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默从背包中取出毛巾后，将视线远离已经差不多要脱下内衣的雅琪，把毛巾递给她。

“擦好之后，一、一定要把衣服穿回来喔！”

“……奇怪，那是我以前搞丢的背包耶。原来在这里啊。”

雅琪一面用毛巾擦拭身体，一面探头看向运动背包。

“！！！雅琪同学，衣服！先穿衣服！”

“啊，饮料还有剩！”

咦，饮料？

她说的，该不会是说刚才的宝特瓶？

林默畏畏缩缩地用眼角余光看过去，发现雅琪正要将长满霉菌的宝特瓶拿到嘴边。

“笨蛋！那个不能喝啦！”

“喂！阿默，你干嘛啦！”

雅琪为了抢回宝特瓶，将全身压向林默。

“呜哇哇哇！我没看！我真的没看！”

“那明明是我的！”

呜哇，有东西压在身上！这次真的压到了！

“喂～有人在吗——”

这时林默听见了耳熟的说话声。是班导邱慧平老师。

“老师，有人！请快点开门！”

喀嚓喀嚓。喀啦啦啦。仓库门被用力拉开。

这样一来就得救了。邱老师目睹室内的情景，愣愣地半张着嘴。

“你们是在干嘛？”

林默瞬间后悔求救了。

嗯，也许到现在都还没有得救。

上半身只剩内衣的雅琪把自己压倒在地的情景勉强还算……不，完全出局了吧。

“……等你们玩完再说吧。”

“别关门别关门！老师，拜托帮个忙！”

“我们那年代其实已经满开放的了说。但也不至于挑在上课时间。”

“老师，我不想知道那些往事，拜托快点帮个忙！”

林默使劲推开压在身上的烧盐之后，她大概是体力终于耗尽了，就这么倒地不起。

……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林默要再次强调。他没有看到。

。。。。。。

电解质口服液。这是食盐与葡萄糖的水溶液，用于紧急治疗脱水症状。

学校的保健室备有这种饮料。

“好赞喔……OS－1真的好好喝……”

“真的耶，渗进五脏六腑……”

对这种笨蛋，同样也毫无保留地供应。

邱慧平老师双手抱胸，以无奈的眼神打量着林默他们。

“你们不用上课了，在保健室休息吧。那边的男生，我来帮你联络班导。你的班级和名字是？”

“我是老师班上的林默。”

林默已经放弃让她记住了。

“是这样喔？那么小拔，接下来就拜托妳了。”

邱老师说完便走出保健室。

朝着邱老师的背影挥手后，坐到我们面前的是保健室的陆小拔老师。

一般来说，年轻又美艳的保健老师往往都只是都市传说。

陆老师像是要展现那都市传说级的肢体似地跷起脚，对林默投出恶作剧般的微笑。

“你们两个，感觉还好吗？”

“咦？啊、是的。已经没事了。”

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陆老师为什么没来由地这么性感啊？

“老师，我还要。”

雅琪依旧一脸恍惚的表情，递出空了的宝特瓶。

“来，慢慢喝喔。”

“哇～”

雅琪面露孩童般的笑容，开始饮用第二瓶OS－1。

这时陆老师突然间表情转为认真。

“中暑是很可怕的喔。不只攸关性命，有时候还会留下后遗症。”

“好的，我很抱歉。”

“没关系啦，年轻人难免一时冲动。一旦气氛来了就停不下来，或者说有限制反而更激情。”

“……嗯？那个，请问老师是在说什么？”

“哎呀哎呀。没关系啦，用不着说得那么明白。”

陆老师伸出食指抵在林默的嘴唇前方，甜美地微笑。

“你们当时到底在做什么……是老师与你们之间的秘密喔。”

林默也知道了，自己好像完全被她误会了。清白也在一瞬间直接破碎。

要解释也很麻烦，现在就换个话题吧。

“陆老师和邱老师很熟吗？”

“是啊，我们以前在这所学校是同学。”

“原来是我们的学姐啊。邱老师当年是什么样的学生？”

