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饮酒

天鹰老人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几近丧失理智。

他那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李青山。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老夫定要将这小子千刀万剐，折磨致死！”

可就在他恶念横生之际，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只见一把长刀竟从自己的胸口处猛地捅了出来。

那刀刃上还带着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滑落。

李青山面无表情，手上用力，又往前送了送，握着长刀在天鹰老人的胸口狠狠搅动。

天鹰老人的内脏被搅得粉碎，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周围的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得呆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天鹰老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生机。

“噗通。”

一位凝血境武夫身死道消！

死在一个易筋阶段的后辈手中，这简直不可思议。

李青山望着倒下的天鹰老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却透着一丝快意。

这一刀，几乎抽空了他体内所剩无几的元气，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痛感让他几近虚脱。

紧咬着牙关，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握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一场豪赌，以命相搏的谋算。

近乎全力的第一刀本想直接解决天鹰老人，虽然后来还是补了第二刀，但终究成功斩杀了一位强敌，达到了震慑众人的目的。

李青山的脸上溅满了鲜血，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冷冷地环视着周围那些或忌惮、或仇视的目光。

他的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恐惧、疲惫、兴奋，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血泊中，溅起微小的血花。

天鹰老人就这样死了。

连赵天一出手，也没能救下他。

望着那人，赵天一又惊又惧，朝着赵龙厉声嘶吼。

“龙儿，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这小子此刻必定是强弩之末，你速速出手将他拿下！”

赵龙却仿若未闻，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纹丝未动。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庙宇中那个染血的少年李青山身上，神情复杂至极。

在赵龙的眼中，此刻的李青山仿佛与曾经的自己重合。

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那个被群狼环伺，却紧紧握着柴刀，毫不退缩地护在妹妹身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眼中也是这般的决然和不屈。

那个曾经从卧牛村走出的少年阿？

怎的变成了这样的人。

赵龙的喉咙动了动，声音沙哑且饱含着无尽的挣扎：“师父，收手吧。”

赵天一怒不可遏，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你这逆徒，要违背师命？！”

赵龙缓缓转过头，看向赵天一，眼中有痛苦，有恍惚。

“师父，我们已经走得太远，错得太多了。我不能再看着您一错再错，不能让更多无辜的人因我们而死。我还记得，当初我挣得三两银子，入了武馆，敬过拜师茶，跪在您面前时，您教导我为人须正直善良，锄强扶弱。”

“可如今我们做的这一切，哪里还有半分正直善良的影子？”

此时的庙宇中，血腥之气愈发浓重。

李青山紧握着长刀，依旧强撑着站立。

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从他的脸颊滑落。

而赵龙与赵天一之间的对峙，使得紧张的气氛如弓弦般紧绷，好似下一秒就会断裂。

李青山压根没管赵天一和赵龙在说啥，他披散着长发，眸子如霜。

只见他用颤抖的手，艰难地把腰间的葫芦扯了下来，二话不说，将葫芦口对准嘴巴，疯狂猛灌，一饮而尽。

“咕噜咕噜——”

猴儿酒一入喉，那蕴含其中的无数宝药能量瞬间爆发，化作滚滚热流，如奔腾的江河一般，朝着他四肢百骸疯狂涌去。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几近枯竭的元气，就像久旱干裂的土地遇到了倾盆大雨，开始迅速复苏。

他大口吞咽着，酒水肆意流淌，在他血迹斑斑的身躯上肆意横流。

他的面部肌肉因酒水的强烈刺激和元气的急速恢复而不住地抽动着，双眼却亮得吓人。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静止，血腥的气息、嘈杂的争吵，都无法干扰他分毫。

此刻，他的世界里唯有这救命的猴儿酒。

随着他一口接一口地猛灌，他身上那狰狞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

苍白如纸的脸色也渐渐泛起了红晕，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重新从他体内升腾而起。

“好啊，既然你不动手，那我来杀！”

赵天一再也坐不住了。

他怒吼一声，身形如一颗炮弹般朝着李青山暴射而去。

只见其周身元气鼓荡，双手瞬间被一层浓郁的元气包裹，化作两只巨大的元气铁拳。

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李青山砸去。

李青山微微抬眸，刚恢复些许元气，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压力，眼神瞬间变得疯狂而炽热。

饮下的猴儿酒在体内燃烧，仿佛点燃了他灵魂深处的狂野。

“来啊！”

他猛地将手中的葫芦一扔，双手紧握长刀，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迎向那气势汹汹的双拳。

那疯狂的模样，仿佛是从炼狱杀出的阴魂，不惧生死，只求一战。

“嗡！”

就在赵天一的双拳即将砸到李青山的瞬间，李青山身形一侧，长刀斜挑，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与那元气双拳碰撞在一起。

“轰！”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爆发开来，庙宇中的尘土飞扬，庙宇中的砖石瓦砾纷纷崩飞，周围的人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赵天一冷哼一声，手臂一震，元气光芒更盛，直接将四散的刀芒震散。

而李青山被这股反震之力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

“呵呵。”

他仰头笑着，持刀的手没有丝毫颤抖，染血的发丝披散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