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里,阳光和煦,斜照着森森树木。
清晨,风儿柔柔,云儿轻轻。
一个男孩被三四个同龄人按在地上。他们对他拳打脚踢。男孩黝黑的皮肤下青筋暴起,充满血色的脸颊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淤青。
面对着三四个人的攻击,他被动地忍受着他们的拳脚。他不是不想反抗,不过是知道他无论如何做也无济于事,不如留着些气力回家给爷爷烧饭。
一想到爷爷,他原本平静的眼眸泛起涟漪,有了些许湿润。他想着,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去经过那片花海,那样也许他会忘掉一些烦恼,爷爷也不会发现他被别人欺辱的事实了。他不想要爷爷为他操心,即使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名字是钟青,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渐渐的,孩子们打累了,他们本来就虚胖的身体全被汗水浸湿了,每个人都喘着粗气。
为首的小胖子喊道:“小猴子,下次再偷你爷爷的东西……看……看我不打……打死你……”
“大哥,他爷爷好像是个瞎子……”其中一个人在旁提醒道。
“呸,呸,呸……真晦气!”为首的小胖子忙拍打了一下提醒的人。
钟青站起身来,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首先我爷爷不是瞎子,其次我从没有偷过你的东西!”
“哈哈哈,还在狡辩,老瞎子的孙子是个小瞎子,哈哈哈……”他们笑作一团。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爷爷不是瞎子!”,不知为何,一股无名怒火在钟青心里蔓延。
他的脸颊异常火热,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的瞪着那几个男孩。霎时,一股强风莫名袭来,吹得风沙漫天。
“小青啊,你在哪儿啊?”,一个苍老的嗓音悠然响起。
顿时钟青的怒火消退了,慢慢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这是爷爷的声音!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看见老人佝偻的身形,钟青极力掩饰着颤抖的声音,“爷爷你怎么来了?。
“小青啊,是不是和同学闹矛盾了?我听村里人说你和别人在打架。”,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到钟青面前。
钟青忍着满肚子委屈,上前搀扶着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爷爷,我……”
“小青,矛盾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要害怕,只要心诚,那么一切的矛盾都会消失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说话时却像是得了些精气神,泰然自若。
“我知道了,爷爷。没事儿,我们在做游戏呢,没有打起来。你看他们已经回家吃饭了,正好,我在山上挖了些野菜,我们也回家做饭。”钟青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人,缓缓向前移动着。老人微微点头,眼里闪过不可察觉的异样。
小胖一行人早在听到那道苍老嗓音之后就逃跑了,他们不知为何会莫名害怕那个老瞎子,他们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阳光打在钟青身上,暖暖的,他真想将时光永远定在这一刻,守着他的爷爷。
太阳渐渐高升,他们慢慢悠悠的回到了住处——一个残破的小院子。正当钟青想要烧火做饭时,一本残破书籍搁放在桌子上,书上只有一个大字——《风》。他呆呆望着这本书,转而往向爷爷。
“这本书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小青啊,你已经十岁有余了,再过六七年便要’望气‘了,这几年呢,你就好好读这本书,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便是。”老人拿着一支老烟杆,随后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嗯!”,小钟青的心情开始明媚起来,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在许多年后的某一天,钟青或者已不再是钟青的少年仍然记得,他的命运正是在此刻被改写。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正在竹楼上偷偷望着在小院子里生火的男孩。他在天台上来回踱步,手中折扇开合不定,眼神中蕴含着深意。一位女子悠然登上天台,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又有什么谋划呢,小少爷?”
华服少年望着女子,眼神透露出厌恶,淡淡的说:“用不着你管!我干什么都不干你事。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小少爷!”女子约莫比少年大了四五岁的样子,是少年的姐姐,名为何柳。
“好好好,我们家的小少爷长大了,不知道以后找了媳妇儿之后会不会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少女好似未将少年的话语放在心上,依旧眼含笑意。
少年不再理会他的姐姐,继续踱步。
少女索性趴在栅栏上,即将褪去青涩的身材,透出几分成熟的韵味。
“唉,好可怜的孩子。”
少年轻蔑一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倒要看看一个单纯懂事的少年,看见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死在自己家中会如何?”少年依旧踱步,只是有几分玩世不恭。
两位少年相差不大,可身世却大相径庭。一位贫穷寒酸,单纯懂事。一位奢华富丽,老谋深算。一个只想辛福美满,一个却想看别人水深火热。
少女似乎没听到少年的言语,依旧看着生火做饭的少年愣愣出神。
许久之后,少女回过神来,“那孙家的典书是你偷走的?”
“没错,那区区烂书并不值得我去偷,不过是……”,少年声音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
“借刀杀人是吧?”,一位中年男子站在阶梯之前,不怒自威。
“何枫,此事适可而止了,你如今也应该去准备’望气‘之事了,不要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
“可是……”
“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纵使你天纵奇才也终会死于自负,中原最不缺天才!”
“是父亲。”
在这位中年男子面前,少年一改其跋扈之性,变得顺从许多。
“切记,不要与那位少年产生任何的瓜葛,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中年男人神态十分认真。
“我记下了,父亲。”何枫毕恭毕敬。
话说钟青吃过早餐之后,便开始研究其那本《风》。他在七八岁时便学完了《字》与《言》两卷初本之书。因此书中内容他可了解个大概。
在其首页仅仅只有一句话,共八字:一叶枯落,因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