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自行车满载一车的玻璃瓶回家乡
那是从最东边半岛的海边拾的
那不是空的，是被装满的
绿色的，白色的，沉甸甸的
路上颠簸时它们叮当作响像在歌唱
我也欣喜地附和着，哼着抑或是吼着
瓶子不卖给收废品的它们有重要的用途
一个用来给村里修一条马路
一个用来给家人置办一套衣服
一个用来装本地的风俗
……
一个给我的自行车换新的轱辘
我终于回到了家乡
耳边突然好像有声音在密密麻麻地讲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母亲的目光注视着我像是月光
是啊我们都拥有同一个月亮
眼泪流回眼睛时我才回过头望
玻璃瓶碎了铺着闪闪发着亮
我明白地想，或是不明白地想
它们到底还是死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