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面的一阵大吵之后,我和母亲陷入了无声的冷战,我不愿意低头,甚至于享受这样的无声世界,没有人在一大早就用刺耳的话语来扫了一整天的兴致。
或许,母亲也不愿意低头,她的认知里她说的话永远是正确且富有真理的,因为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我吃的盐巴比你们吃的米还多”
实际上,要真的计较下来,她吃的盐巴未必有我们吃的米多。
早上7点半上班,我硬是熬到6点50才起床,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7点钟骑上车子就出了门,没有与母亲打招呼,我与母亲之间没有眼神的交流。
我特地绕了远路,想着散散心,可是我不是很享受这样无声的世界吗,为什么要说散散心呢,也许说多看看路边的风景更为贴切些。
来到公司门口,母亲的电动车早已经停在了车位上,她来到公司第一时间跑去厨房,然后又来到办公室休息区拖地,明明她刚开始来的时候跟她讲过,拖地最好是中午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拖是最好的,这样才不至于白拖。
今天星期六,会比往常要忙一些,因为唐主任今天休息,我就多了唐主任的工作,忙起来会让人觉得时间不那么难熬。日子过得充沛些。
人要是闲下来太久了,就会被闲碎的时间消磨掉奋斗的激情与意志。
在压抑的环境中待久了,人会有种叛逆的心情。
中午打饭菜,母亲打的是我喜欢吃的那个菜,粉丝,我没有接,直接略过了,我还生着她的气呢,她所做的所有一切都会让我觉得假兮兮的。
中午吃过午饭,我还在想是在办公室里休息,还是在宿舍里休息,宿舍里休息免不得要面对母亲,最后似乎是抵不过睡意的到来,还是在宿舍里休息,想着休息到一点钟就下来。
回到宿舍,昨天刚加的一个单身的小伙发来的话语让我甚感不适。
“你今天穿了小裙裙真好看没得那个说你很好看嘛”
鸡皮疙瘩都抖落了一地,那种感觉好像是蛇在身上走了一圈的滑腻感。
我感觉他太过主动了,主动的让我感到不适,我以为的爱情,至少应该有个过渡的缓和期,上来就约我出去,他在我心中还处于一个陌生人的定位,我不想和他出去玩,他连续几天发信息约我出去玩,还要来帮我收谷子,让我感觉一点界限都没有。
不知道是爱我,还是说只是因为大家都单身,所以想要找个人结婚而已。而我也仅仅只是外表看着单纯,并不代表我笨,他表现的太过着急了。我戒心都还没放下就单刀直入,想要到我心里面去。这只会加重我的戒心。
计划是好的,可惜我缺少的是执行力。
临近1点,母亲忙完了厨房来到了宿舍,我听到钥匙的响声,不动身色的往外面移动了些许,母亲沉默的往床里面爬,后来,不知道什么事,母亲又下了床,我听到了光脚踩在地上突突的声音。
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心思是活跃的,总感觉有股气在胸口压的我喘不上气,1点50闹钟想了,我都还沉寂在那种悲郁的沉寂里。
两点上班,来到楼下的办公室,微信里老弟发来了几张拼多多砍价扫码的图片。“快?帮我马上三次了”,看着他向我求助的信息,我本想置之不理的,后来想了想那怕是朋友乃至陌生人这样求我,我大概率还是会帮的,既然他都开口了帮一下又何妨。
自从上次和他大吵一架,他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去到永川送外卖了,我那时的感觉除了心寒还是心寒,心寒到已经打定主意老死不相往来了,本来我们之间除了留着百分之七八十的血液相似外再无其他相连的关系,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他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有所亏欠的便是我的父母亲,欠了他们整整的一条命,有时候我都想就这样把命还给他们,那样我的整个生命乃至整个灵魂才是自由的。然而这种自由是不好实现的,因为我舍不得死,我舍不得父母白发送黑发,舍不得这世间美好的一切。
在那个家中,我就是多余的一个,在哪里,我似乎都只能做那个多余的外人。
从小到大,我一边嫉妒父亲母亲对他的绝对偏爱,一边又给予了他一个姐姐对弟弟应有的绝对关爱,事事都会想着为他好,最终我自己把自己束缚在了茧子中,读书时的本子都是省着用,想着节省下来以后给他用,可笑的是,节省下来的本子他根本就用不上,他自己的都用不完,怎会去用我那被岁月侵蚀掉的作业本。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行为多么的可笑幼稚。
坐在电脑面前,左眼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从泪腺里涌了出来,随后右眼的也流出来了,我连忙擦抹掉脆弱存在的痕迹。
晚上下班,小罗因为有约未到下班时间就跑了,我也跟着想要就此跑掉,走到半路才发现,母亲还在食堂,我早跑掉也没有用,我没有进门的钥匙。
我至今才明白林黛玉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百般苦楚百般委屈皆的自己咽下。可不寄人篱下,那么大的世界哪里又是我的容身之所呢。
我之前还有过那么一个可笑的念头:
怀疑自己是否为林黛玉转世,我跟她一样的多愁善感,一样的寄人篱下,一样的泪腺发达,动不动就流眼泪。
不禁想到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这世界不断要求所有人的妥协,苦闷哪分什么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