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在一个维度的绝杀

此刻的宁王府上。

宁王再次震怒：

“老二老三怎么都在这个时候对本王出手？！”

吕世潘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看到自己父王歇斯底里的模样，罪魁祸首吕青山的脸不由自主浮现在他的脑海。

现在的他对吕青山再也没有想着怎么嘲讽回去，心底里只剩下了震惊与恐惧。

宁王依旧咆哮：“尤其是老二，他的人居然替那群穷士子说话，这可牵扯到了我们在刑部的下属！”

一位名为苗北风的心腹开口：“王爷息怒，关键还是在仁远伯那里。

“之前康王府的那小子能以指纹不对，来让他的朋友洗脱嫌疑，其实仁远伯同样准备了这样的后手。

“所以这一切的最后，都会有惊无险！”

宁王看向苗北风：“但老三那边又在针对上次的三司会审，他们直接揪着左都御史不放！”

苗北风叹了口气：“总宪大人的位置恐怕难保，但只要我们操作得当，也能让总宪大人只是被降级处理，并不会获罪罢官。”

宁王下了决断：“必须尽量保住薛总宪！”

…………

又过了两天。

在所有人的关注下，蔡青纶终于派衙役前往仁远伯府，邀请张孟明前往大理寺。

张孟明没有推辞。

抵达大理寺后，镇定自若。

面对蔡青纶的审问，他一脸自信道：“我仁远伯府向来行得端坐得正。

“要是蔡大人不信，可以尽管去采集我府上下所有人的指纹。

“老夫敢肯定，我府上下绝无一人的指纹会与那把凶器上的一致。

“如果蔡大人现在要出发，老夫还能为你带路。等你弄完，老夫正好赶得上前去参加宁王爷的晚宴。”

蔡青纶莞尔一笑：“可能伯爷您是没有多少心思去享受宴席了。”

“什么意思？”

“您可能还不知道，邹寺正已经供认不讳，他说正是受了您的贿赂，才替令孙遮掩事实的。”

“什么？！”

张孟明错愕，原本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后招，却是在拿出来之前，已经没有了多少意义。

蔡青纶又道：“伯爷可知邹寺正为何愿意开口？”

张孟明不语。

蔡青纶自问自答：“因为那些被你们灭口的小人物都留下了血书，表明整个案件就是在为某位贵人办事，并且梁主事曾当着几个小吏的面，擦除过物证上的指纹。

“面对这些无法反驳的证据，程朗中和何员外郎都坦言，梁主事曾经给他们隐晦的透露过，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其实是伯爷您。

“当然，这并非是铁证。

“但若是陛下看到了这些证据，会在乎这是不是铁证吗？

“邹寺正面对这个结果，只能放弃狡辩，说了实话。”

“现在伯爷您还有什么话可说？”

张孟明顿时一个踉跄，惶惶的看着蔡青纶。

蔡青纶看着他，怜悯的摇了摇头：“伯爷您回去吧，本官无权扣押您，最后您的结果如何，需要陛下定夺。”

“不过本官建议您，还是呆在府邸里，最好哪也别去，听候陛下的发落。”

张孟明只能双目失神的离开大理寺。

随着他一起离去的还有一队六扇门捕快，负责明目张胆的对仁远伯府监视和软禁。

…………

当张孟明在大理寺里和蔡青纶的交锋过程泄露出去后，各方势力皆是反应不一。

有人兴奋，有人欢呼，有人打算提供一些线索落井下石，不过也有人怒不可遏。

宁王再次气急败坏，砸碎了周身范围内的所有瓷器。

苗北风愁眉不展：“王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整个大事还需要您来决断啊！”

宁王愤懑：“还需要怎么决断？只能断臂求生了！”

“王爷的意思是？”

“张孟明那老废物已经没用了，就弃了他吧，把事情都推到他和梁主事的头上。”

苗北风心中骇然。

但也能想明白，张孟明弄丢了王府的钱，已是罪不可恕，到了此时面对四面八方的危机已是捉襟见肘，也唯有舍弃他，才能换取更大的生机。

宁王又道：“程朗中和何员外郎不是我们的人，也把锅甩给他们，尽量想办法保住薛总宪以及我们在刑部的人。”

“是，该斩断的线索，我们都已经斩断了。现在属下便去让御史们上奏弹劾程何二人。”

恰在这时，管家匆匆过来汇报：“王爷，仁远伯前来求见？”

宁王看向苗北风。

苗北风也盯着宁王。

现在见还是不见？

…………

而在宁王决定放弃张孟明时，蔡青纶已是走出了大理寺，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书，径直走向皇宫。

文书上所记载的内容，有各方面的证词，几乎囊括了整个案件的真相。

随着他踏入宫殿，被陛下召见。

各方势力的眼线全都汇聚在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只等着里面爆发的雷霆之怒！

…………

到了下午。

哗啦啦，一场大雨滂沱。

清洗了街道，也清洗了官场。

嘈杂的雨声掩盖了羽林卫出动的脚步声，也掩盖了一座座府邸妻儿老小的哭喊声。

吕青山伸手接着窗外的雨，感慨道：“这是一场好雨啊！”

庆骁拿起一个茶盏，用杯盖刮了刮水面，从中飘出一阵酒香：“外面都打雷了，这还是好雨？”

“当然。天公自威，荡清寰宇。”

吕青山把手收回来：“这段时间有劳庆先生关注一下仁远伯府。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全家应当会被当今陛下驱出京城。

“到时候需要庆先生跟过去。”

庆骁诧异：“你要鄙人亲自截杀仁远伯？”

“不用，会有其他人清除他，庆先生只需要跟在远处看着就行，等那些人办完了事，庆先生再过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有的话，斩草除根，让他们一家整整齐齐！”

……v……

当宁王得知羽林卫出动，不但捉拿了大量的刑部官吏，还对他们派系的御史下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

“哪怕要安抚天下士子，难道也不该是大事化小吗？怎么还要在刑部大动干戈？！”

“而且御史风闻奏事，又能有什么罪？为什么会被牵连？！”

这一次连苗北风也是噤若寒蝉。

他同样想不明白，自己不是已经把线索都斩断了吗？为何还会波及到这么多人？！

对此他不敢细想，因为答案很明显是他做得还不够干净。

忽然宁王想到了什么：“连那几个御史都保不住了，薛总宪岂不是……本王要去见父皇！”

他如癫狂般，顾不得外面的狂风暴雨，直接闯入雨幕中，飞向皇宫。

思量了一下，他没有用灵力挡住倾盆而下的雨水，任由自己浑身被淋湿。

不多时，他一身湿透的出现在皇宫里。

跪在养心殿前，恳请父皇接见。

等了许久，养心殿内毫无动静。

但宁王还是耐心等待，脸上已经不见丝毫的怒色和急躁。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救星很快会到。

——那是他的母妃，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在后宫的万千佳丽中，父皇独宠母妃一人！

只要母妃愿意帮他说话，他什么麻烦都能消除。

没过多久，他所期盼的那位宫装美妇人便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