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龙与落幕

龙,高贵而神秘,传说中的神话生物,和神一样只有在小说绘本中才会出现。

科技发展至今,龙的存在已不被文明所认可……当然,只剩下骨架的远古霸主——恐龙除外。

几乎所有与神话相关的事物中,都会有龙的影子,无论东方界还是西方界。

但东方的真龙善恶共存,为生命庇佑苍生,或为恶魔吞噬苍生……人们供奉真龙为神明,厌恶孽龙为妖邪……

而西方的巨龙多为怪物与邪恶的象征,人和神祇以杀死巨龙为荣耀,罪恶由所有的西方龙来承担……

善也好恶也好,但有一点无法否认——无论东方龙还是西方龙,都是至高的神灵。

神话中都说人是神创造的,可神灵总是会被人左右,被他们的思想震惊,被他们的决心震撼,被他们的特殊吸引……

东方神的思想会随着人而变动,西方神的性情会因为人而起伏。

人给予神普通的恶意,东方的神或许不会予以理会,西方的神或许会彻底暴怒。

人给予神极致的恶意,东方的神不再容忍,降下毁灭的灾罚;西方的神却会感到恐惧,最终被凡人弑神。

反之,人给予神善意,东方的时候会反哺回报,赠予神明的机缘;西方的神不会回报你,但也会允你一时的平安。

东方人尊重崇敬龙族,所以有了陪同轩辕黄帝征战的应龙,有了庇佑天下苍生的东方神灵青龙……有了真龙降临红尘与凡人相爱,有了一统天下的祖龙!

西方人憎恶恐惧龙族,所以有了啃食生命树,终结北欧神话的黑龙——尼格霍德,有了终成恶龙的屠龙勇士,有了无数动不动就会发怒生气的巨龙……

而现实中的龙又是什么呢?这种神秘的生物真的存在吗?

问题的答案吗……当然是肯定的,龙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不只是龙,凤凰麒麟这些神兽或许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这些同样重要的神兽现在只能够沦为配角,今天故事的主角只有“龙”!

问题又来了,既然龙是真实存在的生物,那么为什么至今无人可见呢?

就算他们化为人形隐藏红尘,可这天底下哪有完美的伪装呢?总有那么一瞬间会暴露真龙之相。

可之前从未有人见过!

神灵般的存在不可能就此灭绝,东方的龙或许在人成长起来后会选择离开,但西方的龙绝对不会。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龙的身躯早已经在世间展现,但却有人将其“抹去”。

有些人不希望龙族之秘被揭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的确还有远古的龙存活于世。不!更准确的说,他们从未死去!只是在某些人类无法探查的地方陷入了漫长的沉睡,终有一日他们还会醒来。

可就算龙灭绝了又怎样?龙与人诞下了无数子嗣,他们的血脉不会断绝……无论血脉变得有多么稀薄,他们的体内都流淌着龙的血。

说到这里,东方大多是龙与人悲伤的亦或者美好的爱情故事。

而西方那边吗?人与龙的结合好像有的只有残酷与血腥吧!即便是龙的孩子,骨髓中刻的也只有对龙的恨!

……

“他们终会苏醒,重新降临这个世界。”宛若仙境的云端,有人轻声低语。

是谁?是谁在说话?他们又是什么?

“我们无需恐惧,因为华夏的血脉会庇佑我们。”声音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但西方的土地将充满杀戮,华夏外的地区将再无净土。”

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仍旧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西方拥有巨龙的血肉与语言,华夏拥有真龙的血脉与伟力。”

“血肉与语言造就了怪物与屠龙者,血脉与伟力创造了无上神位。”

“华夏是人与神同存的国度,是人与龙一起创造的世界,所以华夏又是神州,所以华夏又是龙国……”

“水是你的起源,火是你的神权,图腾是你的意志!古祖凌驾王者之上。”

“古祖的血脉虽已稀薄,但仍非蜥蜴可以直视,你仍是崇高的至尊,仍拥有着世界上最崇高的力量……”

喂喂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能讲点人听的懂的吗?

飘渺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喂,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了……

声音仍旧没有回应,内心的呐喊也逐渐平息。

寂静,诡异的寂静。

内心的声音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他好失去了声音,无法再吐露出一个字。

神域仙境是那般的美,那般的梦幻。

可惜此处无人,只有沉睡灵魂在此处长眠,不知何时才会苏醒。

……

……

天空中乌云遮天,明明是正午时分,最明亮的时刻,却犹如黑夜,没有一丝光亮。

残破的大地上布满了尸骸,这些事还不只是人和动物的,还有着本不应该存在的生物——龙!

