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准备前往虞家村

教完皇子，颜末没有多做停留，只是让李承乾几人回去后记得好好温习，便匆匆告辞离去。

他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追着他一般，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不清楚自己这样按部就班地授课，李世民会是何种反应。

不过说实话，颜末还真巴不得李世民罢去他这个侍读的职位呢。

虽说不用每日进宫看似轻松，可这进宫授课的事儿却让他心里烦躁得很，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

离开东宫后，颜末深深吸了一口宫外的空气，这才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

他抬眼望向天空，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双眼，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有所改变。

偏殿里，无舌轻轻推门走了进去，那扇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李世民正专注于手中的奏折，听到声音后，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询问，问道：“那小子又走了？”

无舌恭敬地站在一旁，微微躬身，回了一句：“走了。”

李世民微微皱眉，又问道：“今日颜末又给承乾他们讲的故事？”

无舌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今日颜大人讲了一些如何治理地方的内容，听了一些，颜大人讲的颇有道理。”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李世民的兴趣，他身子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才封官没几日，更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又是如何知道治理地方这般事宜的呢？

李世民可不觉得这仅仅是能从书上轻易学到的东西，他现在是越来越好奇颜末这个年轻人了。

同样也满心期待着承乾他们几个究竟能从颜末那儿学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就在这时，长孙皇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身着一件打补丁的长裙，可那补丁却丝毫没有影响她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

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未等李世民开口，长孙皇后便率先开口说道：“二郎，颜末做承乾他们的侍读，是否有些不合适？”

长孙皇后本是想着不去过多理会这些琐事的，毕竟这种事儿理应由李世民操心才是。

可如今李世民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看着李世民每日操劳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心疼。

再加上她一直有留意颜末的举动，每次颜末给皇子们讲课，也不过一个时辰，在她看来，这个时间对于太子和皇子们来说，着实是太短了，能学到的东西恐怕有限。

而承乾身为太子，要学的东西很多。

李世民自然明白长孙皇后的意思，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长孙皇后身边，轻轻拉过她的手，笑着说道：“观音婢，我倒是觉得颜末这小子挺合适的。你可记得，他只讲了一个故事，承乾和青雀他们就懂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东西呢。今日又听无舌说他讲起治理地方的事儿来也是头头是道，可见这小子是有真本事的。”

听李世民这么一说，长孙皇后微微点头，回想起之前皇子们听了颜末讲的故事后的反应，也觉得颜末的确有常人不能及的地方。

她轻轻拍了拍李世民的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看看吧，只希望他能真的好好教导承乾他们。”

……

颜末坐在马车上，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着，他靠在车厢壁上，微微闭着双眼，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在东宫授课的情景。

李承乾倒是认真，是一个不错的太子，就是性格有些偏向，这或许就是他后来发生改变的原因之一。

至于李泰，颜末已经看出他的争强好胜，若是李承乾没有被封太子，想必他会更加如此。

不过颜末并不打算多加干预，做好该做的事，而他们结果究竟如何，或许不会如历史那样。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他经常来的茶馆门口。

颜末下了马车，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走到旁边的糕点铺子，买了一份糕点，这才走进茶馆。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一处雅间，推开门走了进去，在窗边的位置坐下。

雅间里布置得颇为雅致，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茶香袅袅。

颜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便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目光有些放空，心里想着等会儿要和什钵苛、薛万彻聊的事儿。

没等多久，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什钵苛和薛万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门被推开，什钵苛一见到颜末，立马满脸堆笑地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口中高呼：“见过颜大人。”

颜末赶忙站起身来，笑着回礼道：“伯爷客气了。”

什钵苛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些许憨厚的笑意，笑着说道：“大人言重了，要不是大人，我这个伯爵恐怕……”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薛万彻在一旁也拱了拱手，说道：“颜兄，今日找我们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颜末，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

颜末笑着请二人坐下，然后将买来的糕点推到桌子中间，说道：“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就是许久不见二位，想找二位来聊聊罢了。这糕点是我刚买的，二位尝尝。”

什钵苛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伸手便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多谢大人，这糕点味道可真不错。我刚到长安，薛兄便带着我游玩，走了一些地方，吃了一些美食，又见了一些人。”

薛万彻则微微皱眉，看着什钵苛那副贪吃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颜末，说道：“颜兄你是不知道，什钵苛的酒量有多好，那日我带着他和几个兄弟喝酒，他一个人把所有人全撂倒了。”

颜末眼神一亮，笑着说道:“没想到啊，你这家伙在草原不显山不露水，到了长安，竟如此厉害。”

什钵苛挠了挠头，说道:“也没大人说的那么厉害，就是长安的酒比草原的酒好喝，喝起来过瘾。我们草原的汉子生性豪爽，遇到一群豪爽的人，自然会如此。”

