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井的钢缆突然量子化。
林夏看着那些拇指粗的钢丝在眼前分解成彩色像素，陈垣的机械臂正发出高频震颤。纳米虫群组成的防护罩外，X-019悬浮在金属风暴中心，它的每根发丝都是流动的二进制代码。
“你还不明白吗？“X-019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它的胸腔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旋转的衔尾蛇装置，“当凤凰协议启动时，我们都会变成档案室里的一个脚注。“
陈垣的虹膜已经完全变成熔金色，他扯开左臂皮肤，露出下方刻满约束咒文的钛合金骨骼：“那就让脚注燃烧得更耀眼些。“纳米虫群突然汇聚成粒子炮，击穿X-019的瞬间，整个电梯井开始倒转。
林夏在失重状态下抓住安全绳。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穿透绳索——X-019被击溃前释放的认知病毒开始生效，现实结构正在被改写。
陈垣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皮肤接触的刹那，林夏的视界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1995年Site-17的黄昏，穿白大褂的年轻研究员（那是陈垣！）正将一管金色液体注入太阳穴。培养舱里漂浮着与X-019相同面容的躯体，舱体外印着「凤凰协议α版：时空锚点可行性实验」。
突然所有画面染上血色，林夏看见幼年的自己站在实验室角落，脖子上戴着「记忆虹吸」项圈。
“你是第4791次重启中唯一的变量。“陈垣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他的发梢开始化为灰烬，“每次轮回你都会出现在不同岗位，就像系统自动生成的补丁程序。“
X-019的残骸突然重组为金属巨树，枝干上悬挂着上百具陈垣的克隆体。林夏的防护服HUD弹出红色警告，显示周围现实指数已跌破安全值——电梯井正在坍缩成克莱因瓶结构。
“协议内容从来不是重启基金会。“陈垣的机械臂突然刺入自己胸膛，扯出燃烧的凤凰核心，“而是让我们成为新基金会生长的温床。“
当核心暴露的瞬间，林夏理解了凤凰协议的真正恐怖：
那些在陈垣体内燃烧的金色火焰，每一簇都是压缩的基金会历史。O5议员的意识在火中哀嚎，站点结构在焰心重组，而X-019正是上一个轮回中烧毁的残渣。
液态金属突然凝聚成O5-13的脸，发出最后指令：“执行模因抹杀。“但陈垣的纳米虫群已先一步钻进林夏的耳道，她听见自己说出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以Thaumiel级权限否决。“
整个空间突然静默。在绝对寂静中，林夏看到自己左手浮现出与陈垣相同的凤凰纹身。
电梯井内液态金属如活体般攀附墙壁，陈垣的钛合金骨骼突然暴露出嵌套的衔尾蛇装置——这正是SCP-2000「机械降神」原型机的微型版本。林夏的防护服HUD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Thaumiel级生物特征，权限强制提升至5级」。她这才明白，陈垣的永生并非祝福，而是基金会将人类改造成活体装置的终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