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条大河波浪宽

传说中的楼兰古国就位于罗布泊境内。

据不完全统计,从魏晋南北朝开始,一直到唐宋元明清,创作的相关诗句近百首。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且挂空斋作琴伴,未须携去斩楼兰。

——黄金百战穿山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诗词里的内容不是‘斩’啊,就是‘破’的。

那一个早已灭亡了的国家,为什么会值得王昌龄、李白、辛弃疾诸多诗杰念念不忘呢?

其中有一个原因很关键...

咱还没报复爽呢,你怎么就能自顾自的死了?

差评!

咳咳,话说回来。

现代人对楼兰的第一印象,

还是来自于它那极有韵味的名字。

不禁就让人联想到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美人,摇摆舞动着的美好身姿。

当然,如今的罗布泊早已是满地黄沙,没了往昔的异域美人。

有且只有的...

“小陈,你一个大男子汉,为什么最喜欢的是《红楼梦》呀?”

龚雪嗔笑看着陈阎,她道:

“你们男生更喜欢的不该是新四大奇书里的《西游记》和《三国演义》嘛?”

新四大奇书,即《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梅》。

这是四大名著的主体基调未定下来前,流传的更广的一个书目。

“嗯...”

陈阎第一时间没回答。

他将肩膀上扛着的钢材卸在场地内,等擦拭去额头上的蒙蒙细汗后,这才看向龚雪。

对方穿着一身厚重不合身的军大衣,将整个纤细的腰肢裹了进去,衣摆直拉到脚踝处,看上去就像是偷穿家长衣服的小孩子。

如果寻常人来穿,按照东三省同胞的话就是一个词:埋汰。

但搭配在面颊精致表情明媚的龚雪身上,反而添了三分娇俏可人的味道。

‘我家的龚雪真好看。’

陈阎眸光露出一抹笑意。

他回道“硬要这么说的话,那还是新四大奇书里的《金瓶梅》更有意思一点。”

这句话放到现代,估计有不少女生会嫌弃的‘噫’一声,然后嫌弃的迅速拉开距离。

但龚雪却一步一步的跟在陈阎身后,甚至脸颊上露出了几分赞同的味道。

她想了一会儿,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记得鲁迅先生对《金瓶梅》的评价也很高?”

陈阎倒是记得这一点“对,鲁迅先生说过:诸世情书中,《金瓶梅》最有名。”

龚雪好奇问道“所以呢,你下一部剧本的题材会是金瓶梅嘛?”

陈阎直接否认“都不可能拍出来,我改一部《西游记》的题材剧本,也比花这闲心思好多了。”

提起西游记。

龚雪突然就想起来一件事情。

她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陈阎,道:

“小陈,你昨天晚上和李保平同志说的西游记笑话是什么啊?”

“你确定要听?”

“我很好奇。”

“我问李保平同志:你知不知道西游记的四人一马,为什么一个女性角色都没有?”

“因为僧人不近女色?”

“错,因为他们去的地方是天竺。”

“这和天竺有什么关系?”

陈阎走到运输钢料的卡车前,里边密密麻麻的装着一车扁钢。

“一般来说...”

“天竺人兽欲得不到发泄,他们甚至会对这玩意儿下手。”

陈阎指了指运输卡车的排气管,言简意赅的说道。

“噫~”

龚雪俏脸一红,一脸羞答答的跑开了。

车上负责运输扁钢的同志们哄笑一片。

但也不乏一些探索欲望强烈的同志。

他们不无好奇的问道:

“陈阎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排气管不保真。”

陈阎耸了耸肩膀,笑道:“但母猪和蜥蜴一定是真的。”

众人哈哈大笑“那天竺的男人也太饥渴了吧?”

陈阎也跟着笑了一会儿。

“同志。”

他指了指卡车上的钢料,道:

“给我再搬一块下来吧,咱们得在三天内搭建好两弹的发射场景,时间紧张。”

“好的。”

这是申请过来的最后一批钢料,全是些质量相较轻盈的扁钢。

虽然和第一批钢材稍有差异。

但做为最上层框架的结顶部分,摄影机只要不怼着拍,也不会看出细微之处的差别。

至于为什么要在后天搭建完毕?

原因很简单,剧组突然收到一个保密级别极高的消息。

——1978年3月15日,马兰基地的内场,预计进行一次小当量的核实验,当量约为0.6万吨~2万吨之间,和灯塔国的小男孩相仿。

也就是说...他们将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亲眼目睹蘑菇云绽放的盛景!

而《横空出世》的摄制组内,知道这个消息的仅仅只有4个人。

两个主演,导演水华,以及自己这个编剧。

“能亲眼看到两弹爆炸的场景...”

陈阎凝眸看向北方,感觉身体里的血都热了。

“不枉此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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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的深夜。

剧组依旧在正常进行拍摄工作。

拍摄的内容是当初的马兰基地断粮数日,大家伙靠着唱歌、看电影来充饥度日的剧情。

“一条大河波浪宽~”

近500名同志整整齐齐的坐在草坪上,面容严肃的看着上方的黑白幕布。

幕布上的电影是1956年,长影厂拍摄的《上甘岭》。

“...”

极远的地方,陈阎掏出一根烟递给面容伤心的李保平。

征调前来的马兰基地的同志们,很多都是当初参与过抗M援C的老兵。

换而言之。

这群同志现在看的《上甘岭》电影...

其实讲述的就是他们自己的故事。

触景生情,这群同志们不是原版电影里的严肃,更多的人是沉默中带着深深的悲哀。

“抽根烟吧。”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李保平抹了一把眼眶里的泪,接过递来的南京牌香烟,叼在嘴里。

“...”

陈阎手指触碰着口袋里的zippo打火机。

摩挲了好一会儿后,才拿出来递给对方。

“抱歉。”

“你不用抱歉,外国的那群底层士兵其实比咱还不想打战呢,是他们高层的问题。”

李保平看了一眼zippp打火机上铭刻着的英文,反倒安慰起了陈阎不必过于介怀。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狠狠的抽他们高层的脸。”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