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能摧眉折腰……折就折吧

“什么问题？”作为一个预备役演员，姜沉保持着表情管理，看上去十分平静。

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忐忑。

要是学习成绩的问题，那无所谓，自己心里有数。

但要是顾烟染说自己的行为作风有问题那可要命了。

那就说明顾烟染没打算放过自己，除了敲打还有很大可能在未来一年里给自己穿小鞋，找自己的各种麻烦。

尤其是不能叫家长，老爸老妈跟着工程队在非洲务工已经很累了，如果再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不放心，姜沉于心难安。

“你的成绩太差了，”顾烟染开始给姜沉解释，“虽然班里张子敬同学是全年级倒数第一，成绩还不如你，”没等姜沉接话，她话锋一转“但是他的体育专业成绩是全校前三。”

“只要这一年里他能稳定住成绩，考个重点体育院校是不成问题的。”

顾烟染观察着姜沉的表情，她想通过这个学生的反应了解姜沉的心理。如果姜沉想要改变现状，那么她不介意多帮一把；可如果姜沉还是不知悔改继续我行我素，那她只要尽到一个教师的本分就行了，没必要费力不讨好。

“我知道的，老师，”姜沉保持平静，心里松了一口气，“子敬的情况我都了解的，我们俩的学习成绩虽然差不多，但是我跟他不一样。”

顾烟染看着姜沉，示意他继续说。

姜沉继续道，“只从考学这一个角度来说，表演特长生跟体育特长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量化标准，”他看到顾烟染脸上严肃的表情稍有缓和，“体育生百米跑了几秒，立定跳远跳了几米，铅球推了多远，这些都有一个固定的达标成绩来界定，但我的这条路没有，表演很难量化。没有一个固定的判断成绩的标准，这就是我的问题。”

是个聪明的通透男生。

顾烟染点了点头，姜沉能想到这些出乎她的意料，“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接下来这一年你打算怎么办？”

“重心放在文化课上，我想求稳。”姜沉说出了实话，“我要尽力做到只凭文化成绩考一个好学校。”

顾烟染很欣慰，这个学生还不是无可救药，刚要说话。

“不，不是尽力，是竭尽全力。”姜沉补充一句。

顾烟染感觉有点意外，她当然知道“尽力”和“竭尽全力”的不同，后者不仅在词义上表示努力程度更深，更是一种决绝态度的展现。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姜沉的话发自肺腑。

“好的，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帮助你。”顾烟染下定决心，看向姜沉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些欣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姜沉意外于顾烟染的表现，跟他之前对顾烟染的判断完全不同，他能感觉到顾烟染作为一个老师是真心实意想要对他这个学生负责。

“请您放心。”姜沉斩钉截铁，昨晚他考虑如何改变未来人生轨迹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只依靠系统是远远不够的，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

作为一个小县城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姜沉现在优先要做的就是努力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做演员这条路不确定性太大，他还会尝试，但不是现在。

“好，回去学习吧，接下来我看你表现，有问题随时找我。”顾烟染满意地点点头。

“好的。”姜沉答应了一声，却没离开，“老师，我想加您个微信。”

“为什么？”顾烟染眉头微蹙。

“我想方便随时跟您提问沟通。”姜沉实话实说，他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跟新班主任处好关系，方便以后问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只是他忽略了顾烟染作为一个漂亮女人对加微信这件事的敏感程度。

“不，”她直接拒绝，出于对师生关系的避嫌和男女关系的避嫌，“有问题校内解决就可以了。”

姜沉错愕，但马上反应过来“好的。”

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回教室。

“对了，麻烦你帮我喊一下张子敬同学，让他来我办公室。”顾烟染说。

姜沉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

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张子敬也是，嘴里无声念叨着什么，看口型，姜沉能猜到他嘴里的鸟语花香。

张子敬双手操作手机，对头顶的监控视而不见。

“别玩了，”姜沉突然伸手抢过他手机，没等正上头的张子敬问候他，立马道“班主任喊你去一趟。”

“她找我干嘛？”张子敬脸色一变，开始回忆自己今天干什么事让老师不高兴了，堪称差生本能。

“不知道。”

“你给我打完这一把，干死对面那个鲁班！”张子敬撂下一句就走出了教室。

姜沉看了眼手机游戏对局，呵，1-7的李元芳。

随即直接锁屏，把手机放到张子敬课桌桌洞里。

老子是要好好学习的好学生了，手机游戏别来沾边。

姜沉视线转回自己课桌，看到“书山”开始挠头。

虽然已经想清楚了要怎么做，可高一高二落下的课业太多，现在哪一门科目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补上的。

挑来挑去，姜沉最后选中了高中语文。

原因很简单，数学和英语天书一样，他完全看不懂。语文就不一样了，上学期期末考试各科目里他的语文成绩是最好的。

150分的题，姜沉砍下了足足54分！

其中作文50分，阅读理解4分，但凡涉及到选择的题目一个都没蒙对。

随手翻开课本，课文内容是古诗《梦游天姥吟留别》。

从头到尾看一遍，姜沉脸皱得像个包子，除了最后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之外，他对这篇课文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好多生僻字他都不认识。

真就课文认识他，他不认识课文。

尤其正文后边“全文背诵”四个字更让他头皮发麻。

高中语文里所有明确写了“全文背诵”四个字的，全是高考必考。

虽然碍于时间和题量限制，未必真能考到这篇，但是谁敢赌啊？万一真考了怎么办？

姜沉现在还记得，高一时候侯隆滔说过一句很久之前传下来的话“提升一分，干掉千人。”

话虽难听，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高考一二分之差足以改变人生。

“算了，先从简单的开始吧，”姜沉叹了口气，“暂时先折腰稳一手。”

正要翻到下一页，姜沉忽然顿住。

【人进中年，与偶遇到的小姑娘聊天之后，你明显感觉到了与年轻人的代沟，同时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在被时代和社会逐渐抛弃。你不甘心，为了实现中年危机逆袭，想到自己凄惨命运是在高中时代发生转折的，于是你痛定思痛，决定从重新学习高中时代的知识开始，用大量的知识充实自己，追赶时代的脚步并走到时代前列。

任务：

好好学习（阶段一·支线一）：半小时内背诵《梦游天姥吟留别》，奖励：记忆胶囊（激发大脑活跃度，大幅提高记忆力，药效持续1小时）】

姜沉看看任务面板，又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再看看课本上足有二十多句三百多字的古诗。

“不是哥们，你让我在半个小时里把这玩意儿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