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将至，刺骨的寒风使得街市上少了往日的喧嚣，而这却正巧给正在修筑道路的工匠们减轻了不少负担，尘土飞扬少了，往来行人也不再拥挤。
朱棣的神机营如今已初具规模，营中的将士们皆换上了崭新的军装。
军装是现代的样式，利落合身，以玄黑为底，胸前绘有银色的神机纹样，肃穆而威严，一眼就看得出是神机营的将士。
燕王府外，林风微微拢了拢身上斗篷，手中提着几坛酒，带着笑意踏进燕王府，想到朱棣约他小酌一番，不觉步履加快了几分。
进入暖阁，便见朱棣和姚广孝坐在桌前谈笑。
朱棣今日穿着素衣，看起来悠闲自在。
姚广孝则一身僧袍，虽寡言少语，却神色安详。
林风微微一揖，道：“见过燕王殿下。”
“这里没有外人，你无需多礼。”
朱棣豪气地摆了摆手，将林风迎来。
林风亲切地向姚广孝拱手笑道，“道衍兄，别来无恙。”
“林博士。”
他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
姚广孝作为被招收进去的医学生，成天跟在两个院长身后学习，二人鲜少有见到。
朱棣的目光落在林风提着的酒坛上，笑意更浓。
“哈哈！今日若早知你带来如此美酒，本王便不费心思备酒了。
林风特意从仓库里带了最好的几坛酒来。
“这几坛酒，可是仓库里最好的了，正好给殿下拿来驱驱寒。”
林风笑着将酒坛放在桌上，一阵醇厚的酒香四溢而出，整个暖阁顿时弥漫着馥郁的香气。
朱棣之前在林风府上喝过他的酒，那口感可比他府上的要顺滑多了。
“快坐下，菜都要凉了！”
朱棣招呼他坐下，再闻到这酒香，眉梢一挑，赞叹道：“好酒啊，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佳酿，平时藏的够深啊，本王去了好几回都没舍得拿出来招待……”
林风来时想到，朱棣邀他今日相聚，想必是打算不日便回北平去了，才舍得拿了最好的酒。
林风含笑颔首，几人一边言笑晏晏，觥筹交错间，杯中美酒饮了数巡，开始聊正事了。
待众人酒足饭饱，朱棣神情一敛，语气不似方才轻松，郑重说道：“林风，本王此次来应天已有几月，打算过几日动身回北平了。”
他抬眼注视林风，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冬季将至，北方的寒意已悄然降临。
作为北地之主，朱棣不能长久留守于应天，神机营的将士们更要尽早习惯北地的风雪与寒冷，才能在关键时刻于北方严寒中应对敌军。
林风缓缓点头，他了解朱棣之意，此去虽是回封地，但朝堂内外，尤其是那些刚被安抚的大臣们，定然免不了生疑。
毕竟，朱棣此行不仅操练新军，更将这支配备了现代器械的神机营训练得整齐严整、杀气凛然。
如此一支精锐之师，不禁让朝中人心生防备。
“我这有一物赠与燕王。”
林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至朱棣面前，盒盖打开，一对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赫然映入眼帘。
每个杯盏都透出温润光泽，薄如蝉翼却坚韧，折射着烛火的柔光。
朱棣眼神微微一亮，指尖触碰到冰冷而光滑的杯沿时，脸上掠过惊叹之色。
这个原本是林风买来要送人的，一直放在办公室内，正好这回拿来送给朱棣。
以朱棣的军事才能，掌控神机营这样一支精锐，四海之内，必将望风而降。
对周边那些小国而言，这便是碾压般的威慑。
眼下还差一项关键，船只。大明的造船技艺在当世可谓是了得，否则郑和的船根本就到不了周边列国，更何况是美洲。
等船队补齐，加上火炮的再度改良，那些小国自然不值一提。
大明能在陆地称雄，海上也决不输人。
“这……这是琉璃杯盏？！”
朱棣小心翼翼地将杯盏举起，细细打量着。
这样的琉璃器物，在明朝确实罕见而珍贵，即便是朱元璋手中也未必有如此精美的工艺。
玻璃器皿此时在大明还未普及，能得一件便已极为难得，何况这般精致雅致的一对杯盏。
林风将那对雕工细致、色泽莹润的酒杯缓缓摆在桌上。
“殿下，这对杯称为观山杯，小小薄礼。”
朱棣的目光落在杯盏上，指尖轻轻拂过那晶莹剔透的杯身，透过琉璃清晰可见杯底那微缩的山峦起伏，层层叠叠的琉璃雕琢出一种幽深的意境，仿若一座小山隐于杯中。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朱棣也不禁惊叹：“观山杯？林博士倒是雅致，这小小一杯中竟藏山！此等巧工，本王还是头一回见到。”
他抬头注视林风，眼中透出几分敬佩。
林风笑道：“殿下身处北地，常望群山为伴。这观山杯正是为殿下而制，虽杯中仅存山影，然日后殿下纵身在边疆，也能时刻观望山河，念在大明。”
朱棣笑着点头，轻轻捧起一杯，放在鼻前细闻酒香，目光温柔中多了几分凝重。
他端起杯盏，朗声道：“得此杯中山河，咱在北地必不忘朝廷！此情此意，本王记在心头。”
姚广孝在一旁捋须微笑，看着林风，缓缓说道：“看来林博士早便知殿下此次邀宴之意。”
林风点头笑道：“眼下北方将至寒冬，将士若不尽早回归北平适应气候，恐难履战职。更何况，神机营之势若在应天拖延得久，燕王殿下恐怕就要落人话柄了。”
姚广孝赞同地微微颔首。
朱棣端杯一饮，开玩笑道：“最初本王得知你竟在父皇面前言道将来侄儿登基本王会反，没想到今日我们能做下来把酒言欢！”
言罢哈哈一笑，这是他未曾料想过的。
他当时以为林风是讨厌极了他这个燕王彩霞朱元璋面前进言的。
“这神机营之缘，早便定下，只不过早了些罢了。”
林风眉目间带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朱棣连饮数杯，畅怀笑道：“你小子可真是敢说！”
三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直至月色沉沉，林风才醉意朦胧中跨出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