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征伐，自诸侯出！

“先生此言差矣！”

诸葛瑾屏息凝神，迎着程昱那凌厉的目光，直接说道：“曹公之父虽死于徐、兖交界，然确实死于匪患之手，并非某家郡守。”

“何况若按先生所说，使用谁家旗号则可代为其人，那某家主打曹公旗号，残害百姓，是否也可以怪罪曹公？”

程昱被说得内心翻涌，冷冷望着诸葛瑾，反驳道：“一派胡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紧接着，诸葛瑾向曹操拱手一礼，直言道：“谨所言皆为实情，倘若明公不信，且看此物！”

诸葛瑾从身后取出一个匣子和信函，恭敬的请军士交于曹操。

这时，大帐中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望着军士将匣子递到曹操案前，有的将军伸长脖子，有的将军则瞪大双眼，都想看看那是何物。

只见曹操看过信函后，缓缓将盒子打开，双眼突出，心中一凛，一张扭曲腐烂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你...刘林这是何意？”曹操怒斥诸葛瑾，厉声说道：“黄口小儿，你口口声声说为两家修好，此人头又为何意？”

与此同时，诸将见曹操受惊，纷纷跳出来，举着刀剑要将诸葛瑾置之死地。

一时间，中军大帐内气氛紧张，诸葛瑾随时可能会被曹操下令斩杀。

这时，程昱瞥见诸葛瑾不为所惧，悄悄进言道：“主公，此人头意为不详，与其听着小儿胡搅蛮缠，不如直接推出去杀了。”

曹操回过神来，望见诸将要对其动手，哈哈一笑，道：“尔等不必慌张，今日某要看这孺子死前还能说出何话！”

面对刀剑加身，诸葛瑾冷笑一声，神色不改道：“某家郡守深知曹老太爷之事会损害两家情谊，特地命某前来把事说清，来化解曹公误会。”

“不想这话尚未开口，却要死于刀剑之下，某亦不惧！”

“但曹公听某一言，你与刘郡守皆为当世豪杰，然强敌尚未出现，若因为这一时误会而兵戎相见，岂不是让他人得利？”

此时，曹操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诸葛瑾。

而这时，程昱又跳出来，指责道：“那仲德倒要问问，刘林派你来，莫非是认为我军会因他几句解释，就善罢甘休不成！”

诸葛瑾继续说道：“明公可鉴，那人头乃是贼人阙宣首级。”

紧接着，他又说道：“某家郡守为求双方协作，得知阙宣、张闿劫掠，当即派臧霸、赵云二将斩杀敌首，命某献上，就是为了以示清白。”

“还望曹公能明察秋毫，莫要被怒火蒙蔽了双眼！”

诸葛瑾句句铿锵，字字有力，着实令人眼前一亮。不过，程昱还打算反驳，正欲开口，曹操却抬手制止：“且慢！”

刹那间，中军大帐顿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

曹操一双眼盯着诸葛瑾，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张口问道：“小子，可知道你今番举动，实际上是救了刘林一命？”

“只要本州牧一声令下，不需要任何理由，这十余万人马足可踏平青州，甚至是徐州！”诸葛瑾登时被曹操气势震慑，沉默良久。

或许诸葛瑾早点入帐就能知晓，曹操现在拥有绝对的兵力。

孔子一句“天下有道，则礼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对于曹操而言，为父报仇，既是初衷，也是借口。

强者征伐天下，只需要一个理由即可。

“好了，都坐下！”曹操吩咐诸将坐回原位，同时示意军士，给诸葛瑾安排个位置。

此刻，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诸葛瑾刚经历了一番唇枪舌战，表面看似镇定如常，但内衬早已被冷汗浸湿，静静台下左侧第二的位置。

曹操眼神如鹰，紧紧盯着诸葛瑾，缓缓说道：“诸葛瑾，与你家郡守联合，吾无其他疑义，毕竟彼此都是为了汉室朝廷。”

“但刘林可要知道，你我双方联合，彼此有难，需要相互协助。”

“若有强敌出现，更需共同出兵对敌，不知道你是否可替其答应？”

诸葛瑾明白这又是曹操设下的陷阱，微微躬身，缓缓答道：“曹公大义，谨先替刘郡守谢过，方才所言也一定如实转告。”

紧接着，曹操冷笑一声，朝诸将说道：“某虽与刘林化解误会，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只是这进攻对象，改为徐州，由夏侯惇为先锋！”

“率领本部兵马五千人，直取下邳，拿陶谦老儿首级，祭奠吾父！”

军帐内，诸将听到这道军令，眼中又重新燃起战火，尤其是夏侯惇领命做先锋，更是将其他人看的眼热，纷纷向曹操请战。

诸葛瑾心中一震，本想再多说几句，可回忆方才曹操所说，深知此刻多说无益，只好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长史荀彧亲自来到中军大帐前，守帐军士连忙恭敬地为其掀开帐帘。他微微颔首，迈步走进大帐。

大帐内，曹操正要吩咐军士安排菜肴，以款待诸葛瑾前来。但荀彧只是扫了一眼众人，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方才的阴沉与诸葛瑾的假装镇定。

他缓缓走到中央，拱手行礼道：“主公。”

曹操抬起头，见到是荀彧前来，示意他直接来到自己身边。荀彧此刻也不避讳，径自来到曹操身旁，对其俯身耳语了几句。

曹操的脸色先是有些震惊，后又露出喜色，目光中闪过一丝异常的光芒，望着荀彧问道：“文若，此消息可千真万确？”

荀彧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主公，某已确认过消息是真的。”紧接着，他又说道：“只要一旦他们重返洛阳，我军便有了主动权！”

曹操面露欣喜，这才想起方才安排了夏侯惇出兵徐州，于是开口问道：“那徐州之事如何？”

荀彧压低声音，说道：“主公，当下局势复杂，徐州与兖州之事都必须从长计议，待文若替主公好好谋划一番，大事可成。”

二人小声谈论此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下诸葛瑾。

随后，曹操稍坐沉思，选择大手一挥，对乐进说道：“文谦，诸葛瑾既由你带入大寨，便由你代为接待，陪他去濮阳城看看。”

乐进知晓曹操言语深意，拱手领命，站了出来。

“请！”在乐进的示意下，诸葛瑾虽然满心疑惑，但望着曹操、荀彧二人的模样，此刻也明白不宜多问，便行礼告退。

走出中军大帐，诸葛瑾长舒了一口气。

受到外面的微风一吹，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忙碌的中军大帐，心中暗自揣测这荀彧究竟带来的是何消息，曹操为何又仓促间打发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