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小慢睡了一个诡谲的梦，梦里是一年前和曹晨前往汉口和白狐会面的情景，妩媚的白狐在房间里的床上对着他微笑的时候，突然间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白狐，他吓了一跳，惊醒过来，发现额头出了冷汗。他虚惊地长嘘一口气，抹了抹冷汗，抬着惺忪的双眼看看窗外，半掩的窗帘外面射进一抹温暖的冬光，唐牛还在沉睡中。他伸了伸懒腰，手机忽然一阵震动，他摸索床头，见是古香初打来的，愣了下，边赶紧起床，边接听。
“你这小子，还在偷睡！不想死的话赶紧给我起床，明白了吗？”香初在那头像发春的幼兽低吼。
“是，大小姐，我马上就下楼，你在门外等待。”苏小慢急忙冲进卫生间，路过唐牛的床踹了他一脚。唐牛在惊吓中醒了过来。
苏小慢挂机后，一边刷牙，一边大声说：“唐牛，今天你就暂停调查吧，我先到模特公司探个底，看看钟老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给你电话。”
“是！领导。”唐牛大声应道。
苏小慢匆匆忙忙跑到门外，古香初已经和两个女模特姚辰和王妃在对面马路旁边的站牌下等待公车，香初瞥见他，向他挥了挥手。苏小慢大步走过去。
两个模特也是香初的同学，苏小慢之前曾经和她们有过几面之缘，彼此便客套地打了下招呼。香初把面包和牛奶递给苏小慢，柔情地说：“不想死的话，就喝了它。”
苏小慢甜蜜蜜地接过，慢慢吃起来。两个模特在旁边羡慕互打眼色。
很快，公车来了，四人轻松地跳了上去。清晨的公车上，乘客寥寥无几，他们也难得有位置坐了下去。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到达公司附近的站口。
他们彼此在公司分开之后，苏小慢遇到了陈同，两人便一起去报到。这一天，是模特大赛开始的第一天，所有的模特都要到前一天举办新闻发布会的地方比赛，苏小慢这些幕后的工作者自然要忙得要死。苏小慢和陈同随同其他几个兼职员工负责把模特需要的服装等东西搬上了公司专用车，然后一起出发。
到达会场之后，发现会场外面的广场密密麻麻好像棋子般停满了汽车，其中也不乏名贵的小车。一些新闻媒体纷纷向里面拥了进去。
天空很蓝，阳光和暖，看样子是美好的一天。
苏小慢和陈同几个兼职员工下车后开始工作，从面包车下来的模特扭着屁股鱼贯往里面走，说说笑笑的。唐牛说得对，真是一份很好的差事。
苏小慢他们把东西搬进后台之后，公司的经理女助手张小烟便安排化妆人员给模特化妆的事情。古香初坐在化妆镜前向苏小慢使眼色，眼神里满是暧昧。真是淫荡的女孩！苏小慢轻蔑地想。
工作继续完成，陈同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苏小慢低语了几句，两人便出到会场。会场上记者的采访，摄影记者的拍照，会场的布置都需要他们做。苏小慢瞥见会场里的座位上几乎坐满了观众和公司经理，老板，其中包括钟老板和田木经理。摄影记者站在后面试着镜头，采访记者手拿话筒，胸口戴着工作证件，已经开始了采访活动。苏小慢大步向钟老板走过去。
钟老板的身边坐着练剑这位超酷猛男，旁边空着一个位置。苏小慢向钟老板打过招呼之后，钟老板示意他坐在旁边，他当然照办。
此时，模特大赛即将开始，主持人是一男一女，青春靓丽，打扮非常时髦，彼此谈笑风生，看来是非常有经验的主持人。苏小慢瞥了眼，发现主持人有些眼熟，似乎在某个大型节目中看见过。
“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钟老板掏出一根雪茄，自顾点上，目光一直注视着女主持人饱满的胸部，仿佛他是透视眼，能够看清楚奶罩下的胸部。真是奶汁丰盛的好东西！在他的眼光中，凡是大胸部的女人都是奶牛。
“有了意外的进展，从一曼的男朋友那里知道一曼失踪前曾经和他说到以前的高中，可是……我们的游戏还需要继续下去吗？”苏小慢也一直注视着主持人，不过是男的。他感觉男主持人主持风格更加成熟，充满了男人味。
“游戏？”钟老板的雪茄停止在嘴巴，瞥了苏小慢一样。
“失踪游戏，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让你停止调查，不过据练剑这位猛男汇报，你们昨天下午闯进了黑道会所，有这回事吗？”钟老板的目光重新转到女主持人身上，这回看的是漂亮的脸蛋。
“看来钟老板真是无所不知。”
