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点邪门

“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是单着,我这边有个媒婆,记得把人加上,对方说,给你看好人了,听见没有?”

电话一头,传来亲妈的河东狮吼,晏初一头黑线,很想说,自己才二十二,刚大学本科毕业,准备读研。

也不知是不是亲妈的原因,她还没开口,心有灵犀,电话一头又说:“你也别想着读你那什么马研了,都毕业了,不找工作,却开了个猫咖,我真不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晏初纠正:“是马业科学专业。”

晏妈:“我不管你什么马克死专业,好好给我去相亲,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能打酱油了!”

不给晏初狡辩开脱的机会,亲妈立即挂了电话。

晏初黑脸,手机叮一声。

【孟女士给你推荐了红线仙名片】

晏初认命的去加,想阳奉阴违,但怕了事后孟女士的河东狮吼了。

加了人,对方秒同意,又给她推了个软件,名为“神聊”的APP。

晏初嘴角抽了抽,不是媒婆,给她推什么软件,难不成是相亲软件?

禀着怀疑的态度下载了软件,刚点进去,就主动登录,信息界面还是实名验证,头像是她拍的证件照,晏初惊呆。

什么鬼软件,有点邪门。

她有点不放心,点进个人中心,想换头像,结果点了几下,提示——您的权限不足以能更换头像。

“……”

离谱的软件,她怀疑是什么盗版软件,想去卸载,按了半天,显示提示:

——姻缘一线牵,未牵手成功,不得卸载。

“……”

越来越诡异了,还真是个相亲软件。

通讯录跳出一个红点一,晏初划过去,看到了一个名为“来自古代的”好友,要求添加你为好友。

晏初凝思了两秒,点了同意。

晏初:【你好】

发了个问好的表情包过去,晏初将手机放下,到点喂猫了。

今日是周末,猫咖来了不少人,刚营业完的猫猫们,全部一个个跑去了吃午饭的房间,晏初走过去,拿出猫粮,一一倒在猫碗上。

而此时晏初不知道,刚离开后一秒,聊天界面就跳出了消息。

来自古代的:【???】

来自古代的:【!!!!】

来自古代的:【女郎是何人?】

来自古代的:【女郎为何在铜镜里?】

来自古代的:【女郎是精怪吗?】

来自古代的:【女郎穿着为何如此怪异?】

来自古代的:【女郎为何能在铜镜上给我留字?】

来自古代的:【怪也,怪哉!】

刚喂完猫回来的晏初,拿起手机一看,整个人:“???”

什么玩意,怎么奇奇怪怪的?讲话文绉绉的?难道是新人设,装古人?

连昵称都这么奇怪。

与此同时,不同时空,大汉朝,永初两年,长安城大司空府,是夜。

“老夫人,二公子归来了!”

随着仆从的惊喜声,慌忙跑进院子。

身着玄黑战甲的少年,眉目俊郎,剑眉凤目,气势凌然,疾步进了屋内,温冷的眼眸看见从床上被侍女搀扶坐起来的老妇人时,眉眼化冰为暖。

他走到老妇人跟前,三尺距离跪地行礼:“孙儿见过大母。”

“快起来。”老妇人已年过半百,脸色苍白,眼睛浑浊,头发花白,在看见几年不曾见到的二孙子时,霍老夫人眼里闪着激动的泪光,伸手过去,“衍之回来了,这些年在军中可还好?快让大母看看,都瘦了,肤色黑成冬小麦了。”

霍去霄急忙起身,握住了霍老夫人的手,俊逸的面容神情微动,少年嗓音低沉哽咽:“大母,孙儿没事。”

他在军中几年,时刻想念大母,若非家中来信,说大母病重,他恐怕都脱不了身回来看望大母。

任由老妇人一双布满皱纹的手,轻抚着脸颊,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眼。

霍去霄扶着大母躺下,靠着靠枕,亲自端过了侍女手中的药,喂给大母,霍老夫人眼中满是怀念,当年十二岁就离家参军的小少年,如今高过了她,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了。

药很苦,霍老夫人依旧喝下,眉眼慈祥:“衍之,大母恐怕是快不行了,大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成家。”

霍去霄的手微顿,眉目一肃:“大母莫要胡说,您定能长命百岁,等孙儿成为大将军,再成家立业,您要抱重孙的。”

霍老夫人眉眼带笑,安抚地拍了拍孙子的手:“好好,大母会长命百岁。说来,大母记得,你与大司徒家的女郎,定有婚约,不如趁着你此次回来,将婚事提上日程?”

想到大司徒家的长女,生的亭亭玉立,温柔贤淑,霍老夫人觉得和自己的二孙儿极相配。

“大母,也只是儿时的一句戏话,或许归家女郎并未看得上孙儿。”霍去霄在提到归家女郎时,眼神微冷,转瞬即逝。

见大母还要说什么,霍去霄佯装一脸疲倦,前者见状,满目心疼:“口头上的婚约,虽说看不上你,我孙儿生的健壮俊美,身有军职,如何瞧不上……”

霍去霄垂下连夜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几夜、眼底明显乌青的双眼,昏暗的烛光下,霍老夫人瞧的清清楚楚,到嘴中的话噎住。

“累了吧?快去歇着,明儿在说此事。”霍老夫人也不想孙儿如此疲惫,怕累坏了身子,赶忙让他去歇息了。

霍去霄站起身,行了一礼,才离开院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换下盔甲,换上朱墨色直裾袍,白玉发簪束着发,少年身高八尺,长袍隐下他手臂、腰腹上的腱子肉。

用了膳食,霍去霄准备歇下,坐在隔了双扇屏风后的床榻上,按了按眉心,于大母的话,颇为无奈。

大母病重,并非,他瞧着健朗,面色带病容,不是病重,却也是病了,回来就急着催他的婚事。

归家女郎……

想到此,霍去霄眼底滑过一抹暗光,他很有自知之明,对方看不上他;就好比,儿时两家定下口头婚约,归家女郎便持着长鞭,将他围堵殴打欺辱。

说他一个私生子,配不上她,让他癞蛤蟆不要想吃天鹅肉。

吐了口浊气,霍去霄挥去脑中杂乱的思绪,他确实对归家女郎无意。

将衣袍脱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方一落座,听得“嘭”的一声,有物什从床底下掉落,霍去霄疑惑,伸手将此物拿起,借着烛光看清了是何物。

一个巴掌大的古铜镜。

那是阿母离世时,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镜上背面雕刻的花纹精致,镜前两边,镶嵌了红宝石。

镜子看上去,有些岁月了,铜镜模糊地照出他的面容。

霍去霄拿着古铜镜,眼里满是对母亲的怀念,望着镜中的倒影,倏然浮现一个女郎的面容,吓的他将镜子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