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南京锦衣卫指挥使

“海上的事，我来跟廷延讲，让他向朝廷尽量争取。若还是不行，我们唐家只能组织族人、乡党，遇事了也好自保。”

唐儒对可能发生的乱子，心里头其实挺担忧的。

东南若是乱了，加上现在北边又不安宁，朝廷两边应付，对于大明而言绝非是好事。

这些年虽然在吴江做了富家翁，不怎么问朝堂的事，但涉及到了家国天下，他觉得还是要出个面，为这个天下做点什么。

“此事也就靠爹爹去说了！”唐迁也是无奈。

他也想出力，可终究不是朝廷的人，而且他的身份有些敏感，他要是掺和说东南要生乱子，不管他是向朝廷的哪个部门递话，引来的是非怕是都不会小。

“还有件事要感谢之墨！”

唐儒再次执起宋之墨的手，慈祥地笑道：“上月骏儿跟简昆、方绪在南京升平楼被丘、孙两家的小孩儿给围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找个借口逼迫两家人交出两浙之地些许盐业的经营权。”

“好在之墨的信来得及时，丘得、孙英两家的阴谋没能得逞。后来虽然朝廷惩办了丘得、孙英，但是汪、方两家还是很感谢你的！”

说到这，唐儒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宋之墨的脑袋瓜子，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骄傲，“你的信啊，外公看了，对上月的时局分析得还算透彻。”

“但是后面亲自参与到寻找丘得、孙英的案子，这个就有些不明智了，若非你是勋贵，又有魏国公、徐侯、汤侯、曹伯、方伯他们出面给你说话，就你这没官没职就敢往上面拱，还不知道会被某些人说成啥样子。”

“今上真要是听了那些人的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孩儿今上必是不会怪罪，但你父亲今年要想再进一步就难了。”

宋之墨垂着头，有些内疚地说道：“多谢外公教诲，孙儿知错了！”

“也不是说你错！”唐儒轻轻拍了拍宋之墨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只希望你以后做事多多考虑，虽有勋贵身份可以依持，但你父亲终究不是宋家长子，他不能承袭爵位，想要在朝廷立足，还得靠他自己去挣。”

“你作为儿子，要多想想你父亲，尽量为你的父亲分忧，不要因为一些事让他担忧。这段日子跟着我，多学些事务，以后莫再让人牵了鼻子走。”

“孙儿知道了！”宋之墨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己唐儒问道：“外公，我父亲今岁真的会更进一步？”

“九成！”唐儒说道：“前些日子你爷爷给我的信上说，今上年初的时候，言南京锦衣卫还得是勋臣打理他才放心。”

“想来想去就想到你父亲，刚好你父亲在中都留守司指挥同知的位置上也有两年了，今上有意让你父亲出任南京锦衣卫指挥使。”

“若是成了，南直隶这边侦缉、捉拿谋反事可全是你父亲的事了。”

“南京锦衣卫虽是比不上锦衣卫的职权，但在南直隶还是有相当的权利，你父亲若是真能出任南京锦衣卫指挥使也是简在帝心了。”

后世好些人在谈及明代南京五府六部之时，均以为南京五府六部属于闲职，包括锦衣卫在内。

其实南京五府六部的权力巨大，只不过北京的五府六部在皇帝身边，管理着全国事务，所以在南京为官者，最大的愿望就是调往北京。

南京五府六部主管南京及南方九省即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湖广、江西、贵州、云南、四川等日常行政事务。

南京锦衣卫自然也担负起了这一京九省之事，只不过上头还有个北京的锦衣卫因着在天子身边，有些事需要向北京汇报而已，自主权还是很大的。

闻言，宋之墨没来由心中一喜。

若是他的父亲真的出任南京锦衣卫指挥使，自己在南京城岂不是可以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他老子宋天玺可是正经人，做事情一板一眼的，自己真要是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闹，还不知道被收拾成什么样了。

“对了墨哥儿！”爷孙、舅甥之间的对话看着就要说完了，旁边的程氏一双美目落在了宋之墨身上，打趣似的问道：“听说你上个月找了丘得、孙英的证据，主要是为了一个女孩儿？”

宋之墨愣了下，心头没来由的有些慌乱，赶紧开口解释道：“小舅妈您这听谁说的，那些人就是对我造谣中伤。我只是看不得人光天化日之下颠倒是非。”

“真的？”唐儒和唐迁父子听了目光同时落在宋之墨的身上笑了起来。

“咯咯咯~”程氏捂着嘴笑道：“看看之墨脸都红了。”说着笑眯眯地转向唐儒：“公爹您不知道，那女孩儿虽说出身普通，但模样俊得很。”

“我可是听家里的人说了，他们专程去看过，那小模样再长几年怕是得倾国倾城了！”

“嚯！”唐儒听了老脸上笑出了花，“真要是这般倒是可以娶回家来，不过你爷爷还是希望你找个家世相当的，这女孩儿真要是漂亮，以后娶回家做个妾室也行。”

“哎呀！真没有！”宋之墨眼见自家外公和小舅妈一唱一和，说得跟真的一样，连忙说道：“孙儿真就是看不惯那帮子人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唐儒话虽这般说，但是明显不大相信。

特别是听说那女孩儿长得漂亮，唐儒更觉得自家外孙子应该娶回来。

喜不喜欢无所谓，像他外孙这般身世，身边三妻四妾岂非正常。

眼见自家外公、舅舅、舅妈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再解释下去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干脆闭了嘴。

“对了外公！”

想了想还是岔开话题更好，宋之墨一本正经地看着唐儒，“您明天去见韩相公，要不要外孙子帮您准备点礼物，这样空手去不行。”

“上次为了答谢胡叔廉胡府丞出面帮忙，孙儿可是送了两斤广东盐，一条金华的兰熏。”

“抠门！”旁的唐迁听了又气又好笑地朝着宋之墨说道：“你就不能再多准备点酒、茶之类的。对了，胡府丞月底就要调往北京大理寺了，临走时，你还是要准备些礼物送送的。”

“四舅放心！”宋之墨应道：“侄儿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