“事出有因，我也不和你详细说明，如果你需要继续调查下去，我可以继续付给你剩下的金额，不过我有个前提，必须严密保密，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而且我也无法在暗中帮助你。”
“在模特大赛结束前，不搞出事情来就是。”
“看样子你是个非常明白事理的学生。”
“当然。”苏小慢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实在无法弄明白钟老板葫芦里买什么药。他感觉自己完全掉进了一个陷阱，一切充满了谜团。
主持人开场白之后，便有其它公司的模特一起出场，像两排士兵般站立在里面，身穿泳衣，充分展现魔鬼般的身材，脸上流露出职业的笑容。这时代，流行瘦身，和瘦身的女孩做爱，充满了性享受。
“你就坐在这里观看比赛吧。”钟老板说。
“多谢关照。”苏小慢应道。
田木经理坐在练剑的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目光一直盯着模特的三围。
会场里开着暖气，尽管身穿泳衣，模特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紧接下来，模特一个个沿着舞台向前面走来，扭着光滑的屁股和碎步，然后停步，展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转身，回眸一笑百媚生，再扭着光滑的屁股离开。如此千篇一律，如同货品展示在货柜里，吸引顾客的眼光。闪光灯不断闪烁，会场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静。色情的男人个个放出内体所有的光芒，似乎里面能够放出电来，把自己喜欢的模特电晕。
前来参加的模特公司一共有十五家，身穿各种服装比赛结束之后，比赛便进入了尾声。
“你的女朋友实在太漂亮了。”钟老板和其他人一同鼓掌结束比赛。雷鸣般的掌声过后，苏小慢兴奋地说：“是的。”
“看她今天的表现，进入前三名恐怕不难，然后就是包装，宣传，前途无可衡量。”
“听说想要获得名次，一定要付出所有，是吗？”苏小慢隐约感觉到大赛的背后隐藏着色情，金钱的交易。事实也是如此。
“或许吧。”钟老板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苏小慢见陈同向他这边挥手，便道别钟老板，大步向陈同走去。他耸耸肩膀，放松一下情绪，准备开始工作。在工作中，苏小慢不经意地提起一曼，陈同和张小烟等人对她也不是很熟悉，关于她的情况当然没有香初提供的充足。这也在意料之中。
2
打扮时髦，漂亮，处处充满阳光气息的香初和其他模特挥手告别，然后便和今天一起来的模特王妃、姚辰，还有苏小慢走出了公司附近的金海岸大酒店。由于是初次比赛，大家都很辛苦，所以老板请客吃饭。
出到广场外面，已经华灯初上，热闹的都市气息迎面扑来。
“香初，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一对鸳鸯的约会了。”个子比香初高一些，脸瘦削些，长着水灵眼睛的王妃冲香初和苏小慢露出了一抹淫荡的笑意。
香初原本打算和她们一起回去的，不过也想和苏小慢单独逛街，享受浪漫的世界。今天的初赛她表现得很完美，很受新闻媒体的关注，因此心里很高兴。
“两位美女，我们一起去喝酒，怎么样？”苏小慢叫住了她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唐牛曾经打电话给他，说什么一个人很可怜，很寂寞，不像他身边模特美女如云，所以才决定介绍王妃和姚辰给他认识，尽管这小子风流成性。
香初搞不懂他葫芦里买什么药，瞪了他一眼，苏小慢便对她低语一番，香初连连点头。
“怎么样？”王妃瞥了一眼小嘴，单眼皮，但是清新可人的姚辰。
姚辰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香初便上前一把拉住她们的手，一直沿着人行道往前面走。苏小慢好像一条可怜巴巴的狗跟随着。三个女人在前面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充满青春活力。她们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很是吸引路人的目光。真是该死的，苏小慢诅咒女人年轻的魅力。
大概两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坐在了夜来香地下小酒吧。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步行街，加上今天的比赛，她们依然激情四射。
