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岁岁长相见

咸阳宫内

沈眷烟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眸子微掀看着十分殷勤在一旁端茶倒水的林卿言，

“不知林美人这般大费周章寻本宫前来究竟同本宫说先皇后的什么事”

放下茶壶，林卿言扯动着嘴角想要努力表现得温柔些，“朝阳可是还在生母妃的气？”

沈眷烟抿了一口茶水静静看着她表演不做丝毫回应。

林卿言也不觉得尴尬佯装叹息一声继续道：“你大婚一事母妃的确做的不对，可母妃也是被逼的，忠勇侯府满门的荣耀都被压在承泽身上，若母妃不那般做，你外祖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的你。”

“外祖？”沈眷烟晃着杯中色泽寡淡的茶汤丝毫不客气的回怼，“本宫的生母可没有母家，林美人还是胡乱攀扯关系。”

旁人若听了这撇清关系的话语，或许会知趣的不再纠缠，可林卿言那里是一般人。

依旧笑盈盈的看着沈眷烟，脸上神情好似再看不懂事的孩子般，轻轻摇头朝她伸出手，“母妃知道你就是一事气闷，可如今母妃也以受到了惩罚，朝阳可愿原谅母妃。”

沈眷烟起身躲过，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嫌恶，“林美人既然不愿说，那本宫也不久留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往外走去，'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林美人往后还是莫要在本宫面前称母妃了，听着怪恶心的。”

正准备起身将人拦下的林卿言，闻言脸上温柔之色再也绷不住了，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又生生忍了下来。

快步上前将人拦下，“朝阳这般着急做甚，母妃既然邀你前来，自然就打算告诉你，何必这么……”

沈眷烟冷着一张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那林美人还是快说吧，本宫被你恶心的有些反胃，实在不想多待。”

林卿言脸上神色一僵，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了好几句忍耐，才重新扬起一抹笑开口，“当年先皇后将你养到四岁时，便留下了一个装着诀别信的荷包将你托付于我，说她要出宫去寻她的心上人，让我好好照顾你。”

“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谁也不敢说，荷包我也一直藏着，不敢让旁人瞧见，生怕里面的信让人传到了陛下耳中，对你的身世造成误会。”

说着她还惶恐的拍了拍心口，像是真的很害怕似的，全然不知她那倒霉儿子早就把她卖的连底裤都不剩了。

“既然藏的好好的，如今又为何要说出来。”沈眷烟直直的望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仿佛看不见底。

林卿言蹙着眉，神色担忧道：“我听闻你今日上朝时，让陛下立你为皇太女。”说她语气一顿，“朝阳啊，也不是母妃不赞同，只是你的身世存疑，立你为储君难免不会有人把此事翻出来做把柄，北齐的皇位不能让血脉混淆之人坐上去，你就听母妃一句劝去同陛下说你不愿做皇太女。”

在苦口婆心的语调，也掩饰不住她满腹的算计。

“林卿言，你没有看过那个香囊里面装着的东西吧。”沈眷烟平静的看着她，语气格外笃定。

林卿言的笑意有些勉强，看着格外心虚，“朝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没见过。”

香囊里装着的东西她的确没见过。

那个贱女人的东西她能留下就不错了，打开看看根本不可能。

沈眷烟从袖子拿出那个香囊打开，取出那张祈福字条，“可能是本宫没怎么见过世面吧，第一次见用祈福语做诀别书的。”

“这怎么在你这！”林卿言瞪圆了眼睛。

她明明把这东西给琮儿的，怎么会落到沈眷烟手里。

“你把琮儿怎么了！”说着她就要冲上来。

沈眷烟一个转身利落躲过，“林美人何必着急，沈琮再怎么也是本宫的弟弟，自然不会伤他性命，顶多就是挨了几刀而已，死不了。”

“沈眷烟！”林卿言再也压制不住翻涌的情绪，假意温柔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狰狞。

“林美人不必这么大声，本宫听得见。”沈眷烟重新坐回椅子上，捏着枝条缓缓开口，“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吾儿康健，三愿岁岁常相见，既然决定离开了，又何必许愿岁岁常相见，林美人你说当年先皇后会不会并非自愿离开，而是有人胁迫？”

每说一个字林卿言脸上的惊恐便多一分，整句话说完时，她突然暴起想要抢夺却被直接一鞭子抽到在地。

“你把东西还给我！啊！”

殷红鞭痕落在她脸上，林卿言却顾不得满心满眼都是要把香囊拿出来，“你把东西还……”

话音未落，又一鞭子抽在了她身上，“既是本宫生母之物，为何要还你。”

见沈眷烟当真不肯把东西还回来，林卿言直接威胁道：“你刚刚喝的水里，我下了嗜心蛊，你若是想要活命，你就乖乖把东西还回来，再去同陛下说你不愿做皇太女。”

“嗜心蛊？”沈眷烟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鞭子柄戳了戳杯子里飘动的黑虫子，“你说的是这个吗，看起来倒是个有趣的玩意。”

“你没喝！”林卿言忍着巨痛，震惊又绝望的看着那黑虫子不肯相信，“我明明看着你碰了的，你怎么会没喝。”

“装个样子骗骗你而已，毕竟你宫里的东西本宫可还没傻到要亲自去尝试。”沈眷烟轻轻一推，茶杯倾倒黑虫子没了水的依附瞬间化作了一滩黑沫。

原本指望着能用蛊虫控制住沈眷烟，没想到人家根本没上钩。

这下彻底没有法子的林卿言瘫坐在地，整个人如坠冰窟。

完全不敢想沈眷烟若是将此物交给景贤帝后果会如何。

她完了，她彻底完了！

见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沈眷烟没有在此久留。

离开咸阳宫后，沈眷烟并未如林卿言所想那般带着东西去找景贤帝，而是带着青蓉去了傅皇后从前的宫殿。

那个这些年被满宫之人视为禁忌之处的鸾月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