，其与「杰洛特」、「兰伯特」、「艾斯卡尔」与「维瑟米尔」共五人一同训练「凯尔莫罕」的最后希望。

在培训期间，他还是少女的主要玩伴。

相比较兰伯特的毒舌，艾斯卡尔的稳重，维瑟米尔的辈分与杰洛特的闷葫芦，柯恩的性格非常放得开，以寓教于乐的方式，锻炼希里雅的快速反应能力。

当柯恩作弊，被少女尖声指责的时候，这位暂住在凯尔莫罕的狩魔猎人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彻底打破了女术士「特莉丝」对于狩魔猎人的印象。

只可惜，作为「希里雅」在恍惚状态下预言的必死之人，柯恩的结局非常悲壮。

他介入第二次北境战争，身死于布伦纳村的战场上，时任军医护士的夏妮正好见证了柯恩的死亡。

……

这些讯息，莱恩了然于心，毕竟在《巫师一》中，有一把银剑正是柯恩的生前遗物。

好啊好啊，总算遇到原著角色了，天外来客兴奋起来。

“看得出来，你的眼睛很特别，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狩魔猎人？”

完全是明知故问，可是莱恩的表演欲望在此刻喷发，委实是不吐不快。

柯恩的感知很敏锐，他们这一类人可以通过听觉、嗅觉以及视觉这三种能力，分辨语言与肢体中的情绪变化，继而了解到你是真心的还是在嘲讽。

只听狩魔猎人道：“如你所见，我确实作为狩魔猎人而存在。”

莱恩的问话得到解答，不由地扬起脖颈，深深吸气，好似夙愿达成一般欢愉鼓掌：“好啊好啊，狩魔猎人来了，朗爱塞特就太平啦，狩魔猎人来了，朗朗晴空就有啦……”

一边说话一边带着腔调，坏心眼的家伙好似歌唱般原地一转，再抚胸施礼，直让柯恩不知所措。

市政厅外的卫兵们面面相觑，因为距离的问题，他们听不到莱恩与柯恩的全部谈话，但是前者崇拜赞赏的声音，以及表现出来的轻浮动作，却令旁观者非常有想法。

只见在卫兵眼中，莱恩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紧紧握住柯恩的手：“大师！我们等你很久了！快请进——”

狩魔猎人一瞬间愣住了，随即又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市政厅的焦虑已经迫切到这种地步了嘛？工作人员不在办公室里静候，竟然在行道上等着我？

莱恩不做解释，自觉担起带路人的身份。

他来到卫兵面前，直言不讳道：“我身后的这位，就是市长先生急切寻找的狩魔猎人大师，发生在今日里的食人事件，只有这位专家才能解决！你们当中出一人，前头领路，我们要尽快面见市长先生。”

卫兵们互视一眼，有一人小心翼翼道：“这位大人，您是……”

莱恩怒目圆睁，胳膊下的黑曜石手杖转了一圈，轻轻敲击卫兵腰带，故作威严道：“你磨蹭一分钟，整个朗爱塞特就会再死一人，磨蹭五分钟，就会死五人！你想让多少无辜市民死在你的怠慢之下？还不快去！”

有道是胆子大，敢扯谎，寻常人家不敢想。

借卫兵们十八个胆子，他们也意料不到某些人竟敢以平民之身、嚣张气焰之态度、不知死活之谎言，执行高官之权柄！

在场的卫兵很快就胆怯了，终究有时代限制，不论是文化素养，还是世事眼光，三六九等的阶级制度早就深入人心。

以至于贵族派头与行为举止方面，劳苦大众不仅模仿不好，想象都想象不到，尤其是身心层面的双重胆怯，会让模仿不伦不类，任何人都能瞧出端倪。

然而，莱恩的前世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那些中古时期的贵族形象，早就剖析给大众观赏啦。

无外乎几个词，抬头！挺胸！睥睨众生！舍我其谁！

把那种轻蔑的眼神表现出来，还要像孔雀一样无视羞耻，光着屁股给你看，也要赞其为艺术的象征！

莱恩在这一方面表现的非常好，他不仅有钱，他还有bug，这种人会被世俗眼光束缚吗？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于是，眼前的中古卫兵就被他唬住了。

