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高子，你可知罪？

众牲苑里出了两头白虎异种，袭击并吃了包括司苑齐轩在内的二十余人。

唯有虎山所的赵公公凭借粗通兽语的能力，侥幸逃得性命。

这个消息，在第三天浑身血迹斑斑的赵高返回后，就迅速传遍整个众牲苑。

留守的几名掌所欣喜若狂之下，当即上报给了御马监。

御马监，掌御厩兵符，管理草场、皇庄，众牲苑等各项与牲畜相关的事宜。

通俗点说，御马监就是众牲苑的上级负责机构。

“咱家果然没猜错，这些死要钱的太监，除非是遇到兜不住的祸事，不然根本不愿和东厂打交道。

如今齐轩等人一死，空出了一大片位置，他们都忙着抢位置，捞好处，哪还会去找东厂？

更何况，岳姑娘在我的建议下，改善了吸食兽血的方法，这几日没再留下干尸…

这些掌所，自然也乐得轻松，不可能没事找事去细究，再过几天，这事就不会有人在意了。”

虎山所的三进大院里，赵高徐推蛮牛拳，浑身皮膜鼓胀，隐隐透着一层近乎黄铜般的质感冷光。

那三天，他结合众牲苑的舆图，凭借兽语精通的天赋，聚拢了十几头狮虎象雕，给那位岳姑娘提供所需的新鲜兽血。

如此尽心竭力的表现，自然赢得了她的信任。

所以在赵高有意无意抱怨了自己武学修炼进展太慢后，那位岳姑娘偶尔也会利用闲暇时间指点赵高练武。

在这位修为至少是气身关的武道高手指点下，赵高的修为自然也是突飞猛进。

仅仅三天时间，他的磨皮就再进一步，摸到了圆满层次（铜皮）的门槛。

当然，这其中“义父”的两次灌顶居功至伟。

“圆满之后是‘铸相’，而‘铸相’则是拉开同阶差距的关键所在。”

赵高将《蛮牛拳》的三式练法套路反复演练，直到气血耗尽，才收势扎起了蛮牛桩生养气血，心下琢磨道：

“咱家手上四本秘籍中，三本下乘秘籍提供的‘相谱’太过普通。

《虎魔炼体拳》提供的“相谱”最好，是上品级的‘虎魔相’，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凑合着用。

不过，那位岳姑娘明显就是圣火教的高层，手里肯定握着不少高级‘相谱’，咱家多与她亲近…

或许她一开心之下，就送几幅更好的‘相谱’给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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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众牲苑里的竞争逐渐白热化。

几个仅存的掌所，为了空出的二十多个有品轶的空缺，斗得你死我活，让赵高大开眼界。

苑里每日都有各种小道消息流传，人心骚动之下，底层的小火者和杂役也没了心思干活，一个劲的往各掌所，主事，管事屋里跑。

赵高在主动表明无意司苑之位后，也成了各方争取拉拢的对象，两天内就收了一千多两银子。

对此，赵高来者不拒，算上从好大儿小轩子那波人拿到的收获，他如今的存银已超过万两！

要知道，在一个多月前，原身的卖身银也不过才五两银而已。

这让赵高深切体会到了“隔岸观火”在权力倾轧中的好处，为他以后的倾轧积累底蕴。

两日下来，赵高的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每日按部就班地在虎山所露脸，借巡视虎山域之机与岳姑娘汇合，得其指点精进武道，与一众收服的猛兽凶禽交流讲《动物王国》的故事，增进感情。

这种能清晰感应到自己点滴进步的感受，着实让人着迷。

偶尔，赵高也会想着如果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一些，该多好。

但，权力永远不会真空，众牲苑司苑和几大掌所的位置不可能一直空悬太久。

“报上去两天了，御马监内的博弈，也该结束了。

也不知新任的司苑，究竟是从老人之中提拔，还是从上面空降一个下来…”

完成早练后，赵高洗漱更衣，美美地享用完早餐，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就慌忙跑了过来：

“赵公公，御马监的大人来了，如今正在议事堂，张公公派人来请您…”

张公公，是鹿山所的掌所，也是这两日上蹿下跳最积极的那位，小道消息称他前后打点花了几千两银子。

其资历也是最老的一个，是苑里最有希望接任司苑一职的人选。

不过，凡事就怕不过二字。

赵高一路到了议事堂，发现包括自己在内，现存的五个掌所都已经到齐，气氛有些紧张。

一个身材高大，白面无须的陌生中年太监身着绿色的正八品内侍服，坐在了往日齐轩的位子上。

他翘着二郎腿，目光时不时扫过厅堂里的几人，神色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

“这是直接空降了一个，张公公这两天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

赵高来到自己位置上，瞟了那位鹿山所的掌所一眼，见他脸色苍白，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心里登时有些同情。

哎，何必呢，上蹿下跳，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归根到底，终究是自己不强，找的靠山也不够硬呐。

“所以，咱家得抓紧时间多舔岳姑娘，人家手指缝里随便露点东西，都足够咱家吃好久了。”

赵高心念百转，眸光垂落，打定主意就当个木头人，不搅合到接下来的倾轧中。

毕竟，过江龙和地头蛇之间，不斗出个输赢，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咳咳！”

这时，主位上那陌生的中年太监轻咳一声，尖利的嗓音在厅堂内回响：

“咱家陈粒，奉御马监罗公公之命，接掌众牲苑。”

陈公公开场就以势压人，把自己的靠山摆了出来。

这就是在警告屋里那些还没死心的掌所，老子上面有人，你们都老实点。

手段简单粗暴，但效果很好。

毕竟，罗公公，可是御马监的大人物，五品监官太监。

在座的几位，最多也就抱上一些六七品太监的大腿，顿时失了与之争斗的底气。

赵高借着眼角余光望去，见得其他几个之前还有意司苑的掌所，此时纷纷伏低做小，面露谄媚。

就连那位张公公，此时也是摆正了心态，脸上露出讨好之色。

陈公公环顾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脸色突然一沉，阴恻恻的望向赵高：

“此次齐公公等二十余人皆尽亡于兽口，实属骇人听闻。

咱家既然接任了众牲苑司苑一职，就有责任查清真相，排除险患，以免惊扰了来苑里游玩的贵人。

赵公公，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