放着柔和情调歌曲，装修雅致的酒吧内，刚开业不久，客人寥寥无几。苏小慢已经是第二次来这家酒吧，第一次是学习委员生日的时候来过，已经是二个月前的事情了。而香初三人还是第一次来。当然，她们不是第一次来酒吧喝酒，像她们这么漂亮的女孩，大批的追求者。
服务员上了酒之后，苏小慢正在埋怨唐牛这小子滚蛋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有来，肩膀被人从背后用力拍了下，吓了他一跳。
“嗨！”唐牛微笑着挥手向大家打招呼。
苏小慢见了唐牛的打扮，不但生气不起来，反而忍俊不禁。唐牛平常的打扮都是随随便便，今晚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该死的是，领带是苏小慢最喜欢的那一条，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到的。香初也看出了唐牛的改变，忍不住向苏小慢使眼色，眼里弥漫着笑意。
苏小慢伸手在嘴边连打了两个咳嗽，说：“这是唐牛，我的死党，也是室友，这是王妃，可不是唱歌超好听的王菲，这是姚辰，不是大嘴美女哟！”
“两位美女好！”唐牛一本正经地向她们伸出手。
王妃和姚辰微笑着伸出手来。在这短暂的握手空间，唐牛瞥见姚辰眼睛闪烁了一下，看样子人家对他可能有意思。他的判断力从来没有出错。
“你这小子，找死啊！”苏小慢把唐牛拉近，贴着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
“别这么小气嘛！”唐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别在我的姐妹面前秀亲爱，”香初为唐牛斟满啤酒，挑衅地说，“你们的关系该不会是那种吧。”
王妃和姚辰扑哧地笑了起来。苏小慢和唐牛互相使了个眼色，哭笑不得。
“唐牛，你迟来，应该懂得游戏规则吧。”香初含笑地看着唐牛。
“游戏规则？哦，我明白。”唐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香初才放过他。接下来大家干了一杯。
“我说王妃和姚辰，你们别这样色迷迷地看着唐牛，他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你们千万别惹火烧身。”香初说。
“真是该死的。”唐牛心里愤怒着，脸上却假装出笑容，说，“香初还真会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香初很严肃地说。
苏小慢看不过去，伸脚踹了香初一下，香初回瞪了他一眼。
他们闲聊间，外面陆续走进青年男女，顿时，酒吧开始热闹起来。柔情的歌曲转换为DJ。
“真是太好了！”唐牛搓搓手，使眼色示意苏小慢喝酒。苏小慢自然乐意奉陪。
三位美女尽管是学生，不过兼职做模特之后，也能够喝多一点啤酒。由轮流喝酒到一起摇骰子。唐牛输了几回，喝完酒之后说，“真是畅快。”
“真是厉害哟！”姚辰几杯酒下肚之后，越看唐牛越顺眼，说，“唐同学也是心理学系的吧。”
“不是，化学系的。”
“哦？刚才小慢不是说你和他是室友吗？”
“是的，此事说来话长，其他的室友都在外面兼职工作，几乎都有女朋友，那里像我这样痴情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和小白脸住在一起。”
“哟，还是痴情的男人呢，男人真是该死的东西。”香初饮了一杯，脸色绯红地瞪着唐牛说。
“我说香初小姐，我的印象没有这么差吧，更何况男人不是该死的东西，而是最好的东西，要不然你怎么会和小白脸在一起呢。”
唐牛这话一落，大家都咯咯笑起来。
“废话少说，到你输了。”苏小慢一直没有输，干渴得要命。
“我说嘛，按照香初的条件，无论身材和样貌都是出众的，而且这一次模特大赛香初还可能获得前三名，如此一来，以后就是名人了。”王妃托着下巴，羡慕地看着香初。
“你少来！”香初羞涩地笑了，脸部充满了柔情，完全不像她泼辣的本性。女人真是祸水！
苏小慢听她这么一说，想起今天钟老板的话，但是据他所知，想获得名次，恐怕要付出很多，除了努力和自己的天赋之外，还有身体。苏小慢猜想香初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在饮酒的时候，隔壁台上坐着的三男三女的其中一个女孩时不时注视着香初，香初留意到她的眼神，愣了下，便继续喝酒。苏小慢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直盯着香初，不过他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两人相识，彼此应该会打招呼，但是不认识，对方为什么时不时看过来，难道是他的错觉。
