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鲫瓜子

终于打发完了，村民和苗大壮都回到了家中。

红色的塑料桶中里面都是鱼。

“回来了，打着鱼了吗？”

苗老汉笑着问道。

本来今天是他想去的，但是既然苗大壮提出来了，那就让他去。这孩子太犟了，好好的书不读，非要留家里种地。

“回来了，打了一桶鱼呢。”

苗大壮的回答让苗老汉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你？打了一桶鱼。”

这是让苗老汉难以接受的，因为苗大壮从来没打过鱼。

“没错，是我打的。我想您一定是以为我去打鱼，一定是什么都没有。甚至可能踹咕一脚泥回来。”

苗大壮很清楚苗老汉的心思，农村什么活儿不难呐。

从10月末就开始冷了。然后11月到1月是漫长的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就是1月份，这个时候也是接近过年的时候。

每年贴春联的时候都冻得手指僵硬。

尤其是过春节那几天格外的冷。

这漫长的冬天在村儿里所要想的就是怎么取暖。

取暖的柴火都来自于春天，夏天，秋天所积攒来的。

炕，用一些玉米杆儿就行了。用土话来说就是苞米该子。

但是炉子却只能烧木头。如果有钱烧煤更好，没钱烧点儿苞米瓤子。

但是说实在话，苞米瓤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很强大的供暖能力，所以最好还是烧木头，这些木头都是春夏秋天用长长的大刀从树上推的树杈。

冬天过了之后，春天等到雪消融之后就是耕作的时候。老黄牛拉着犁直接进地，犁出来之后播上种子。

忙完非常辛苦的春种之后，夏天就要开始想办法除草，扛着锄头在烈日下除草。

从温度上来讲，夏天的东北似乎应该是很适合生存的。

只不过如果面朝黄土背朝天，扛着锄头对着太阳在地里劳作也是很辛苦的。

夏天最热的时候挨过去之后就是雨季。

雨季，然后就到了秋天，秋风扫落叶，树叶枯黄之后，那些树叶也会被东北人收集起来当做柴火。

苗大壮小时候读书就是这样的，教室里没有炉子，有一个非常大的沼气池，就是用树叶子来提供热量的。

收集完落叶，剩下的时间就是忙着秋收了，每年的10月份就是收玉米的时候，所以国庆节收玉米基本上是成为标配。

没干过农活儿的不知道，他们或者以为田园牧歌田园生活很舒爽，实际上铲一亩地，拔一亩草，追一亩地的肥，还有扒一亩地的苞米都是很累的。

而且干农活还要抓紧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是秋天，如果下一场冻雨很可能会造成庄稼减产。

东北的天气比较恶劣，和南方不一样，一年只能一季庄稼。庄稼是承受不住冻雨，也承受不住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的。

所以农时一定要抓紧。下了冻雨，过了几天也就到下雪的时候了，雪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美景，是美色。

从古至今也留下了很多关于雪的美丽词句，江南水乡或者是更加远处的南方等地更加喜欢东北的雪。

雪确实是集美的。在雪天拍摄一些照片也是非常有意境，漂亮。

但是对于东北的农村人来说，雪并不是很美的。雪的到来也意味着寒冷的冬天到来。

冰冷的冬天对于东北人来说是最难熬的。

大雪纷飞，将整个大地弄得银装素裹。

很多东北人都躲在房间里取暖，很少出门活动了。

冬天空气极为寒冷，室内外温差非常大，容易引起心脑血管疾病。

很多东北的老人常常是熬不过冬天。

即使是哮喘病，肺结核这样的病，在冬天都是非常难受，如果家庭条件好还可以，家庭条件不好只能在农村过冬的话，就只能慢慢的熬。

这是一个可以冻死人的时候，出门尿尿，只过几秒就会结成冰。说话就会有哈气。

出门儿一定要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但是即使如此，活动也不能太久。冰冷的温度会直接冻透。

或许南方人冷不丁的来到这样的一个环境下，能够坚持很久，但是必然会感冒。

而且只是感受过就走了。而这一个个冬天就是东北农村老人难挨的冬天。

一年四季都挺忙，生活环境还恶劣，到头来手里还没有多少钱。种地的散户和人家正经的农场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所以苗老汉还是希望苗大壮能去读书，也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有些实力弄了这么多鱼，有没有给你三叔家送点儿？”

“三叔也去捕鱼了，你放心吧，他也抓了不少，所以这些鱼都可以我们自己吃了。”

苗大壮笑着说道。

“还别说这鱼个头还挺大，这些小鱼可以炸成鱼酱，这大鱼呢？”

“这大鱼，我们今天就给它做了，我来下厨。这鲫瓜子还是得我来处理。”

听了苗大壮的话，苗老汉非常诧异，又觉得可笑。

“你读这么多年书还会做菜？这些都是书本教你的。”

“书本上没教这些，但是我确实是自己摸索出来了。

我已经想好在农村生活，所以做菜，干活儿这些我都有心理准备。

无论春夏秋冬，面对着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都早就想好了一切的应对策略。”

“行，行，行，你厉害，那好吧，那你就露一手吧。”

苗老汉非常无奈。这孩子也实在是太犟了。不过理想主义者最后都会死的很惨。

苗老汉索性回自己的房间。就等着苗大壮把这菜端上桌了。

苗大壮，走进厨房开始流利的杀鱼，然后开始做菜。

说实话，厨房里的东西，实在是没什么，各种调料也没有。

虽然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是炖一个鱼只需要做到基本的就够了，而且再加上家里还有一点儿酱，酱香味儿就足够了。

苗大壮将鱼去腮，去掉内脏，身上的鳞片和鳍都去掉，撕掉鱼肚里的一层黑膜，改好花刀。

随后找出一个荤油坛子，挖出一块儿白色的荤油。放在锅里。

荤油就是猪油。熬出来之后放在坛子里，时间长了就变成了白色。

荤油在锅里很快化开，苗大壮撒了些食用盐，避免粘锅。

随后将整条鱼都放了进去。

一面炸至金黄之后翻面。

加上家里自己酿的大酱。两面涂抹均匀之后，加入清水和鱼基本齐平。

大火烧开，基本上就可以等了。

“千滚豆腐，万滚鱼。一会儿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