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又来偷肉了!!”
“王小哥,快!!”
有些老旧的屋堂里传来了一人的叫喊,声音之大,将房梁上的尘土震落。
与此同时,一个黄色的影子,从堂内猛地窜出。
嗖——
依靠在厅堂木椅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手中的渔网甩了出去。
吱吱吱——
随着网不停的收紧,黄皮子的全貌也展露在王澈的面前。
一只头顶有一撮白毛的老黄鼠狼,这玩意从外面进来,在有人气的地方活的久了,生出了灵智,会偷人东西,更有甚者,会把人堵在巷子里面,问他像人还是像诡。
这只被困在渔网内的黄皮子,正苦苦挣扎。
就好像被王澈抓在手里的不是一个牲畜而是一个身形矮小的人。
不过,它的对面那个人,却没有把它的表情看在眼底,反而调笑道。
“目眦欲裂,你是想要记住我吗?”
王澈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黄皮子的脖子就是一划。
对这玩意,不要怀有任何仁慈之心,该杀就杀。
“吱——”
挣扎了片刻之后。
黄皮子泛红的眼眸,定格在了那一瞬,瞳孔倒映着的,只有那么一个人的身影。
“呼...”
屋内一个略有些臃肿的男人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王小哥,多亏了你啊,不然我这的肉不知道要被偷了多少去。”
“现在世道不景气,一块肉可是一个人的一天的辛苦钱。”
王澈将网里面的黄皮子拎了出来,从网里面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烟熏肉。
这个是黄皮子从这个厨子的仓库里面偷出来的东西。
都比它的头大了,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以这么快的速度叼着这玩意跑出来的。
抖落掉上面沾染的灰尘,将其递回给胖厨子。
“弄了点血,你洗一下。”
厨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滩血,神色不变,依旧笑吟吟的看着王澈说道。
“没事,不打紧,我等下拿布擦一下就好了。”
“嗯..”
王澈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一眼,发现他刚刚坐的那个地方的墙上,里面内嵌了一座弥勒佛。
昏暗的屋子,配上一个笑呵呵的弥勒佛。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莫名的有些突兀。
“你这佛像,挺生动的哈..”
“哈哈,王小哥也是这么觉得吗,我把它请回来,就是因为看着与我有缘~”
厨子拍了拍自己的圆鼓鼓的肚子。
说实在的,在这个世道,还有这么丰厚的肉,都不是简单的人。
王澈思索了片刻之后,当即决定离开。
“这黄皮子我就带走咯。”
他摇了摇自己手上的这只明显有些年头的黄鼠狼。
“那是自然,这里也就只有小哥你们能够处理这些被诡气浸染的玩意,你要把它留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嘞...”
厨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肉顿时松懈起来,看上去宛如摆放在这大厅之中的弥勒佛一般慈祥和蔼。
当然,他也是有办法处理的,就是费点事,肉就不用说了,做成菜会有大人喜欢,至于它的皮啊,可以做一个尿兜,给小孩子带上,就不怕那些小玩意吓小娃娃一跳,把魂给惊走了。
但...
于公于私,这玩意都得给王小哥。
不然,下次又有这诡物出现,谁帮他啊...
想到这,厨子脸上的笑容更甚。
“先走了...”
王澈摆了摆手,从这个厨子的家里面走了出去。
哒哒哒..
踏出这个院子的门槛,他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个院子的整体后,幽幽的嘀咕道。
“做厨子这么挣钱的吗?”
厨子对着他挥手,笑呵呵的模样与墙上那个佛像,如出一辙。
不过..
这与他何干?!
他的脚步加快,比起这些事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老旧的街道,荒芜的气息,人来人往间,尽是麻木。
“王小哥,又去哪里处理事情啊?”
“.....”
有不少人看到王澈经过,打一声招呼。
毕竟他们都是看着王澈这个小子长大的。
看着他老头子离开办案,到后面一个衣冠冢回家,王澈一下子成为了他们家仅剩的人。
再到后面,王澈也加入了那个地方,接过他父亲的职位,成为诡扇门的捕快。
可以说,王澈的前半生,都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度过的。
“刚刚办完事,准备回家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便匆匆离开。
王澈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回到了自己老爹留下来的巷尾房里。
比起厨子的院子,这就简陋的多了,只有一个小院子和一口老井。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的童年就是在这里跟老爹一起生活,至于母亲,早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父亲的灵堂摆放在八仙桌上,一个小铜炉就是他受香火的地方。
“父亲保佑..”
王澈双手合十对着父亲的灵堂摆了摆。
随后..
他将目光放到了灵堂下面的一卷皮卷上。
这是前不久他十八岁生日收到的东西。
据说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但...
他父亲死的时候,他才十二岁啊。
那人将装有这个皮卷的匣子丢给他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为何他急匆匆的回家。
主要是他想实验一下这个皮卷,能否再现那日的一幕。
王澈屏住呼吸。
缓缓将死去但尸体还新鲜的黄皮子靠近这个皮卷。
屋子里面静的可怕。
滴答..
一瞬,一抹红色滴落在八仙桌上。
王澈的瞳孔猛的一缩。
在他的视线中,这个皮卷此刻正不断的往外渗血。
“果然,有诡物在附近,它就会有反应。”
那日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的身体依旧会回忆起那日的恐惧,不断的颤栗。
白衣无头诡
据说是枉死在荒野的人,脑袋被其他的诡物给吃了,导致怨气积压无处宣泄,最后变成的诡,游走在各个地方,寻找任何与它仇人有关的人。
只要沾染到一点因果,那就是不死不休。
很多人只是看多了一眼,就直接被扭断脑袋,脑袋被它当做灯笼提在手上直至腐朽。
若不是这个皮卷的警示,他及时的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他就是被扭断脖子的那个人了。
此刻的他的脸因为恐惧变得煞白,豆大的冷汗不住的流淌。
紧接着,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更加的紧张。
那卷皮卷上,出现了一个字。
【赏】
血淋淋的一个赏字。
让人不由得浑身一僵,宛如陷入了地底冰窟之中,手脚冰冷,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上正在流淌的血。
王澈不由得牙齿打颤的嘀咕道
“你不会坑自己的亲儿子的吧?!”
....
短短几息时间...
黄皮子的皮渐瘪。
不出一阵子,里面的血肉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抹妖异的红光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