他们彼此无所顾忌地喝酒，大概到了一点，每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比较清醒些的王妃便说该走了。大家才互相搀扶着往外面走。
出到酒吧门外，一阵阵严寒袭来，夜里的风特别的凌厉，像刀子从脖子上抹过。路灯像一个个小兔子般在跳动着，一片眩晕。
一吹了风，香初和唐牛就趴在地下，一团团废弃物体从喉结里溜了出来。
“真是的，这下子该怎么办呢？”王妃嘀咕着。酒气开始上涌，天地渐渐迷失方向。
“回学校已经不行了，更何况大门也上了锁，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吧。”苏小慢一边轻拍着香初的后背，一边注视着迷茫的夜色说。
香初吐完之后，喃喃几句，便躺倒在地下，全身伸直，呼呼而睡。
“该死的女人！”苏小慢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把她扶起来，放在了背上。王妃和姚辰也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唐牛。
他们沿着街道一直往前面走，路上宁静得要命，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背了香初走了一段路，苏小慢开始喘气，骂道，“想不到平常凶凶巴巴的，现在才完全像个女孩，而且还很沉。”
香初在背后抽搐了一下，张嘴将要呕吐，苏小慢还来不及把她放下，便吐了出来。
“我的天哪，你不会吧。”苏小慢埋怨地骂道，哭笑不得的表情。
大概走了一百米，终于找到了酒店，开了两间房，208和209。
苏小慢在眩晕之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起来，往卫生间走，一路上，却看见女人的衣服，还有文胸，底裤。酒精袭来，他摇摇晃晃冲进了卫生间。马桶上蹲着一个白皙的影子，苏小慢摸了一把，光滑无比。那人影忽然抽搐了下，睁开醉意朦朦的双眼，蓦然惊叫起来，一脚把苏小慢踹倒。
“你这个色男！”香初开始有了意识，看着自己光着的身子，尖叫着冲出了卫生间。
“真是的……”苏小慢抚摸着被踹的脚，喃喃自语，说，“真是恶心得要命！”说完站起来去蹲马桶。
隔了一会，看见香初穿好衣服走进来，苏小慢连忙捂住下体。香初气势汹汹的，也不和他多言，上前就揍了他一顿。
3
古城四中是古城最老的中学，坐落于新开通的5号地铁最末端的站口附近，那里是郊区，毗邻乡村田野。这些乡村随着城市步伐的加快，逐渐转变成城中村，稻田也成为开发商的目标。在这年代，目光锐利的开发商就像野狼一样，充满了野性，而田地成了他们心目中的羊。
古城四中，这二年也开始改变校园的建筑，把一些老房子推倒重新起建。由于是一所老学校，名气在古城也是赫赫有名，就读的学子当然不会少，名教师也愿意前来教导。或许是阴性重，多年以来，四中都是女生最多，在民众私底下的眼里，四中成了女子中学的代名词。
神秘失踪的一曼便是其中一员。
苏小慢和唐牛上午10点之后，搭乘地铁前往四中，在天龙村站末端站下车后，两人询问了路人，打听四中的位置。路人指示他们沿着乡道一直往前走，大概100米便能够看见学校的楼房，那里竖着五星红旗，很容易就找到。
果然如路人所说，他们很快就看见了学校的建筑。通往学校的路是一条小道，路旁是新建的楼房，还有废弃的田野，上面长着稀稀落落的各色小花。
“昨晚感觉怎么样？”唐牛依然打着哈欠说。
“什么怎么样？”一提起昨晚的事情，苏小慢就来气。
“你不是和香初已经什么了，还假装没事人一样，真是厉害！”唐牛做了个猥琐的表情。
“切，别提了，不要说那个，反而被她揍了一顿。”苏小慢把昨晚的情况和唐牛提起，说完抚摸着轻微红肿的脸，还隐隐作痛。
唐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好不到哪里去呢，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人都钻错了房间，我也被她们揍了一顿。”唐牛羞愧地自嘲了下。