一听什钵苛那么说，颜末和薛万彻大笑。

薛万彻喝了一口茶，问道:“颜兄，听说你最近在给太子和几位皇子做侍读？”

颜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换上了一副略显严肃的神情。

他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二位，实不相瞒，我今日在东宫授课，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儿。这侍读的活儿，我是越干越觉得力不从心啊。”

什钵苛咽下嘴里的糕点，瞪大了眼睛，说道：“大人，这是为何？您不是教得挺好的嘛，我听说皇子们都挺喜欢听您讲课。”

这件事已经在长安贵人圈子里传遍了，都在说颜末的不一般。

颜末苦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说道：“喜欢听是一回事，可我这心里的压力却是另一回事。我不过是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哪有什么资格去教导太子和皇子们呢？”

薛万彻可是很相信颜末，说道：“颜兄言重了，以颜兄的实力，绝对有资格。不过，既然皇上让您做这侍读，那想必也是看中了您的本事。您就别太担心了，只管好好授课便是。”

颜末点头说道：“那肯定得好好授课，毕竟这事儿关乎重大，可不能马虎。”

说罢，他又看向什钵苛，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问道：“你兄长最近有没有给你来信？”

什钵苛一听，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说道：“有，从来长安到现在，兄长来了三封信。兄长现在很好，每日带着兄弟们游玩，不过在最近一封信里，兄长说了，已经打开了大人留下的第一封信。”

颜末一听，手不自觉地拿着杯子缓缓转圈，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临离开突利营地，他给什钵苾留下三封锦囊，若是发生解决不了的事情，打开第一个。

颜末喃喃道：“看来颉利已经到了你兄长的营地，若是不出意外，他们下一步应该会陈兵高句丽边境，时间……应该要等到开春。现在北方很快会大雪，不适合作战。”

什钵苛听闻此言，猛然站起来，双手紧紧握拳，眼中满是担忧，一想到颉利到了突利营地，他的心就揪了起来，焦急地问道：“大人，兄长他会不会……”

以前有什钵苛帮着，两兄弟倒也能应付颉利，但现在只有什钵苾，他怕兄长应付不来。

颜末见状，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什钵苛坐下，神色镇定自若，语气沉稳地说道：“不会，颉利没有那么傻，在这种时候对自己人动手，无疑是削弱自己的力量。他还指望着和你兄长联手做些大事呢，不会轻易起内讧的。”

见到颜末如此胸有成竹，什钵苛这才稍稍安心，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大人，有您这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三人又就着当下的局势和一些琐事聊了一会，茶杯里的茶水添了又添，糕点也吃得差不多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黄昏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桌上，颜末才猛地惊觉时间不早了，匆匆起身，登上马车回颜府。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颜末靠在车厢壁上，脑海里还在想着和什钵苛、薛万彻的谈话内容，眉头微微皱着，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一到颜府门口，还未等他站稳，管家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说道：“公子，虞家管家来了一次说，希望公子能早一些前往虞家村。”

颜末愣了一下，脚步顿住，回过身来，目光看向府外的方向，微微眯起双眼，心里暗自思忖道：“这虞老头，也是够可以的。不过，已经过去很久了，是该去一趟虞家村。若是让虞小姐等久了，有点不太好。”

随后，他便快步走向厅堂。

刚踏入厅堂，就看见王沁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一旁还坐着一位夫人，那夫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颜末在记忆中着实没见过这位夫人，不禁微微一愣。

王沁见颜末走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招手说道：“来，末儿。”

颜末赶忙走了过去，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夫人也随之站了起来，目光在颜末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赞许，笑着夸赞道：“这就是颜公子呀，果真是一表人才，气质不凡呢。”

王沁笑着介绍道：“这位是萧家夫人，今日特意来府里坐坐，也算是和咱们亲近亲近。”

颜末忙又行了一礼，客气地说道：“见过夫人，不知夫人今日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家夫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颜公子客气了，我今日就是来凑凑热闹，听闻颜公子才学过人，又在宫中给皇子们授课，可真是年少有为呀。”

颜末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夫人过奖了，我也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年少有为。”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颜末心里却还惦记着虞家村的事儿，便对王沁说道：“母亲，虞家管家今日来传话说让我早些去虞家村，我想着也该走这一趟了，您看……”

王沁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这两日便去吧，只是路上要小心些，早去早回。”

颜末应了一声，又和萧家夫人告了别，这才转身回房去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虞家村。

那萧家夫人一听，突然意识到自己晚来了一步。

回到房间，颜末坐在桌前，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虞家村此行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他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手中的动作也时快时慢。

虞家村，虞梦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