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城堡前的碎石滩荒地,他们走进肮脏的小巷,今天的翻倒巷比昨天热闹很多,四处都是人,在窃窃私语,发出阴森的笑声。
他们路过那家叫博金·博克的店铺,看到了橱窗里的七具漆黑狼人骸骨,店内的客人指着那些骨头,和店主讨价还价。
在博金博克对面的那家店铺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上下颌骨不停动着,无声嘶吼。
走过两家门面,一个大笼子里黑压压地爬满巨大的黑蜘蛛,这些蜘蛛的毛孔中似乎还有白色蛆虫蠕动,啃食着血肉残渣。
在一个阴暗的门洞里,有五个衣衫褴褛的巫师正偷偷打量着他们。
四处都是罪恶与卑琐的气息,哈利眸子中的烈焰凶猛燃烧,几乎喷涌而出,他掏出斯内普送他的那个墨镜,摁在眼睛上,魔力涌动间,面前一切都昏暗了许多,胸中的正义之火终于安稳了一些,滚滚燃烧的杀意热浪暂时熄灭下来。
他昏暗的视野中,出现一家卖毒蜡烛的店铺,门前挂着块写着翻倒巷的旧木头街牌。
他们距离对角巷不远了,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明亮的阳光下泼洒下来,他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雪白大理石建筑:古灵阁银行。
“哈利,”赫敏蓬松的棕发在身后飞扬,小声说,“你看到那些狼人了吗,他们在盯着我们。”
“你说的是哪个?”哈利摘下墨镜,“我有些分辨不出来,这一路走过来,没有一个正常的巫师。”
“这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净化。”
“那可真是糟糕,”水獭小姐摇头,“我是说那五个衣衫褴褛的巫师,翻倒巷的黑巫师虽然很多,但能混得这么惨的,应该只有那群狼人了。”
“你说的不错,”梅多斯凑过来,“黑巫师是邪恶,不是穷。以魔法界对黑魔法的封锁,他们想弄到黑魔法典籍可不容易。不仅需要人脉,加隆也必不可少,不然可没人愿意冒进阿兹卡班的风险,帮他们弄黑魔法典籍。”
“他们哪怕再用癫狂地打扮自己,也不会选择破烂衣服。”
“那是群灭绝人性的巫师杂碎,维持表面的体面是他们所谓古老传统恶习的基础,没有体面的生活,他们想混进高端一点的黑巫师聚会都难。”
“你了解的还真不少,”哈利诧异地看了梅多斯一眼,见梅多斯没有多说的想法,也没追问,而是转移话题说,“走吧,先去店里,我们还有很多客人需要更换机械增强体。”
哈利在前面带路,三十来号巫师跟在他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沿着石板路走向波特的魔法用品商店。
他们抵达店门口的时候,店外已经围满了客人,客人们发现哈利后,默契地让出来一条路。
哈利挥动魔杖,店铺大门散发出一阵湛蓝色光芒,向两侧展开,露出通往店内的宽敞道路。
客人们在到哈利进去后,才跟上来,各自看橱窗上标注好的价格以及到手术室前排队。
“拿好号码牌,叫到你们,就可以进去了,”纳威说,“今天第一位是…327号。”
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巫拄着拐走来,亮出号码牌,递给纳威。
这领路的工作原本是西莫的,但他最近要在翻倒巷为工厂挖地下室,所以纳威便暂时代替了这个位置,他掏出魔杖在上面轻点,等到号码牌散发翠绿色光芒,便收走号码牌,带着中年女巫走进手术室。
刚进门,中年女巫就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坐成好几排的老巫师们。
“他们不是做新雇员吗,坐在这干什么?”
她眨巴着眼睛,眉头微皱,看起来有些紧张。
她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哈利带着一群巫师走进店铺后面,原以为是波特先生叫来打扫卫生或是做销售员的雇员,在店后进行简单培训。
但他们已经出现在手术室,显然不是她想的那回事。
“不,你误会了,他们是机械增强体安装师学徒。”
中年女巫抿起了嘴:“那他们岂不是围观全过程…以前可没有这个流程。”
“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隐私,会用消毒后的布料,遮盖你身体其他部位,”纳威安慰说,“有足够的巫师来打下手,波特先生也能更快更好地帮你安装机械增强体。”
“如果你对此很抗拒,我可以请他们到后面隔间,等您更换好机械增强体再出来。”
中年女巫微微松了口气,不是强制的就好,她正要开口让老巫师们进后面隔间,目光突然注意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位面色沧桑的老女巫,她仔细观察了几眼,浑身一震。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相信波特先生,”她抿着嘴说,“如果需要用到我身体讲解的话,也都请随意。”
纳威一愣,顺着中年女巫的视线看去,心思微动,他跟了哈利近一年,虽然还不至于七窍玲珑,但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能力还是有的,他知道这中年女巫态度大变,一定和这位老女巫有关。
想想也对,这些从第一次巫师战争中活下来的老巫师,谁身上没点传奇故事?
上个预言家日报,甚至在魔法史上泼洒浓墨,他也不意外。
“感谢您的献身,美丽的女士,”纳威伸出手在身前划过弧度,微微躬身,“等光荣进化系列后续机械增强体上架,我会用猫头鹰写信通知您。”
中年女巫眼睛微亮,但很快嘴又抿起来,她除了腿,胳膊也不太好用了,如果能拿到提前更换的入场券那自然是大好事,但在这大好事之前,她至少还要过去眼前这关。
她脸色微红,好些年没有遇到这种心脏砰砰乱跳的境地了。
她乖乖躺上手术台,看着哈利打开一个奇怪的魔法物品,洁白的光芒将她身体照射地没有一处阴影。紧接着她看到哈利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她的裤腿切开。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推上菜板的特波疣猪,但哈利那双温暖的眼睛,却又让她放下心中的戒备。
“好了,只要露出你的腿就好,”穿着白色医生长袍,戴好口罩的哈利说,“接下来是消毒,消毒后需要你服用镇痛药剂,纳威你先出去,梅多斯先生帮我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