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绪一直飘忽不定,上课的时候,我只能听到老师讲话的只言片语——那封信,那个刀把——我从口袋里把它拿出来,平放在掌心里仔细看着,上面的漆已经掉了一半了,可是......
“帅哥,请把书打开,你还活着呢。”老师的目光好像穿过课桌看到了我紧握的双手,然后便死死黏在上面不放,她将书本甩在讲台,我听到鞋底重重触地的声音。
“拿过来!”
我低下头,将手中的东西递出,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让人觉得闷,只是这样,可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后面的课我反而更不想听了,我沉浸于对那封信的思考,并担忧着今天晚上的睡眠。
我很怕黑,从小就这样,我害怕藏在黑暗里的一切,害怕不可名状的东西,很多不存在的东西似乎都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伺机而动,我的害怕或许纯粹只是因为想象,但那样的话不能让我感到一丝一毫的安心。很多时候,我选择相信我自己,在直觉上。
那么,写这封信的人呢?或许它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其他令人悚然的怪物呢?我不害怕巨大或面目可憎的怪物,但我对不可预见的痛苦十分畏惧。我断定黑暗里就有着能做到如此事情的东西,而那个笔者,就是他们中的一类。
后半节课我一直想着诸如此类的事情,眼睛却好像一刻不停地盯着讲台,老师没再找我的麻烦。
打铃了,这好像是最后一节课了,我暗自庆幸。老师在此时走过来将刀把还给了我:“这都哪一年了,还在玩这些小东西,都烂成这样子了。”
“啊,朋友送的,全当纪念了。”
“这么重情义啊,但不要被这些东西影响到你上课。”她夹着书离开了,我开始整理要带回寝的东西。
“秋衡!”一个十分雀跃的声音出现在身后,那是我的名字,我突然意识到,用力地转过身。
这个女孩看起来小小的,后脑勺扎了丸子头,用的发卡上有着小猫的图案。她背着包,应该正准备离开。
“你要准备回寝了吗?”我脱口而出,还为自己飞快的反应而暗暗窃喜着,女孩接下来的回答却瓦解了我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总起段。
她先愣了两秒左右,我已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可这个时候我只能保持着微笑的模样。
“我寻思着我不是一直走读吗?”她满是天真的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惊讶和感叹。
“哦,对,是的!不好意思。”我表现出来的无措感比真实的要更多些,“我可能认错人了,今天有些太累了。”
“不会是上生物课上的快要睡着了吧?”她的口音十分有个性,每个字的发音都标准的像朗读软件的机器人,可语速又略显慢条斯理,她似乎想要努力把每句话都说得十分完美,但我想告诉她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努力就可以做到。
“啊,你刚才说什么?”到嘴边的话变成了这样,我认为这才是明智的。
“秋衡,我觉得你应该要好好休息了,老是走神可能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啊,原来是这样吗,可我好像从小学开始就是这样了诶。”
“不过今天的生物课确实很无聊,只是讲细胞的结构名称还不如让我们自己去背呢。”
“觉得浪费时间了?”
“那倒也不是特别浪费。”她一顿一顿地说,一边好像思考着什么,“只是会觉得不那么值得啦。”
“啊,是这样。”尽管我对此还有些疑问,但我认为不必深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阵让人想要离开的沉默。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啦,你也快回寝室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寝室的?”
“怎么了?可能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走读的吧。”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击败了,因为脸上尴尬的神情好像让那个女孩在走出门前小小得意了一会。
精神记录1:
我总能关注到很多一刹那的东西,那些更多似乎是人们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每当我发现这些东西就会忍不住窃喜,这是正常的吗?我好像不仅失去了记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我还失去了很多更重要的东西。我开始有点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回忆,还有什么能够支撑着我呢?
这些事情似乎不应该作为描述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将其改名为精神记录。
起码,我得找到真相,关于那封信。目前来看只能靠我一个人。
先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