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姐听后,急忙用手捂住了朱翊钧的嘴。
“陛下,事关重大。臣妾会常去走动,加以教导。”
待朱翊钧睡下后,王喜姐便起身去往东宫。
朱常洛从乾清宫回来之后,把书本扔了一地,对着下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刚踏入东宫门槛,她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闹声,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踏入大殿,只见满地狼藉,朱常洛正怒气冲冲地训斥着下人,而那些无辜的下人则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常洛,这是为何?”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朱常洛转身便看到了大殿门口站着的王喜姐。
朱常洛转身见到母后,连忙行礼问安。
“儿臣参见母后。”
王喜姐径直走了进去,然后就坐下了。
“他们犯什么错了?”
“回母后,他们并未犯错。是儿臣……心中烦闷。”
“既然没错,怎可说打便打、说骂便骂?”
朱常洛闻言,脸色微变,随即低头认错:“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见她只是端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朱常洛急忙问道:
“母后今日所为何事?”
此时,下人已端上茶水,悄然退下,大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你都多久没来过启祥宫了?母后想你了,来看看你。”
听到此话,朱常洛连忙起身行礼,以示恭敬。
“是儿臣疏忽了,自父皇让儿臣读书养性后,便很少出去走动了。”
“母后今天来此,其一是许久未见到你;其二是想看看你读书读得怎么样了。”
随后,朱常洛便把这些时日读书写的策论拿给了王喜姐看。
王喜姐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后接过朱常洛递上的策论,细细审阅。
她轻轻点头,“你这些时日,确实用功了,策论写得条理清晰,见解独到。”
话锋一转,她突然问道:
“你可知有一棵'千年古树'?”
朱常洛一愣,随即谦逊地答道:
“儿臣愚钝,未曾听闻此树,还望母后赐教。”
“你自小聪慧,只是性子过于急躁。那千年神树历经千年风雨,根深蒂固。四季轮转,也没有撼动它。”
说罢,她缓缓起身,准备离去。朱常洛连忙起身相送,却被她轻轻按住肩膀:“不必了,你且留在这里,继续你的学业吧。母后的话,要时刻铭记在心。”
望着母后离去的背影,朱常洛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他一遍遍回味着王喜姐的话,仿佛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都被看穿了,不由得一阵后怕。
乾清宫。
这两日所有的事情都是沈㴶在办,陈矩则是寸步不离的陪在他的身边,悉心照料。
休养了两天,朱翊钧感觉好多了,于是决定下地走走。
陈矩小心翼翼扶着他来到了外面,紧接着又搬来了躺椅。
“陛下龙体初愈,还需多加休息才是。”
朱翊钧看着他忙碌的模样,不由得有一些感动。
“还是你贴心。”
陈矩在一旁给他捏着腿,“陛下,这是老奴该做的。”
“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是不是还空着?”
“回陛下,自去年开始就空缺了。”
“那就你辛苦一下,兼任秉笔太监,内阁的票拟批红就交给你了。”
陈矩一听,急忙跪下谢恩。
“圣恩浩荡,老奴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厚望!”
随后,两人又聊起了朝中的诸多事务,从边疆的防务到百姓的生计。陈矩则在一旁细心聆听,不时点头应和。
傍晚时分,陆羽送来了一封密信。
朱翊钧打开一看,是孙传庭所书:
「
臣孙传庭,跪禀陛下圣听:
流民已安,民心归附。新政已议,众议纷纭,然时机已至,不日必行。若遇阻挠,臣将持‘王命旗牌’,先斩后奏,以保新政无阻,再行奏报陛下。
臣心拳拳,望陛下圣鉴。
」
西安府。
唐延民派人将新政的消息放了出去,孙传庭上衙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对新政一事议论纷纷。
来到藩台衙门后,只听见唐延民一干人等正在谈笑风生。
“唐大人,何事如此热闹,可否说与本官一听?”
众人听到声音,才发觉孙传庭已经到了,于是都不敢再开口了。
“回孙大人,下官只是与诸位同僚讨论家长里短,让大人见笑了。”
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孙传庭也只是附和着一笑。
“诸位大人如此有闲心,不妨去田间地头走一遭?刚好新政一事需要人去跟百姓讲明白,不然流言蜚语太多,会适得其反。”
听到此话,一干人等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处理公文了。
孙传庭并没有再提新政的事,只是任由它自己发酵。
戌时,天色渐黑,长安县一处宅院。
屋里的人正在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翻进院内。
领头的人一脚踹开了房门,屋里的肥胖男子被吓得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
“你们是谁?”
领头的人举起手中的刀,寒光迸发,架在了肥胖男子的脖子上。
“你的粮食,钱财都在何处?”
“你们到底是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臬司衙门的刘大人是……”
还不等他说完,领头之人手中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肥胖男子连连求饶,悉数交代。
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宅院的粮食和钱财都被洗劫一空。
唐府。
“大人,那孙传庭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他如何跟大人您斗啊?”
紧接着便是一片嬉笑声,都在夸赞着唐延民的手段。
“想要断我们的根儿,他还太嫩了。等他完不成这件事,回京述职轻则免官,重则人头落地,我们只管看戏就好。”
说罢,众人便向他敬酒。
孙传庭则是在藩台衙门的院子里面来回踱步,思虑万千的时候,侍卫回来了。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收缴的钱粮我们找了一处山洞存放,明日派人清点。”
听到这个消息,孙传庭便也放心地去睡觉了。
次日点卯之后。
臬司衙门外面一众雍容华贵的人正在鸣冤击鼓,里面的主簿出来一看外面人数之多,急忙跑到公堂。
“启禀大人,不好了!外面全是鸣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