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技能【蜘蛛】在‘王春霞’的身上发挥作用。
研究所内部的轮廓在此刻异常清晰，比起白日，秦姝能感觉到自己的感知能力有所提升。
周围的所有动态事物在脑海中自动成像。
孔石玉的手臂畸变成了一条分支无数的触手，正缓缓自四面八方收束，而肉眼可见的地方，遍布了舒仁畸化的细丝。
“太安静了……”姐姐舒义压低声音道。
她们进入研究所是通过了通用身份的验证，并不会触发警报。
但在电力瘫痪的紧急状况下，那些研究员不该什么反应都没有才对。
兴致恹恹的舒仁双眼一下亮起。“这不就说明研究所真有问题？”
“姐，姓秦的老头子联合高层对付我们，说我们是什么「高危」，结果连他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地方都管不好。“
”今天算是来对了，把研究所拿下，证据甩到他脸上，看他以后还能嚣张的起来吗？”
舒义脸色一变，“你等——”
一团黑影窜出。
‘王春霞’伸手挡了一下，淬光的细丝竟将她的手指都割下了半边。
舒义暗道一声糟糕，短发迅速拔长，铺坠于地面，波浪似的墨发带着她朝前方赶追，眨眼没了人影。
“这就是你找的好姐弟？”
秦姝将那要落不落的断指掰在掌心，看向孔石玉。
孔石玉沉默一瞬，“……庇护所现在的情况特殊，我也是没有办法。”
她示意，“时间耽搁不了，一边走一边说？”
……
研究所内一片死寂。
两道脚步声均匀地响动，孔石玉道：“舒仁舒义同属治安三队——编号越靠前，畸变值越高，能力也就越强。”
“因此庇护所的一到五队通常都是负责未探索区的探索工作，然而长期曝露在日光之下，哪怕是抗日化药物也无法再完全遏制畸变。”
“「高危」是庇护所对畸变值接近临界的能力者的警示，如果随意放任，他们造成的危害可能会比畸变物还要大。”
“所以他们两个确实是「高危」。”
‘王春霞’突然话锋一转，“那你呢？你在庇护所内的权限可不像是被限制过的，始终保持清醒的秘诀，总不会是意志的功效？”
孔石玉在前方带路。
根据秦姝所说，拥有最大嫌疑的是那些处理畸变物尸首的研究员。
闻言她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在N3研究所发现了什么？”
没等‘王春霞’回答，孔石玉摇摇头，“算了，大家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也没必要瞒你。”
“庇护所研制出了一种新型药物，什么时候研制出的，怎么研制出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注射药物后，身体的畸变会加速，却能让能力者保有一定的神智。”
似乎是怕‘王春霞’不信，她以自身为例道：“至少在畸变值达峰之前，能力者只要有足够想活的心，‘意志’就真的能让畸变化的身体重新恢复常态。”
说着，孔石玉的身体除了肩部往上，都在眨眼间完全变成了畸变物的状态，只是眨眼后，她又重新变回了人类。
‘王春霞’对此毫不意外。
这种药物是三十八年前的N3研究所所研制。
秦姝能保持三十八年的清醒也多亏了研究所的存货。
只是其中出现了一些小变数。
譬如在某一日醒来的时候，畸变物的身体中除了她，还多出了一具意识体……
“庇护所为什么不给舒仁舒义提——”
轰！
孔石玉脚步一顿，就见并非是目标实验室的所在，比一人还厚的钛合金门轰然砸出，直直嵌入墙体。
两人迅速闭嘴，飞奔而去。
实验室内，无数漆黑的墨发蜿蜒捆束，将几个白大褂尽数控制。
孔石玉瞥向实验室中央时脸色微沉。
那里居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茧。而在其中，舒仁半边脸颊絮化，手中正提着一个没了生机的研究员。
墨发游离在透明巨茧之外，哪怕那属于舒仁的姐姐舒义，没有舒仁的允许，也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舒仁！冷静点！”
孔石玉半边身子畸化，“研究所不是所有研究员都成了畸变物——至少你手中的这个不是！你找错目标了！”
没有多余的血迹，现场极其干净。
舒仁随手丢下研究员的尸体，细丝自透明巨茧再次蔓出，探向墨发捆束的另外几个研究员。
“是吗？那就一个个试过来就是了。”
孔石玉额角暴跳，“你要怎么试，别告诉我是全杀——”
她话音顿住，深呼吸了两口才道：“我们不能造成无畏的伤亡，否则哪怕行动成功，庇护所高层也会剥夺我们手上的所有权力的！”
“笑死了。”舒仁嗤笑一声。
“孔姐，这话你自己听了不觉得好笑吗？咱们手里有什么权力啊？”
“队里的人说被调走就被调走，几次下来全部死在外面的权力？还是每周配合着研究所监测畸变值，结果还是不被允许外出的权力？”
“按说庇护所本就是靠我们这些能力者支撑的，外出探索对高层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结果一个从N3研究所避难来的老头不知怎的占了上风。”
舒仁的细丝在毫无知觉间突破墨发，在舒义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个研究员的脖子瞬间绞断。
孔石玉愣了一瞬，突然生出了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她远远看向那个倒下去的研究员，胸口的铭牌完好无损，上面写着的名字很是眼熟。
“你，你根本不是为了畸变物？”孔石玉问，“答应这次的行动，只是为了将这些昔日给过你脸色的研究员全部灭口？”
舒仁的神情坦坦荡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孔石玉噎了一下，又看向舒义。
舒义皱着眉沉默不语，室内的墨发却在悄无声息间调转了方向。
“孔姐，你能保证不说出去吗？”
孔石玉嘴角抽搐两下。
“这些负责监测的研究员各个都把我们当成牲畜来看，就算不是畸变物也是死有余辜。”
“我们只是想要条活路，我们的队员也只是想要条活路。”
孔石玉差点被气笑。
难道她不想要活路吗？谁能想到找来控制畸变物的最后保险，居然会变成威胁自己的手段？！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
就在这时，‘王春霞’走向了地上倒着的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