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和李世民做生意

翌日清晨，颜末早早地便从睡梦中惊醒，窗外的天色依旧漆黑如墨，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世间万物之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里暗自埋怨着这早得离谱的上朝时辰。

同样，颜相时也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起身了。今日要上朝，这可是朝堂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颜末其实早知道今日要上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要跟着去。

按他那官职，平日里根本就没资格进那庄严肃穆的大兴殿，也不知道李世民陛下是咋想的，非要让他去，还特意派了无舌来传旨，这可真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又满心无奈。

马夫早就恭恭敬敬地等在府门之外了，深秋的清晨，寒意阵阵，冷风如同锋利的小刀，轻轻划过肌肤，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颜末裹着厚厚的衣服，像只笨拙的小熊，紧紧跟在颜相时的身后，一步一步地朝着马车走去。

待他们来到皇宫门口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臣们或低声交谈，或神色肃穆地静立着，等待着宫门开启。

房玄龄老远就瞧见了颜相时领着颜末走来，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快走几步迎上前去，客气地说道：“颜兄，令郎看起来有些憔悴啊。”

这一声“颜兄”，叫得那是恰到好处。

在朝堂之上，房玄龄的地位确实在颜相时之上，可在这朝堂之外，颜相时背后可是有着颜家的光环，这身份在读书人的圈子里，那可是相当高的，众人也都得给几分面子。

颜相时闻言，侧头看了一眼身旁哈欠连天的颜末，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确实也挺难为他的，年纪轻轻的，昨儿晚上睡得就晚，今儿又要这么早起来。

嘴上却说道：“小儿昨夜晚睡，今日又早起，精神不太好，不过上朝也不打紧。”

房玄龄听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本想开口询问颜末关于那收地的办法，毕竟颜末平日里也偶有奇思妙想，说不定能给出些独到的见解。

可看到颜末那昏昏欲睡、眼皮都快抬不起来的模样，他还是暗自叹了口气，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如同一阵狂风般呼啸而来。众人一听这笑声，便知道是程咬金来了，纷纷自觉地让开位子。

程咬金风风火火地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颜末身旁，也没个轻重，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颜末的肩膀上，还大声嚷道：“年纪轻轻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这一巴掌下去，力道可不小，颜末哪里受得了，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倒在地。

好在一个中年将军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并略带责备地开口说道：“知节，你这一掌下去，要不是颜贤侄练过武，恐怕要躺上半个月。”

颜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发懵，听到陌生的声音，他赶忙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只见那人长得英俊潇洒，一脸正气，下巴上留着整齐的胡子，身上穿着国公爷的服饰，透着一股威严之气。

颜末在脑海里快速地过了一遍，想着在李渊时期，被封为国公爷，又和程咬金关系特别好的人，好像也就是秦琼了。

想到这儿，颜末立马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颜家颜末见过翼国公。”

秦琼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颜贤侄不必多礼，今日这一大清早的，怎么瞧着你这般没精神？”

颜末苦着脸回答道：“回翼国公的话，昨夜睡得晚了些，今儿又起得太早，实在是困得厉害。”

程咬金在一旁听了，哈哈一笑，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这算啥，想当年俺老程跟着陛下打天下的时候，那可是连着几日几夜都不睡觉，照样精神抖擞，哪像你这小子，这般娇弱。”

颜末心里暗自腹诽，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能陪着笑了笑。

这时，宫门缓缓打开，大臣们开始依次进宫。

颜相时拍了拍颜末的肩膀，说道：“走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颜末应了一声，跟着众人一同朝着大兴殿走去。一路上，他强打着精神，可那眼皮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耷拉。

进了大兴殿，大臣们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上，颜末则有些局促地站在最后面，偷偷打量着四周。

这大兴殿内庄严肃穆，金碧辉煌，高高的穹顶仿佛要直通天际，殿中的立柱粗壮而又威严，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群臣。待众人都站定后，他缓缓开口道：“今日召集诸位爱卿前来，乃是有要事商议。”

众大臣赶忙齐声应承着李世民的话语，那声音在庄严肃穆的大兴殿内回荡。颜末也下意识地跟着发出声来，只是那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倦意。

其实啊，这朝会说起来就是个大伙聚在一起议论事情的地方。先是六部的大佬们依次上前汇报工作，然后再和李世民陛下细细地商量各项事宜。

这会儿，六部里户部尚书正滔滔不绝地讲着钱粮赋税的情况，那嘴巴一张一合，说得唾沫星子都快飞溅出来了。

颜末在一旁听着，只觉得那声音仿佛变成了催眠曲，眼皮子愈发沉重起来。他强打着精神，偷偷打了个哈欠，又赶忙用手捂住嘴，生怕发出太大动静。

随后，他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左右的人，这一看，可把他惊着了。

只见周围不少大臣都在微微眯着眼，那神态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似的。若不是亲眼所见，颜末都不敢相信，这朝堂之上居然是这般景象。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这若是被李世民发现了，估摸着打板子都是轻的。

