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国的底蕴

巨龙。

立于所有生物顶点的存在。

黑暗降临的年代里，只有它们不受影响，只有它们不感到恐惧，只有它们的生活未曾有过改变。

或许有夜兽因他人的恐惧而变成巨龙的模样，但再也没有夜兽，能变得比巨龙更强大。

它们毫无理由地坚信，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强的物种，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但……世上也总有什么东西，能超出它们的认知。

于是，它们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不可能！”风暴巨龙惊恐地狂吼，“火之王早已死在了五年前！你究竟是什么人！”

对此，路西尔只有一个回答。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恰好、承载了众人的意愿。”

“那我自然……也要去回应大家的心意。”

他低头望去，火焰构成了他庞大的身躯，他的心情便如爆裂的火焰，再无法平静下来。

巨物恐惧症的反义词是巨物兴奋症，法天象地是刻入每个中国玩家心中的浪漫与震撼。

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控制这副身躯，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足以令他兴奋与满足。

他没有急着朝巨龙发动攻击，但巨龙却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向他吐出一口暴风龙息。

狂风无法吹散凝聚的火焰，只能让路西尔注意到这条巨龙，他看向后者，手上顿时出现了一柄燃烧的巨刀。

炽烈的火焰如要将整个天空点燃，他高高举起巨刀，在这个过程中，暴风巨龙已被完全锁定，哪怕它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这柄巨刀命中。

“不！！！”暴风巨龙发出绝望的狂吼，它拼命扇动翅膀，但即便是它自己，也能够感受到，它绝不可能逃离巨刀的追踪。

它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刀锋落到自己身上，炽热的火焰灼伤它的身躯、给它带来剧烈的疼痛，于是它更加惊恐地乱吼，然后发现——

它好像并未出什么事。

诚然，火焰很可怕，灼烧很痛苦，但对它造成的伤害，似乎也到此为此了。

想象中被一击毙命的场景并未出现，它甚至感觉自己并未受多重的伤，那些被火焰灼烧的地方，新的血肉组织已经开始生长，若接下来不再受到伤害，它很快就将痊愈。

于是，暴风巨龙突然发现，火之王似乎……并不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狂恐突然转变成了狂喜，巨龙压抑不住死里逃生的愉悦，它放声大笑，“你的火焰，也不过如此！什么圣火！不过是人类自欺欺人的谎言！根本对我，完全没有效果！”

暴风巨龙的话语让巨龙惊醒，它们顿时收起恐惧的心理，冰霜巨龙不再趴伏在地上，而是飞回天空，于高处俯瞰火焰巨人。

从这个角度看，火焰巨人似乎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就算对方与自己等高，他也没有飞行的能力，他凭什么……让自己感到恐惧？

“冰霜吐息！”

冻结一切的冰光从巨龙口中喷出，大地被凝固、空气被凝结，沸腾的火焰黯淡下去，庞大的巨人萎缩起来。

“不过如此！”巨龙的眼中尽皆露出喜悦的光芒，它们终于发现，这位“火之王”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根本不可能，战胜它们四条巨龙。

除了——仍有一条巨龙，趴伏在地上。

那是由霍华德公爵转换成的巨龙，当火焰巨人出现的瞬间，它就没再抬起头来，其他巨龙都以为是它太过虚弱，只有它自己明白，这是因为恐惧。

没有其他理由，也不需要加以掩饰，恐惧就是最为纯粹的恐惧，或许在霍华德公爵准备叛国的那一刻，它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但它从未想过，这一结局会来得如此之快。

它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何它还从未感受过这具巨龙的强壮身体，就让他如此迅速地接受惩罚，当火焰巨人出现的那一刻，它就失去了自主的思维，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它究竟……在恐惧什么？

王的诞生？王的权柄？王的审判？

这些当然都是，又或许都不是，只是当它真的感受到这股恐惧时，它终于明白了。

它恐惧的是一个持续了数千年的王国，是与黑暗对抗了如此之久仍屹立不倒的王国，是当它彻底背叛之后、又不得不承认其强大的王国。

它不敢将视线投向对方，但对方的声音无需经过它的同意，就能投入它的耳中。

“不过如此……吗？”

“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火与钢之国的真正底蕴。”

“火与钢之国，以火立国，以钢治世！若你以为火之国只有圣火，那就是……大错特错！”

火焰巨人突然提高音量，似是在征兆，又好像在邀请，他大声道：

“天曜战甲！来！”

刹那间，王宫深处传来了兵铁交击的声音，然后，一副如小山高的战甲突然现身，现身到火焰巨人的面前。

那是多么完美的一副战甲！

似石似铁的材质闪耀出天璨的光芒，时间无法在它身上留下痕迹，战争无法给它带来一丝损毁，仿佛从它现世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然是完美的存在，完美到不容世间万物，对它产生任何影响。

它才是火与钢之国伫立千年而不倒的基石。

当这副战甲出现的瞬间，霍华德公爵化作的巨龙，彻底地颤抖起来。

它不明白此刻的心情，是后悔吗？还是怨恨？也许都不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一幕会真实发现在他眼前。

如果圣火终能重生、如果火之王终将归来、如果火与钢之国终究能转危为安，那么它所做的努力、它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究竟有何意义？

不过是玩笑罢了！

它终于无法忍受，抬起头来，于是它看到火焰巨人已被战甲覆盖，火焰巨刀披上了一层钢铁的色彩。

它听到了破空的声音，然后它才看到，一条巨龙的翅膀被斩落下来，冰霜巨龙发出凄厉的嘶吼，从天空坠落。

“该死的人类！”

“你竟敢伤我！”

“你想挑动龙之国与火之国的战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