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老和尚的虚影显然有些疑惑。
“取真经，却不为成佛，那为何要取经？”
曹晨有些不耐烦了，道：“大师，我刚才说了，取真经是为渡人向善，与佛无关。”
枯叶却道：“渡人，却不能渡己，取之何用？”
曹晨呵笑一声，道：“大师修佛道若只为自己，那未免狭隘了。”
“哦？”
曹晨继续道：“我现在反问大师，何为佛？”
枯叶眉毛皱起，片刻后舒展，呼出一口浊气，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露出满意笑容。
“小施主，乃是真佛子，乃我佛之光。”
“得得得，来点实际的，可否放行？”曹晨一点也不客气，他时间无多，不想和秃驴的影子耗费时间。
枯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好半晌，他才道：“不如这样，我可与曹施主赌一局。”
赌局？
赌个蛋！他又不傻，这老家伙浓眉大眼，一脸慈祥，看起来是好人，实际上绝对是个阴货，老阴批。
赌什么，什么规则，那还不是枯叶说了算？
如此，他赌赢的机会一定十分渺茫。
曹晨冷笑一声，道：“大师，赌博可不是佛门弟子所为。”
枯叶大师却摇头，道：“曹施主，若你不赌，我现在就可出手抹杀你，不妨告诉你，贫僧九品菩萨。”
九品！
曹晨心中一沉，。
九品菩萨等同于武神境高手，是这天下顶级战力，超品不出，九品即为战力天花板。
枯叶即为九品，恐怕隔空，通过阵法杀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
“大师，我死了很多次都没死成，大师不妨出手试试。”曹晨眯起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九品又如何？不过一死，反正早晚得死，他的寒毒也快爆发了。
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一点机会没有，他已经八品，意味着他的毒功也精进至八品。
一对一，他的确没有机会。
但是，加上毒，那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另外，他的系统也同样进化，那个变态的技能-真空，他还没有施展过。
因此，曹晨不觉得自己必输，反而，枯叶的威胁让他火气上涌。
逼养子，吓唬谁呢？大爷若是怕了你，还叫东北爷们？他的眼神也变得凶厉起来。
我死，你也得脱层皮。
冲冠一怒，不枉少年。
枯叶和尚愣了一下，他原以为这个叫曹干的少年会被震慑，不，一定会被震慑，可这少年非但没有惧色，反而起了斗狠之心。
说实话，枯叶不想杀他，就凭他说出的佛理。他不知道曹晨说的对不对，但起码让他的心里起了涟漪。
佛是渡人，而不是渡己，此为大成佛法。
大成佛法四个字在枯叶脑中回响，似是留下一颗种子。
枯叶笑着道：“只是一个赌局，曹施主难道怕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曹晨见他态度尚可，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赌局。
“也好，我倒也好奇，大师会出什么样的题？”曹晨皎洁一笑。
枯叶和尚从怀中取出七个瓷瓶，六个白色，一个金色。瓷瓶有小臂高，瓶口开阔，拳头可进出自由。
枯叶和尚手又一挥，所有瓷瓶飞到前面的架子上，一字排列。
枯叶指着那一排瓷瓶道：“稍后，我会将曹施主的意识封禁，施主不可反抗，只要施主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靠本能将金色瓷瓶抓过来，就算施主赢了。”
曹晨眨眨眼，这不就是抓福吗？孩子小时候都会做的游戏，摆上不同的东西，看看孩子会抓到什么，预示着孩子长大了会对什么感兴趣。
曹晨小时候也抓过福，不幸的是，他中途突然拐了个弯，抓住了他小姨的一只丝袜脚丫...
这事儿让他被亲戚们津津乐道了几十年，尤其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枯叶和尚这个游戏大概和这个差不多，只不过要抓的东西是指定的。
“我只要抓到金色瓷瓶，大师就会散去禅阵？”
枯叶双手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佛子赢了，贫僧必定放佛子出禅阵。”
曹晨走到架子前，伸手摸了一下那金色瓷瓶，又走回原位，道：“大师可以施法了。”曹晨伸出稚嫩的小手，淡定从容。
他不怕枯叶耍什么把戏，只要他切换到灵犀的视角，可以破除一切虚妄。
况且，灵海中，灵犀就要醒了。
枯叶和尚大袖一挥。
一道金光将曹晨小小的身躯笼罩，庞博的佛法之力犹如一道无形的刀气，将曹晨的意识和身体切割开。
那一瞬间，曹晨灵魂震颤，九品之威，恐怖如斯。
片刻后。
曹晨小小的身体，凭借着本能，爬向了那个架子。
曹晨嘴角勾起。
他的身体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竟准确地朝着金色瓷瓶抓去。
枯叶禅师眯起眼睛。
片刻后，曹晨的小手稳稳地抓住了金色瓷瓶，还趴在上面，舔了舔。
一个小小的金色卍字印记在曹晨的额头悄悄闪了一下，消失无踪。
枯叶大手一挥，禁制解除，曹晨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大师，我要出阵了。”说罢，曹晨抬腿，朝大门走去，他真的没时间陪枯叶和尚闲扯了。
枯叶看着曹晨的背影，突然道：“佛子，有觉悟，有觉性便可成佛，岂不是人人皆可成佛？”
曹晨回头，笑道：“大师悟性极高，已经摸到了佛的门槛，离成佛只差一步。”
枯叶一愣，急急道：“哪一步？”
曹晨心中骂了一句，我他妈知道是哪一步？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他头也不回，一步跨出大门。
再回头，禅阵已消失。
“算你守信用。”，曹晨哼了一声，手里多了一只白色的丝质小袜子，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儿，那是柳琴的贴身之物。
方才，他检查瓷瓶时，就是暗中用柳琴的白丝短袜碰了那金色瓷瓶一下。
自己的身体被那味道吸引，自然可以准确无误地抓到金色瓷瓶。
毕竟，那可是柳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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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天青寺，中殿。
枯叶禅师虽然没有得到答案，可他却笑了，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了出家人该有的静。
“佛子，你与我佛门终究是有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