这种龙不是普通的恐龙,而是只存在于故事之中的传说神灵,神话中的龙。

鲜血浇灌着大地,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鲜艳的彼岸花,象征着此处已化为死地,将只有亡灵,再无生命。

巨大的龙首和龙区被分离,平整的切口仍有密密麻麻的寒霜。

龙是被人杀死的,可神灵般的存在,怎样的人才能够杀死?他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在无尽尸海的边缘,青年依靠在一棵枯萎的大树上,仰望着天空。

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仿佛就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雪白的长发被鲜血染红,冰蓝的双眸空洞无光,炽热的心只剩下虚无,他的生命再无任何意义。

没有任何雷鸣声响起,都已将街道淹没的大雨如瀑布般倾盆而下。

末世的水不断冲刷着肮脏的地面,地狱的花朵被冲散,血水与雨水混合,以无尽尸骸为点缀,形成了一幅深渊的画卷。

尸体的恶臭被大自然遮掩,只剩下了雨水,血水与泥土的味道。

男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很怪异,非常的怪异,怪异地让他此生难忘。

“若再来一次,我还会再爱上她吗?应该不会再爱了。”

“若再来一次,我一定会选择离开!不再拒绝彼岸的邀请。”

“若再来一次,我不会再推开她,而是回应她的期待,和她跳完最后的舞蹈。”

……

男子让沙哑的声音不断诉说着,大雨几乎能够将他的声音遮盖,但此处只有他一人,只需要自己听见即可。

他的生命中充斥着悔,他是一个从头到尾的失败者,感情上失败,生活上失败,生命上也失败……

他从来没有赢过,哪怕他手中牌再好,最终的结局也是稀巴烂。

他非常的清楚,在自己爱上的那个不该爱的人之时,在那最后的救赎之光彻底消散之时,自己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他或许还能够站起来,但他已经不想再站起来了。

“嗡——!”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吹梦到西洲。

这首古风歌曲他听了一遍又一遍,他很向往那个奇幻的世界,可惜他永远到不了。就像他听了这么多数遍,也不会歌唱一样。

他还有从兜里拿出手机的力气,但却没了拿起手机的心。

他非常的矛盾,想要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可他却又不想要拿起手机。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疲惫,他艰难的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扫了一眼后屏幕后又塞了回去。

速度很快,因为雨还在下,速度不快的话,音乐现在就会结束。

尽管速度如此之快,他还是看清了屏幕上的来电名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笑的放肆,笑的嘲讽,笑的比雨水还要响亮。

十年如一梦,他的梦已经破碎,可有的人梦却还没醒,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之中。

笑声在这一片死地回荡,是如此刺耳,但却没有半点诡异。反而给这个灰暗的世界又渲染上了悲伤的颜色。

“噗——!”

笑声戛然而止,鲜血自口中喷洒,同雨水一起,将身上最后一块异类的色彩浸染。

原本还算稳定的生命,突然开始流逝。

他知道,自己即将走向尽头,就此脱离这个世界,去往孤独的虚无。

“十年如一梦,此梦久长远;地狱行十年,梦醒皆虚无……”

男子声音凄凉哀婉,没有人喜欢死亡,没有人不惧怕死亡,可所有人都要学会直面死亡。

他用了十年,终于是学会了,可也就此结束了。

双眼的沉重,使他无法再睁开,灵魂的疲惫,使他就此睡去……

悲凉曲调的古风音乐仍在回荡,中间偶有阻断,但很快再次想起,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但喜爱它的少年已陷入了永恒的回忆,无法再听到它的旋律。

情之一字伤人最深。

都说人死的时候会有人来迎接,但男子彻底失去生命的时候,都未曾看见来迎接他的人。

或许他所期待的那个人早已轮回,又或许他只拥有自己,即便死亡也只有孤独。

音乐终于走向了末尾,电话能遇到的人兴许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将手机扔在了一旁,没有在点击这个即将空掉的号码。

或许在一年后的今天,那人还会输入这个号码点击通话,但音乐不会再响起。

它犹如葬礼的闭幕曲,在男子生命的最后时刻,送了他一程。

倾盆的大雨还在下,可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的指针转动,又一个灵魂坠入了光阴的长河,在一叶扁舟的承载下,飘荡回梦开始的地方。

相同的结局还是流转的命运,没有人知道答案,没有人会去探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