他也实在是困得厉害，忍不住也想眯一会儿。刚要眯眼，却瞧见殿门旁边的守卫正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众人，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颜末顿时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赶忙挺直了身子，站得像个规规矩矩的学生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着，六部的大佬们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汇报着。

这会儿到了礼部，礼部尚书先是不紧不慢地讲完了自己负责的那摊子事儿，接着便是礼部侍郎上前。

颜相时也只是简明扼要地讲了两句，便又神色肃穆地站回了自己的位子。

这朝会就这么一直持续着，直等到午时的阳光透过殿门洒进来，才总算听到李世民那威严的声音响起：“退朝！”

颜末就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猛然睁开双眼，那原本混沌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心里想着可算是能走了，回去可得好好补个觉。

可没等他迈出步子，一个小公公就匆匆走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小公公颜末瞅着面生，不认识，不过想想也是，这皇宫里的公公那么多，哪能个个都认得。

小公公凑到颜末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颜大人，陛下有请。”

颜末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那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背影，满心的不情愿。

可这是陛下的旨意，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无奈地跟父亲颜相时说了一声，便跟着小公公朝着偏殿走去。

此时，太阳正高悬在天空，炽热的阳光照射进偏殿，洒下一片金黄。

颜末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然后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这套流程他确实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动作娴熟得很。

李世民正坐在案前，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看向颜末，眼神里透着几分探究，开口问道：“最近忙什么呢，也不来给承乾他们讲课。”

颜末愣了一下，心里暗自回想，好像还真是有那么几日没来给太子他们授课了。不过他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可这话又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回道：“陛下，臣在忙。”

“忙什么，难道有教导承乾他们重要？”李世民的一句话就把颜末给堵住了，那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不悦。

颜末心里一紧，可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口就问道：“陛下，您内敛的银子有多少？”

这话一出口，可把李世民给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颜末，心里想着自己的臣子竟然敢问他的私库，难不成还想打私库的主意？

这可是户部尚书都做不到的事儿。

他不禁好奇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颜末看着李世民那惊讶的表情，心里虽然有点发怵，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陛下，臣想和陛下做生意。”

李世民一听，“噌”的一下就猛然站了起来，差点把身后的椅子都给带倒了。他在这朝堂之上纵横多年，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要跟他做生意，这可真是前所未闻。

他是谁，那可是大唐皇帝，坐拥天下，什么时候有人敢跟他提做生意的事儿了。

一时间，李世民只觉得颜末这脑子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不过他心里又实在是好奇，忍不住还是问道：“是何生意，说来听听。”

颜末看着李世民那又惊又疑的模样，赶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是琉璃。这琉璃如今在市面上可是稀罕物件，价高得很。臣想着若是能和陛下一起做这琉璃的生意，必定能大赚一笔，到时候陛下的内敛肯定会被塞的满满的。”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在殿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他停下脚步，看着颜末问道：“这琉璃虽稀罕，可制作不易，大唐的许多琉璃都是从西域运送过来的，你不会是想跟他们合作吧？”

“不会。”

颜末见李世民似乎有了点兴趣，心里一喜，连忙说道：“陛下，臣近日得了一秘方，能大大提高琉璃制作的成功率，而且制作出来的琉璃色泽更为透亮，品质上乘。只要咱们把控好制作环节，再加上陛下您的威名，这生意不愁没销路。”

“你会制作琉璃？”李世民忍不住问道。

“回陛下，臣已经烧制出来几件，等臣回府，让下人送过来。”

“不用，朕这就让人去取。”李世民吩咐身旁的公公，也不怪他着急，主要是大唐缺银子，李世民的内敛更缺银子，不然长孙皇后也不会穿着破旧的衣服。

颜末也是无语，他还以为这件事很难谈，可眼下，看来李世民比自己想的要着急，若是等第一批琉璃卖出去，李世民肯定会尝到甜头，到时候……

颜末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只觉得自己在大唐赚钱好像不是一件难事。

就在这时，李世民又问道：“那所需的成本呢？这制作琉璃可需不少钱财投入吧。”

颜末忙不迭地回答：“陛下，成本方面臣也细细核算过了。虽说前期需要投入一些，但只要第一批琉璃制作成功，卖出去之后，后面的成本就能很快收回，而且还能有可观的利润呢。”

他可没有把琉璃的配方说出来，不然以李世民的身份，肯定会看不上。

李世民双手背在身后，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朕需再斟酌斟酌。待你的琉璃送过来，朕观摩一下，若是可以，这个生意，朕跟你做了。”

颜末一听，心里虽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只得再次行礼道：“是，陛下。陛下，臣还有一个问题，这琉璃若是真的对外销售，臣和陛下几几分账？”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也是颜末最拿不准的问题，毕竟李世民的帝王，他要是要的多，自己也没办法，撑死都不做，那样他就赚不了银子。

不过，颜末还是觉得李世民不会那么贪婪，最起码能给他留一点。

想了好一会儿，李世民伸出四根手指头说道:“你四，朕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