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拍摄进度条，25%

1977年是一个暧昧横行的年代。

一新一老的两个巨人，升起重新握手的念头，开始了小心翼翼的互相试探。

各行各业都在垫着脚尖，摸着石头，不敢惊扰半点水花。

同时，男女之间的关系也像愚人节的巧克力一样。

暧昧不堪。

...

“陈阎同志？”

拍完当晚的戏份。

龚雪正打算和几个剧组的女职工一起回宿舍洗漱休息。

走在路上，她却意外瞥见蹲在马路边啃馒头的陈阎，眸光一亮。

“你不回宿舍休息吗？”

撩开耳边的碎发，龚雪朝着陈阎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嗓音很清亮。

其余的几个女工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朝着燕影厂走去，给两人留下空间。

“没呢，我还得和水华导演商量明天的戏份和场景。”

陈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是个奋斗青年，没那么早容易休息。

“哈哈，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哦。”

龚雪笑了，眉眼弯弯的。

“怎么了？”

陈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

龚雪有些忍俊不禁的道“水华导演刚刚还在找你，说明天早上再聊事情，不可以熬他这个老头啦！”

陈阎“...”

这天天和水华争到凌晨，都快忘了他是个61岁的老头子了。

他薅了薅头发，朝着屋内无奈喊道：

“水华导演，我今儿先回去了，您早点歇！”

“你也尽早睡，老汪天天念叨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得到回应后。

陈阎将铝制方盒盖好，起身朝着龚雪点点头“一起回吧。”

那几个女同志都直接走了。

他总不可能弃龚雪于不顾。

毕竟路灯只能驱散黑暗，只有电子眼才能压制住浮躁的人心。

一路走到职工宿舍的门口。

踩着身前拉长的人影，龚雪将手藏在背后，问道“陈阎同志，你最近有空吗？”

陈阎侧目看向对方，不由问道“怎么了？”

龚雪目光炯炯“我想去买一辆自行车，但平时很少出来逛街，对燕京不是很熟悉...”

陈阎想了想，回道“剧组还是刚启动，最近两天可能没空。”

“喔。”

龚雪笑了笑。

说实话，有一点点点点点的失望。

不过，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因为这就是她认识的陈阎同志。

“那我明天再来问一次好啦。”

龚雪昂起脑袋，

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后，

她踩着白色的鞋子嗒嗒嗒的跑到了女职工等候着的人群中，朝着陈阎摆了摆手。

“明天见啦，陈阎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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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简单的洗漱过后，陈阎简单的去北影厂的食堂吃了个简单的早饭，这才走出厂门口，来到了今天的拍摄地。

拍摄地就位于燕影厂正门口的右侧街道上。

将来，这里有一条专门修建而起的影视街。

然而二十年兴盛过后，又会与群演们的梦想一起，被城市化的进程迅速拆除。

在短暂的时间里，从燕影厂门口蹲出机会的人并不多。

经常凌晨4点蹲在厂门口，因为《盲井》获得机会，次年《天下无贼》一举成名的王保强算一个。

坚持两年时间，终于展露头角参演《亮剑》和尚机会的张童算半个。

连演死尸都没机会，在《永不磨灭的番号》里饰演地瓜，最终成为黄金配角的姜韩也能算半个。

然而，1977年的剧组很少。

大部分群演的名额，都是内定的。

“小陈，你状态轻松一点，动作太僵硬了！”

“我感觉还是换人吧...”

“咯咯咯...”

看着一旁偷笑的龚雪，陈阎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掏出一根南京牌的香烟，点燃。

心累...

这段戏份说实话不难。

剧情是苏俄老大哥翻脸之后，带来的两弹资料被焚毁。

科学家李一凡在办公室拼凑着残存着的资料。

结果苏俄的项目负责人莫拉索夫找来办公室，两人摔杯断义，喝着红酒告别的画面。

主要的镜头都聚焦在借调过来的李一凡和苏俄专家的身上。

嗯，值得一提，这两位都不是专业的演员。

前者是剧院里找到的，因为在话剧里扮演周总理太过惟妙惟肖，花了点功夫，协调进了燕影厂里当演员。

后者则是在东三省找到的，本来叫做归纯族，但这个字眼略有刻意，便在1953年改为了俄罗斯族。

饶是如此。

陈阎的演技还是和他们天差地别。

“王铁成，伊万，你们先休息一阵子。”

水华朝着两位演员点了点头。

“小陈啊，你怎么回事？”

水华走到陈阎身前，严肃问道。

陈阎抽了一口烟，郁闷的看了一眼水华，道“我哪能知道怎么回事？”

他一想到这是在拍戏，有摄影机直勾勾的对着自己，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下了咒。

水华恨铁不成钢，“你这指点其他演员都很顺畅，为啥自己一上阵，嘴就秃噜皮了呢？”

指点？

画面都在脑子里，就简单的大家一起来找茬呗。

陈阎抽一口烟，道，“纸上谈兵，您上您也行。”

水华没认，“我上还真不行，没你一针见血的那两下厉害。”

陈阎不知从何反驳，只得掐断烟头，叹道“算了，就把我当个挂件吧，摄影机少往我脸上凑。”

演员这碗饭，自己是否想捧起来了。

摄像机重新启动。

“3、2、1，开拍！”

这一次的拍摄很顺利。

或者说，只要陈阎和龚雪不出问题。

在剧本足够完善的优势下，《横空出世》的拍摄进度总是很快。

时间悄然流逝。

转眼，就到了12月中旬。

横空出世需要在燕京拍摄的戏份越来越少，剧组经常陷入松弛状态。

有时候甚至只拍一场戏就收工了。

不过这种戏都是极其重要的名场面。

就像是陆光达和苏俄专家的那场撑伞戏，言：世界上总是高个子的在撑伞。

又比如陆光达被撤走，冯石跑来燕京争取的那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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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双叒叕的一场重要戏过后。

“ok，大家收工啦，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了！”

“陈阎同志，请问你今天有没有空闲时间呀？”

“今天还真有...”

陈阎朝着身旁的龚雪笑了笑，道“不过又得去王府井那疙瘩，不介意吧？”

龚雪兴致盎然“当然没问题，我们今天是挤公交车去吗？”

“去借个车吧。”

陈阎现在的脸皮很厚。

有私家车可以坐，为什么要去挤公交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