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挂在墙上的爸爸

“小雪,你看这是谁呀?”一位身着普通,黑头发中掺杂着白丝的妇人左手扶着女孩的后背,右手指着墙上的照片问道,在妇人张口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口中已脱落的两颗牙齿,她说出的话语也因牙齿的脱落而有些模糊不清。

“爸爸,爸爸,”小女孩也许并未听清妇人讲的什么,但看着她指尖所指的方向,那不正是悬挂在墙壁上的爸爸吗?

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双脚离地蹦起来,口口声声的叫着爸爸,爸爸,只是照片悬挂的高度,任由小女孩再怎么蹦,都无法够的着墙上的男子。

“来,让姥娘抱着,看看你爸爸,”妇人说罢,便弯腰伸出手将女孩抱了起来,抱在怀中的同时,便将那因风吹裂的嘴唇凑在女孩滑嫩的面颊上,或许是女孩不愿意让人亲,又或者是因嘴唇的破皮而划着了女孩柔嫩的皮肤,只见女孩张开双手,扬起来重重拍打在妇人的头顶上,清脆的响声竟丝毫未分开妇人贴在女孩脸颊上的嘴巴。

女孩一边不停的扭动着身体,一边张大嘴巴“啊啊”叫着以示不满,感受到小女孩强烈的抵触情绪,妇人才不舍得扬起了头,看着小女孩,故作生气着。

“姥娘亲亲咋了,不让姥娘亲的话再就不抱你了,看看这是谁”妇人边说,边用手指着照片上的男子问女孩。

“爸爸,爸爸,”女孩不停的用手指点着照片上的男子,大声呼喊着。只见女孩扭动着身体,伸开双手,抱上了墙壁上的照片,因小女孩来回的摆动,身下的妇人显的略微吃力,脸也渐渐红了起来,冒出丝丝的汗珠。

看着照片上的男子,浓黑的头发还依稀可以看出曾经被烫过的痕迹,此时耳朵尖已经被头发遮盖住,弧形的耳廓下耷拉着厚厚的耳垂,眼睛上面的眉毛竟像两条豆虫匍匐着,那厚重的眼镜片也丝毫未遮挡住男人眼中流露出的幸福感,长长的睫毛竟完美无瑕的遗传给了眼前的小女孩。同时遗传的还有那宽广的嘴巴和厚重的嘴唇,那如XJ人的高鼻梁竟未展现在小女孩的脸庞上。男子瘦削的身体在蓝色的西服下,再配上内搭着白色的衬衣显现出是那么年轻和英俊。

在男子的身边,一位身披白色婚纱的女子紧密的挽着男子的胳膊,在白色婚纱的映衬下,她显得是那么雍容华贵,束起的长发被白色的纱巾包裹着,细细的柳叶眉,明亮的眼眸,唯一遗憾的就是塌塌的鼻子,这或许就是小女孩没有继承父亲高鼻梁的原因吧,被母亲塌塌的鼻子中和了。在鼻梁下方,一张樱桃般薄薄的红唇,让人看着就想情不自禁的吻下去。女子的面庞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通过嘴角轻微扬起的笑容,才能看出女子的幸福感。仔细看着照片中的男女,这温馨和谐的一幕,多么像一对神像眷侣,即使在画外,也能感受到两人的幸福和甜蜜,婚姻的美满和长久。

小女孩拍打着照片上的男子,口中不停的喊叫着“爸爸,爸爸。”对于小女孩的喊声,照片中的男子没有丝毫回应,而小女孩却趴在照片上,朝着男子的脸上亲吻上去。

“小雪,又叫爸爸了,是不是想爸爸了,”女孩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去。

“姥姥,姥姥,”女孩探出身子,伸出双手,拼命挣脱妇人的怀抱,然后向着走来稍显年轻的女人伸出双手。

“爸爸出去给你挣钱了,挣钱了好给宝买好好,好多吃的,玩的,买大汽车,买棒棒糖,”女人边说边伸手接过孩子。

“姐,你咋来了,吃饭了吗?我还说一会烧好饭抱着雪儿去你家玩呢,这一天要是不抱着出去溜达溜达,晚上就闹腾。”待眼前的女人说过话,就将小女孩放了下来,看着小女孩往沙发上爬去。

“你看你,娟,怎么也有白头发了,看那黑眼袋,晚上都没睡好吧,皱纹也比以前多了。”妇人看着女子说道。

“能不老吗,多大年龄了,也奔50了呢,再说照顾个孩子,现在一点也不轻松,感觉小时候照顾她妈和她小姨,我照顾着两个也没有现在这一个累,生怕磕着碰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即使是闺女的,也不敢摔着碰着呀。”

“是呀,现在照顾孩子担的风险大呢,哪像咱们小的时候,孩子只要吃饱就行,你看现在这,不仅要吃好,还得玩好,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碰了,人家爸妈回来咋交代。”妇人别说别看向沙发上的小女孩。

“是呀,看着小孩还可怜呢,6个月就不吃母乳了,让我给带回来了,咱那时候虽然穷点,苦点,可毕竟孩子没离开咱身边呀,你看雪儿现在,天天指着照片喊爸爸,妈妈,每次听着心里都难受呢。”女子强忍着眼框中的泪水悲伤的说道,又看了看沙发上趴着的小女孩,心中显得更加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