这也没办法，莱恩的装束过于耀眼，外加那副“有本事砍死我”的气质，此地警卫想不把他当作大人物都不行。

……

就是这样，在一名卫兵的主动带领下，莱恩与柯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市政厅当中。

柯恩这个正牌狩魔猎人非常感概，他已经很久没有被礼遇对待了。

作为一名怪物专家，柯恩的本性当中包含着嫉恶如仇与知恩图报的特点，当关系足够贴近的时候，他的热心肠又是非常自然的。

“这位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否知晓委托任务的细节？例如，你们得到多少线索？”

进入工作模式以后，柯恩是不苟言笑的，他需要在雇主那里获得情报，有多少是多少，起因经过结果都算。

显然，狩魔猎人将莱恩视为半个雇主。

在对方眼中，莱恩应当知晓一些情报，又或者是抛砖引玉的讲述。

莱恩知晓吗？

他太知道啦！

他可是旁观者啊！

“不愧是大师，您的工作热情令我钦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莱恩先是赞赏有声，然后主动作答：

“事发现场在一个无人巷道的尽头，死者有三名，皆为男性，死状非常恐怖，尽为残肢断骸，验尸官尚在检验当中，我们眼下所能知晓的是，杀人者必是怪物，其以人为食，且有着异于常理的行动方式……”

听到这里，柯恩开始发问：“再具体一些。”

“好的…”莱恩点头，非常配合的表演起来，“怪物在现场留下的血脚印于十五码外就消失了，我们检查过巷道附近的墙壁，那上面并没有攀爬的痕迹，因此，我们怀疑怪物具备异于常人的飞行手段……”

一边走，一边谈，莱恩说，柯恩问。

狩魔猎人想了想：“附近有目击者吗？事发以后是谁先发现的？”

莱恩心说当然有，不过他如此回道：“很遗憾，并没有目击者。至于第一发现人，他是一个流浪汉。”

“我需要见一见他。”狩魔猎人提出诉求。

“没有问题，当我们见过市长先生以后，一应要求都可以满足。”莱恩越俎代庖，配合之至。

头前领路的卫兵终于舒了一口气，由于耳朵关不上，谈话内容他想不听都不行。

原本还忐忑不安，对陌生来者抱有怀疑。

可是黑衣绅士与狩魔猎人的对答简直无懈可击，尤其是前者，能够知晓这么多的现场内容，这肯定是调查该项事件的上级长官呐！

卫兵脸色一凛，在长官面前可不能马虎，他的身形体态变得更为端正，抬头挺胸的同时，紧握长斧，又踏着模范步，别提有多认真了。

市政厅不单单是市长一个人的办公室，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哪怕是中古风采下的国家，相关的组织机构与行政部门也都是具备的。

有些时候，它还要承担一些市民集会与商业摆摊这一类的功能。

因此，市政厅的规模大小，也表明了这个国家的发展程度，从建筑群去理解，它可能包含有广场、眺望用的塔楼、连接用的廊道、被官方雇佣的外职工坊、议会大楼、教堂、雕像、酒窖、图书馆、档案室、警卫所以及监狱等等等等。

而以朗爱塞特的市政厅为例，它的占地面积近达上千平方米，俯瞰视角正是一个“回”字。

其西立面，也就是莱恩初次仰观的那一面，矗立着两座凹凸多棱的长方体塔楼，滴水嘴兽遍布两层式的立面，墙体上规则的分布着小壁龛，多被飞禽取用，三座并不大的拱形门处于立面的中部，立面的底座又由券廊和山峦叠嶂的窗户作为装饰，墙体选用的是略为深邃的石材，看起来非常肃穆。

至于市政厅内部，也就是莱恩他们正在穿行的地方。

此时的三人正好走在廊道之内，入眼所及不仅有马赛克式的彩绘玻璃窗，也有联排的雕刻壁柱。

外加浅色石灰岩与深色大理石的配合，以及一抹阳光的加入，让踏步其间的人好似行走在历史的步道之上，尽头的尖拱穹顶又将希望的恩惠摇摆在眼前，仿佛在告诫公职人员，要时时审视肩上的重任。

见此，莱恩的使命感大增，手持黑曜石手杖，非常有派头的迈步前行。

一些市政人员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先瞧卫兵雄赳赳气昂昂，好似国王仪仗，再瞧黑衣绅士举止优雅、风度翩翩，复瞧狩魔猎人其貌不扬，不过中人之姿……

这一瞬间，不少市政人员找准核心人物，他们驻步垂首，礼让莱恩。

莱恩扬眉浅笑，心感诧异的同时，却不露声色，只是颔首以对，尽显修养。

如此一来，假货成真货，至少在面见市长先生之前，没人可以挑破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