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达则兼济天下

晴空万里，却有一只双翼白虎踏浪而行。那好似神魔的凶兽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铜铃大的双眼炯炯有神。

在海上破浪而行的他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身影在落日余晖中留下雄壮的剪影，尽显王者的霸气与力量。

可一位黑发青年正盘腿坐在这威风凛凛的老虎背上，闭眼沉思。

“白师！我们还有什么时候到啊？”

一声少女声凭空出现，打断了白墨的思绪，但他岿然不动，双眼继续微闭，口中轻吐。

“快了，快了。”

“可是这一路上一直待在小世界里好无聊啊！这个世界真的是个球吗？”

“对，我们的目的地就是世界的另一头。”

新的世界会有什么呢？

不过未知才是最让人着迷的。

……

“我跟你干。”

山寨中的众人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白脸，纷纷围了起来，但无一人敢上前，毕竟飞行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会的招数，也就传说中的那些内气外放的强者才能勉强御空。

可这样的人无一不是朝廷大将，那可是轻松统帅十万大军的存在。

而坐在首位的陈九一看到白墨来此，迅速命令手下让开，大踏步的迎上来，三步并两步，快速来到白墨面前，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游历的怎么样？”

陈九知道这些文人一肚子的墨水，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一些儒雅的词。他思考了自己当年在私塾里面学到的词语，勉强凑出了个游历。

“很烂，烂到炸。”

白墨有些颓丧，与之前刚出现时的意气风发不一样，此刻的他满脸忧伤，双眼失去神采。

之前当他踏进城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真的是县城？

他的确没见过古代城市，但至少最起码的整洁，人来人往得做到吧，可眼前呢？

满街都跪满乞丐。粗略一看，至少有三四百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衣衫褴褛，甚至绝大部分连衣服都没了。

白墨边走边看，越看越气，但他救不了这些人，他会法术，甚至还能千变万化，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无论再怎么真。他也不可能变出本质，

就像一块石头，白墨可以把它变成沙子，变成花岗岩，甚至可以变成大理石，但是无法把它变成一块可以吃的肉。

仙术的确很玄乎，但无法改变一切。

而他所携带的干粮早就吃光了，身上还携带着几枚辟谷丹，吃一颗能一天不饿，但是这东西根本救不了所有人。

在将自己身上的辟谷丹分发给了几个小孩后，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很混蛋的世道！当他继续向城中心走去，周边原本有些残破的房屋却变得愈发金碧辉煌起来，甚至他还看到一栋酒楼顶上甚至盖起了琉璃瓦。

白墨停下了脚步，他不用再往里都走了，他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这一点的结局。

他所学习的历史已经清晰的告诉了他，每个王朝末年的景象是什么样的。

当他重新离开县城时，那些城门口收取路条的衙役纷纷避让开。

干他们这一行，别的没有，必须眼得有眼力劲。

看上去如此清秀，衣着虽不雍容华贵，但至少整洁干净，很明显是哪位大人物，反正他们这些小人物绝对惹不起。

而一些试图进城的百姓纷纷躲避着逆流而出的白墨，生怕这又是哪位闲来无事的公子哥来找他们耍乐子。

来到一处村庄，田地中早已颗粒无收，水稻已经收割完毕，但已近黄昏，偌大的村庄连道炊烟都没有。

白墨没继续看下去，他走了。

用一个果子跟一个小孩问清楚了乌山的方向就出发了。

……

“所以，下定决心了。”

陈九没有笑，他一脸严肃的站在白墨的面前，哪怕明知道白墨上山早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他并没有笑出来，没什么好笑的。

从白墨当初救他一命后居然还会礼貌的称呼他以及听到自己因为亲人而上山落草时的怜悯。

他看出来了，白墨是个难得的好人，心地善良的好人。

但可惜，这样的世道，好人太少了，坏人才能活得滋润。

他为什么上山，他的兄弟们为什么上山？他们都心里清楚，没有什么话本小说里面的快意恩仇。也没有什么自由洒脱。就一个理由，活不下去了。

投胎是个技术活，而他们是落下的那群倒霉的家伙。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赢？”

听到这话，陈九笑了，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手冲着自己周围的那群兄弟们转了一圈。

“拼一把，或许我们不会赢，但是不拼，我们一定会输。”

早已没有后顾之忧的陈九给出了他的答案，同样也是他这群兄弟们的答案。他们都孑然一身，除了身上这条命已经没什么人丢了，可现在上面还有人要他们这条命。

……

三年后，江南二十六寇之一所占据的乌冮。

陈九，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陈晓，此刻，他正摆下了酒宴，宴请兄弟们喝酒。

而过去穷酸的众人也鸟枪换炮，几乎人手一件甲挂，位于首位的陈九也不再是最开始与白墨遇见的那一套布衣了，而是披着一副将军的盔甲。

坐在对面的白墨依然是老一套，白色长衣。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陈九大口着饮着手中的酒碟，后来嫌不过瘾，直接抱起酒坛，开始咕噜咕噜的大喝起来。

喝完后看着对面依然默默小杯细饮的白墨，打趣道。

“我们的白大军师还喝不惯酒呢。”

“是啊，人家是文化人，咱们是粗人。”

“你们懂什么？白军师这是在让自己一直保持清醒！哪像你们，一见到酒就跟见到女人一样，什么都不算管了。”

“切！”xN

白墨看着大厅中打屁吹牛的众人，他总觉得自己跟这群大老爷们儿格格不入，这群家伙只要有吃有喝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全靠自己动脑子。

可直到现在，那些世家都在观望，根本没有合格的谋士加入他们。

“喝不惯，味冲。”

陈哓觉得自己真的是赚大发了，当初原本是想忽悠一个能打的人上山的，却没想到武力居然还不是白墨的真正实力，脑子才是。

说句难听点的，当初他们山寨几百号人凑一块，连个脑子都凑不出来，而且打架根本就是一窝蜂的往上冲。

可当白墨来了之后，力排众议，硬是带着弟兄们一天吃三顿，还必须顿顿是干饭，还得有肉。没有肉了，他还亲自出去打猎，这把兄弟们也感动的稀里糊涂。

虽然操练起来也很狠，天天练，动不动就是五公里长跑。还非要练什么军资，但是效果也很明显，一上战场几乎个个都能听懂指挥。

有一次遭遇战，他们这边总共就30来号人，对面500居然还被自己这边冲散了。要知道对面可还有百名甲胄啊！

反倒是对方那高超的武力值却再怎么没显示出来了，搞得自己这帮子兄弟还真以为白墨子是个弱不禁风的军师，要是他们知道论手上功夫，连自己都打不赢对方，那得多震惊啊！

有时候他都想干脆直接拜白墨当老大得了，让他带着他们干。可是几次推迟对方都退却了，非要让自己来当老大。

按对方的说法，他没那个能力，连个班长都当不好。顶多只会出谋划策，到时候具体用哪个方案还得自己做主。

而现在的他，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没人认识的贼寇了，江南26寇，他排老三！手下有5000余人。其中披甲之士千余。甚至，白墨还从北地给整来了200匹马，直接训了一支骑兵出来。

别看那牛皮吹的叮当响的张耗子，就他吹的那数万大军。真干起架来，陈九敢直接挑了他，还吹什么江南26寇排行榜首？

要不是因为白墨非要说什么让对方当出头鸟，自己这边要多积粮，广筑墙之类的，他早就打出旗号干掉对方了，省的天天在自己面前摆谱。

而看着手底下跟着自己越来越多的兄弟，他也加入了劝酒行列，今天说什么也得让白墨喝两口酒，他那小脸红彤彤的样子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