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除妖香（第三更）

听完刘甲讲述升明县里的事，姜生眉头微微错开，一股子荒诞之味徘徊于眼眶里：“你确定自己没有弄错，不仅狐妖吃人的事情传了出去，还已经有人觉得我死了？”

“没......没弄错，今个儿陪小的来的马夫、下人们也是知道这些事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猪肉铺、米铺、路边摊亦在议论此事，”刘甲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眼神惶惶，“小的也是来这再见到您，才安心下来。”

“奇了怪了，谁传的谣言？”

凝眸间，姜生深沉目光再次扫过那贯穿东西的大官道，怪不得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商队路过，原来人都不敢来了。

要说这谣言对谁有利，不见得，虽然昨日确实有天青坊衙门的捕快来探查消息，可是也给了五十两酒钱，不少了。

至于他头上的辛大捕头，更不应该散播谣言，他可是衙门的吏，恨不得彻底把消息压下来。

那只能是与自己有利益冲突的人搞自己，比如说素来和虎啸堂不对付的港帮那边，亦或者......

由浅入深，姜生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身影。

踏踏踏——

忽而一阵自远处响起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举目望去，竟是上百武夫策马奔腾，掀起一路尘嚣。

为首者关虎、四大头目。

并驾齐驱者三四十人，皆穿捕快服饰，由四位腰间令牌飘荡的大捕头领队，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如此场面顿时吸引众人注意，各个愣了神，没见过如此排场，平日里可连那些人的面都没见过的：“那些穿着捕快服饰的是谁啊？”

“不清楚，看衣装牌子，最前面四个都是一坊衙门里最大的捕头，尤其狠厉！”

“诶，另外那些人是虎啸堂的吧，骑头目的那位气势好生凶猛......莫不是传闻中的堂主？”

“估计是。”

“吁~”

众人瞩目之下，姜生招呼人大步上前接应：“堂主，您怎么来了？”

一眼望去，来的都是虎啸堂里的精锐，狭长的眼角里蕴含杀气，各式武器拎在手里，似乎随时准备搏杀。

他们最次都散发出入品巅峰的气息，杀气外溢，全是武道老手，遑论靠前的四位大头目、四位小头目。

如此阵势，却各个面色凝重，无有一人松下眉头，只是他们看向自己时，眼神有些怪异，跟见了鬼一样。

“县尉发来了除妖贴，责令我们虎啸堂肃清西陇山妖患，”凝眸片刻，关虎也是缓缓吸了口气，眼神瞄向另一边逐渐停下来的队伍，“由与我们虎啸堂联系密切的四坊衙门协助除妖。”

“除妖贴？”姜生挑眉，拱手，“我能帮什么忙？”

在这种堂主亲临还有四坊衙门出场的情况下，就没有必要冒头说什么主动除妖了，以小头目的身份，听从安排乃是正理。

“先不急，听说你见过狐妖了，”关虎自马上端详下来，衙门那边的捕头们亦然围了上来，也在打量，“详细说说。”

“是，昨日我在棚营里练拳，突然......”

姜生一五一十讲了出来，详略得当，并未细说自己如何吓跑狐妖的，听起来倒像是那狐妖怯弱。

不过此番话出口，关虎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虎眸深邃难测：“这么说，那狐妖还是个相当惜身的，仅仅打了个照面没将你重伤，便果断退走了？”

“是。”

盯着姜生那波澜不惊的面色，每一个铿锵有力的回复都像钉子扎在金镇山胸口，他暗哼一声，手中大刀哐啷啷响了一下。

真让你小子得了运气，这都能活下来！

“不错，在接触狐妖后还面不改色，沉着应对，勇气可嘉，”关虎随口夸了一嘴，招了招手示意众人下马，“除妖事不宜迟，你找几个熟悉西陇山口附近地形的人，与辛大捕头他们去寻妖。”

“是。”

得了吩咐，姜生当即从棚营里寻来几个西陇村的村民，带着堂主、四大捕头进入主棚房，议事。

对照升明县最详细舆图，分析完西陇山路况，哒，一只古朴盒子落到四方桌上，站在副主位的辛明大捕头掏出青铜钥匙：

“这里面是知县大人从私库里特意取来的全部寻妖香，共三支，点燃后会飘出白雾，一个时辰内白雾不会散，受到妖气影响不断凝聚然后朝妖气最盛的方位飞。

并且在妖气浓郁到一定程度时，白雾会变红，具体浓郁到什么程度不清楚，可能狐妖在十丈范围内就会变红。

这第一支寻妖香，由你们虎啸堂使用，探查狐妖方位、临时窝点。

第二支寻妖香，在布置好包围圈后，一同前往除妖。

最后一支，留在这营子里，以备不测......”

咔嚓，钥匙转动，盒子打开，三根红蜡烛般的寻妖香镶嵌在黑木凹槽里，表面上金色丝线篆刻出奇异纹路，带有一股古朴气息。

看那桌上抖落的几粒微尘，想来有些年头了，若非现在升明县出现妖患，鬼知道这玩意还要放多久。

沉默片刻，关虎点点头，一支寻妖香便落到他宽大的手掌心里，另外一支交到姜生手中：“姜头目，非必要情况别点燃寻妖香，这一支就得100两银子，而且外面买不到，乃是知县大人早年所得。”

“明白，”指尖摩挲那蜡质感，姜生心头升起别种意思，“我会看守好棚营的。”

仪事就此结束，他们寻到一个原西陇村猎户，朝北面进深山，百多位精锐前往寻妖，只留下几个看马的。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剿匪令奖励便如此丰富，这可是难度高了一个档次的除妖令，”远远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淹没在青山细浪中，姜生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泛着清光，“若能拿下首功，县尉该给什么奖励？”

做事都是讲利益的，让虎啸堂堂主亲自出马，参与进如此危险的行动中，县尉必有允诺。

就像是上一次，共四份横练膏，西陇山口客栈修建权，不少的武器奖励，说不定暗中还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