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忆

圣油灵池突然泛起涟漪,喧闹声一静,艾伦斯顾不上与何塞纠缠,连忙去池边等着领罪,如果是因为他们吵醒了正在沉睡的主祭那罪过可就大了。

莱昂·莫斯卡托一步一步走出灵池,粘稠的油脂丝滑的落回池中,没有一滴黏在他的身上。

旁边一直等候的教徒将白袍再一次披在了主祭大人的身上。

莱昂·莫斯卡托看着池边正努力平复灵性震荡,抵御侵蚀的兰斯·洛特皱着眉问到。

“兰斯,你怎么如此狼狈?”

兰斯此刻正值灵性与侵蚀互相压制的关键时刻,颤抖着嘴唇想要回答却说不出话来。

莱昂·莫斯卡托看兰斯没有说话,缓步来到了他的身前,轻轻伸出右手抚摸他的头顶。

“兰斯,你从洛特家选出一人继续执掌教众俗务,之后你就归属于护教骑士团和艾伦斯一起侍奉神前。”

“不!我觉得我还能抵御侵蚀!”

兰斯的眼神中的抗拒之情几乎溢出,但奈何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连点反应都做不出。

说完话,莱昂·莫斯卡托整只右手从肩膀处化作黄褐色的油脂,流淌至兰斯的全身,渐渐的从皮肤渗入。

兰斯皮肤上的裂痕,包括破损的眼睛都在飞速的回复,变得焕然一新,只是脸上伸展出的触手却没有收回。

伤势尽复的兰斯连忙收敛了脸上的不甘表情,一脸虔诚的跪拜祷告,巩固趋于稳定的灵性。

莱昂·莫斯卡托则转过头对着灵池对面的两个人吩咐道。

“艾伦斯,我刚刚通过灵界沟通其他祭祀得知,里坦斯帝国派兵切断了拉卡姆市的各个交通要道。

我们的增援暂时过不来了。

所以我需要你带领剩余骑士团成员,继续暗中排查圣玛丽医院的信息,切忌不可被人发现,目前的人手经不起消耗。”

“遵命,冕下!”

艾伦斯跪地领旨,心里却也一番苦涩,护教骑士团本身干的就是打打杀杀的活,不能放开手脚都话,调查进度必定受到影响。

“弗兰克,我需要你去联系商人,要他提前准备好下次血占用的材料,明晚就要送到。”

莱昂·莫斯卡托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何塞吩咐道。

“弗兰克?”

看他没有应答,莱昂·莫斯卡托皱着眉又一次问到。

旁边的艾伦斯暗戳戳捅了一下何塞示意他回神。

“啊?哦哦。遵命,主祭大人。”

正看热闹的何塞才反应过来,在叫他。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叫弗兰克,要去联系弗兰克,购买祭祀用的弗兰克。

“记住明天必须到!”

将任务交给何塞,莱昂·莫斯卡托一直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要不是现在实在没人可用,实在不想理他。

“兰斯,你们上午发现的信息很关键,我需要你再去道尔特区一趟,如果发现其他教会插手的痕迹,可以先行撤离,必要时可以召唤我的降临。

这次做的隐蔽一些,从降临开始我就一直感觉有人在窥伺,不知是哪位老朋友。”

看一边兰斯调息完毕,莱昂·莫斯卡托转过来看着他说到。

“遵命,冕下。”

兰斯单膝跪地连忙领命。

“都去忙吧。”

莱昂·莫斯卡托挥了挥手,又一次准备返回灵池温养这具临时躯体。

必须随时保持最佳的状态,来应对可能到来的强敌,教会的敌人太多了,帝国军方、血肉圣教、欢愉之巢……

“嗯?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莱昂·莫斯卡托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思索。

何塞看着他那闲庭漫步的姿态就特别的想打黑枪,看没人注意自己,手已经悄悄的伸进怀里,摸到了更名为众生平等的左轮手枪。

接触到左轮手枪的瞬间,何塞仿佛在瞬间被剥皮抽筋,大脑里又被塞进了一个搅拌机打开到最高速。

难忍的痛苦让他冷汗直流。

枪神的洞悉弱点被激活,仓库中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浮现出了弱点。

只有莱昂·莫斯卡托身上光洁一片,就像那只是一片空气,无懈可击。

“嗯?”

仿佛有所察觉,被打断了思考的莱昂·莫斯卡托疑惑的回头扫视。

何塞也同时疑惑的看向了身边的艾伦斯,接着用手捂住了鼻子。

“你是不是放屁了?”

触手的皮下色素馕瞬间拉伸变得鲜红艳丽,艾伦斯顾不得主祭大人站在身边,猛的朝着何塞扑了过去。

何塞也没惯着他。

【金蛇缠粘手启动!】

转眼间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也不知是何塞锁住了艾伦斯,还是艾伦斯锁住了何塞。

“分开他们!”

莱昂·莫斯卡托不耐的指挥着教众,头也不回的向着灵池深处走去,旁边的教众一拥而上,都忘了伺候主祭脱去白袍。

……

穆里尼奥家的祖宅是一栋临街的二层小楼。

家族故事里,穆里尼奥的的祖先就是从这里开始了致富之路,直到在城外置办了硕大的庄园也没有将它出售。

何塞和安娜搬过来时,祖宅内早就被人搬得空无一物。

两人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就只剩下一直抱在安娜怀里的那本日记。

当时正值深冬,连木柴都买不起的安娜抱着何塞在没有火焰的壁炉之前瑟瑟发抖又饿又冷。

当时安娜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嫁一个又帅又有前途的老公,大家不用再挨饿受冻,她还要天天给老公做饭,把他喂的白白胖胖。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当时还很帅的埃尔文就这样走进了穆里尼奥家,带来了木柴、食物以及安慰……

安娜轻抚着手中的日记本,满脸的回忆,时间一晃已经12年了。

“咚咚咚”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打断了安娜的回忆。

“夫人,时间差不多了,局长可能出现突发案件,暂时赶不过来,之前他吩咐过,可以先送您去廷根市,后续他会去与您汇合。”

年轻的书记员柯蒂斯轻轻推开了虚掩的大门,轻声提醒。

“再等等!”

安娜抬头看了他一眼,轻柔的摇摇头。

“是!”

书记员关好门,又回到路边的马车上继续等待。

安娜翻开了手中的日记本,日记本的模样有些古怪,皮革封面足有两英寸厚。

安娜的童年没有玩伴,在那间封闭的庄园中,记日记就成了唯一的游戏。

日记里记录了小安娜的点点滴滴,直到十六岁生日的那个晚上,那场变故之后安娜终于不在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