一辆宝马缓缓地从校道那边开过来，半开着的车窗门里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在他们身边驶过时，瞥了他们一眼，随后一路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转眼间上了大道。
唐牛注视着宝马的背影，双眼放出光芒。
“言归正传，你说一曼为什么失踪之前回到以前的高中？”苏小慢说。距离学校大门大概只有20米了。
“或许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或者是逃离之前，她想到以后早也不能够出现，才如此做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像幽灵一样逃走呢？”
“鬼才知道。”
“开始行动吧，或者我们会获知真相。”苏小慢看见大门紧闭，一个保安坐在保安室里看报纸。
一曼留下来的高中毕业照背后有几个小字：2006年5月时候拍照的。背景是一所教学楼。
苏小慢拿出照片递给保安看，保安瞥了一眼，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苏小慢瞥见他手上的报纸是今天的信息时报，所看的版面是国际新闻，看样子是个非常热爱祖国河山的男人。或许他是名退休士兵。
“我是这名同学的哥哥，有些事情想问问学校方面的领导。”苏小慢说。
“领导已经换了。”对方扶了扶黑色眼眶，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两人。近来社会青年设计陷害高中男女生，让这些只知道读书，头脑不够清醒的学生做一个违法的事情，甚至发生了杀人事件，因此校方对于外来者一直很警惕。
“你真会开玩笑！”唐牛已经在电脑上查过这间中学的情况，学校的校长一直是某人。
保安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说：“等待几分钟吧，马上就要放学了。”
时间很快就要走向11点30分。
仿佛回到高中时期一样，娇嫩的皮肤，白色的套装，青春，阳光，也有阴沉的脸，纷纷向门外涌去，像被困的野鸭般。
两人避开放学高峰，按照保安的指引，向办公大楼走去。
“真是怀念高中时期的生活。”唐牛注视着从身边抱着书本走过的男生羡慕地说。
“也不是啊，高中时期努力读书，完全没有现在轻松。”
两人边说边走进一间门外挂着办公室牌子的新楼房。办公室里坐着十来个男女老师，在一边收拾学生作业，一边闲聊，这是他们难得的悠闲时光。他们看见两位年轻人，不是家长也不是学生，疑惑起来，靠在门口戴着高度眼镜的女老师扶了扶眼镜，注视着他们，问：“你们是……”
“我们想找一下谭校长。”唐牛很礼貌地说。唐牛对于高中老师有着一种特别亲切的情怀。
“在隔壁办公室。”女老师指了指隔壁。
“多谢！”
谭校长办公室和其他学校领导办公室的布置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不过墙壁上却贴着篮球明星姚明，乔丹，科比等明星海报。谭校长正如电脑上所见，高瘦，白皙脸孔，眯着一双单眼皮，身穿西装。
两人向谭校长说明身份和来意之后，谭校长眉头皱了皱，脸部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露出惊慌的表情。这些细微的变化两人都看在眼里，因此推测到谭校长有事情隐瞒着他们。不过谭校长很快就冷静下来，表情平静而和睦，充满了父爱般的笑容。
“一曼这孩子，我记得，是一一班的尖子生，长得漂亮，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她。”谭校长似是自言自语，“但是她为什么会失踪呢？这实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谭校长最近有没有看见过一曼回来这里。”苏小慢开始发问。他估计这次的突然来访使谭校长感觉到很意外。
“没有啊，自从一曼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有看见她回来母校，当然大多数的学生都是这样，尽管多年后开始怀念母校，可是出于家庭和工作的原因，就没有回来过。”
“可是很奇怪，一曼的男朋友说一曼失踪之前曾经对他说过回来高中母校，关于这点，我想不会错的，当然她回来的话，也许只是看看母校，并没有联系以前的老师或者校长你吧。”
“或许吧。”校长右手很熟练地把玩着一支钢笔。旁边的教案和作业堆积如山，看来是位非常努力工作的领导。
“除了校长外，我向询问一下一曼高三的班主任，可以吗？”