“从现在的模样也许无法想像。当年的她是个有点傻气、让人担心的孩子。”

林默笑了笑。

这个画面，很容易想像。

“当年我和她都常常来这间保健室。不过，那孩子是因为时常跌倒就是了。”

大概是回忆起从前，她嘻嘻地轻笑。

“……当初真想不到，会再度回到这所学校的这个房间工作。”

陆老师那双被丝袜包覆的长腿改变了跷脚的姿势，面露怀念的神情仰望天花板。

“老师，天花板怎么了吗？”

“天花板的污渍，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

“老师连这种事都记得啊。”

是因为身体虚弱，总是在保健室里躺着休息吗？然后在长大成人之后，成为保健老师再度回到此处，真是一则佳话。

“因为体位……不对，姿势上自然而然就会看见天花板啊。”

林默脸色重新变黑回去。

……更正。这个人脑袋有问题。

“好了，喝完后就到床上躺着休息吧。”

老师自然拉开环绕床铺的拉帘。

陆老师让睡眼惺忪的雅琪躺在床上后，从林默手中取走了空空如也的保特瓶。

“好了，你也休息吧。中暑对身体的伤害比想像中还大喔。”

“谢谢老师。我会稍微休息一下。”

他躺在床铺上，天花板的污渍映入眼中。制服打扮的陆老师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

为了摆脱那些栩栩如生的想像，他把毛毯拉到盖过头。

……老师，自己还小，自己真的不想知道那些往事。

。。。。。。。

钟声落定后的余韵仍然在耳畔萦绕，林默在半梦半醒中翻身。

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从走廊传来的嘈杂人声判断，现在大概是午休时间吧。

从拉帘的隙缝中可以看见雅琪依旧熟睡。

她肚脐外露的睡相，让他有点担心她的肚子会不会着凉，但是走进去帮她盖好毛毯这个动作未免也太过头了。

“啊～今天的午餐好像很麻烦啊。”

林默说出口后才理解到。

嗯，真的很麻烦。

今天也没食欲，就这样继续睡到午休结束吧。

林默正享受着床单贴着脸颊时的触感，此时陆老师使劲拉开拉帘。

“林默，有客人来找你喔。”

在陆老师身后，慧琪正挥着手。

“咦，陈慧琪同学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林默和雅琪被送进保健室了。还好吗？”

“托妳的福，还好。雅琪同学好像也睡得很熟。”

林默从床铺起身。不知为何陆老师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

而且那种眼神，十有八九不对劲。

“慧琪同学为林默拿了便当过来喔。哎呀哎呀，你也真辛苦。”

“那个，老师，妳好像有不少误会。”

陆老师迳自连连点头。

“也对，老师很碍事吧。慧琪同学，我会暂时离开这里，尽管使用这个房间喔。”

“谢谢老师。林默，我们来吃饭吧。”

慧琪开朗地说，对林默递出装着便当的袋子。

“而且能从里面上锁，请慢用喔。”

陆老师毫不掩饰满脸贼笑，走出房门。

她们是怎么成为老师的？

“嗯？那是什么？”

在老师办公桌上叠高的书本阴影处，他注意到智慧型手机的镜头。

……她到底想拍什么啊。林默按下摄影的停止钮。

“林默？你在干嘛？”

“没什么。那就开动吧。”

他坐到她的对面后，慧琪取出了一个大尺寸的保鲜盒。

看来她也放弃把两人份的便当一股劲地塞进便当盒了吧。

保鲜盒里面有个黄色的食物。

“蛋包饭？”

“对。我很有自信喔。而且这次蛋皮包得很漂亮。”

她将汤匙刺进中央处，俐落地切成两半。

这要怎么吃？该不会是一人一口轮流吃吧？应该不可能。

就在林默感到纳闷的时候，慧琪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盘子。

“我去家政教室借来的。来，拿着盘子。”

她粗鲁地把保鲜盒内的食物倒进盘子中。

“。。。。。。”

妳就不能更用心，更淑女一点吗？

“好了，双手合十。开动。”

“啊，嗯，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