“一曼的班主任？哦，我想起来了，那一届是钟雨老师担任，他还在本校。”谭校长停止手中的动作，拿起办公台上的电话拨打号码。已经离开办公室的钟雨老师很快就出现。钟雨老师年龄大概五十，戴着黑色眼镜，一脸沧桑和土气，完全和时代格格不入。看来真是一位好老师。
谭校长大概说了一下来者的来意，钟雨老师摇摇头，说他一直没有一曼的消息。
意外的没有发现，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接下来，为了了解高中时期的一曼，苏小慢提了一些一曼在大学的情况，钟雨老师答复这孩子就一直很忧郁，仿佛充满了心事。就苏小慢认识的一曼，也是这种情况。
“很多谢钟雨老师提供的信息，不过，除了一曼之外，我还想提到一个人，是一曼的同学，也是我以前的大学好友。”苏小慢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事情弄情况，尽管过后唐牛会询问曹晨和他当年的事情。他心里做好了准备。
“谁呢？”钟雨老师把眼镜摘下来，掏出布来抹了抹。
“曹晨。”
“曹晨？”钟雨老师很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苏小慢，说，“他一年前不是已经……”
校长和唐牛很诧异苏小慢提起这位同学。
苏小慢原本打算将秘密告诉他们，但是蓦然想起曹晨给他的留言，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把秘密告诉任何人，所谓的秘密就是曹晨可能还活在人间，就算对他们说起，他们也无法相信他的话。尽管他是个好学生。
“谭校长，钟雨老师，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曹晨是我的同班同学，而且关系还很好。”苏小慢还是忍住没有把秘密说出来。他必须完全把事情搞清楚才行，要不然他们会以为他是疯子。死亡的人怎么能够复活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钟雨老师说。
“我只是感觉到有点奇怪，两个高中同班同学一起就读古城大学，曹晨一年前杀人后自杀死亡，而一曼隔了一年之后却神秘失踪，我猜想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你们不是认为未免太巧合了吗？”
谭校长和钟雨互相交换眼色，点了点头，认为苏小慢的话有道理，但是也不排除巧合的可能性。这世界比想象中的要复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你这么一说，倒是使我想起了他们高中时期的一件事情，曹晨和一曼高中时候，曾经是一对恋人，不过后来好像发生了事情，他们便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谁也不和谁说话。”钟雨老师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尽管不清楚有没有作用。
“啊！”这回倒是使苏小慢和唐牛震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唐牛追问。
“我不清楚。”钟雨老师很认真地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两人和谁的关系最好呢？”苏小慢提问。
“和谁的关系最好？哦，我想起来了，他们和黄烟语的关系最好。”
“黄烟语？”苏小慢掏出照片，递给钟雨老师，钟雨老师不用翻到背面，直接指着一个清纯的女孩。
“怎么才能够联系上她呢？”
“这个……黄烟语的家在弯月路附近，我以前去过她家里家访，不过……麻烦等待一下，我把详细地址给你。”钟雨老师说着站起来，片刻之后回来，递给他们小纸条。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午饭时间已经开始。苏小慢站起来，向他们伸出手，说：“真的很抱歉，打扰老师和校长了。”
“他们都是我的学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校长说。
对于一曼的失踪为什么不报警，苏小慢并没有说清楚理由，也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如此一来，反而增加麻烦。相信校长是个聪明人，钟雨老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