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紧闭双眼,以灵神查看面板字幕。
顿感一阵心潮澎湃。
心中大略估测目前的实力境界。
“血肝(圆满),等同于弱上一筹的道基境,含金量不如道基,没办法存储活灵气炼化修为;
“净胆(圆满),肯定不能和道胎相比……但二者融合后,能自行吸引天地雷气,俨然是升华版的道基了。
“此外,还附带有‘肝胆雷’这一雷法,与肉毒雷茧并存,藏雷毒于血肉,还能阻隔污染,净污清秽。
“这肯定是‘道胎境’的实力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有理由怀疑,我现在已不亚于未知的‘第三境’修道者。”
经过他过去的悉心观察,弘目观的师哥师姐们,应该并未有真正突破“道胎境”、达到第三境的修道者。
而他除了“肉毒雷茧”,还有圆满的浊目基傍身,四舍五入一下,他是不是能和弘闻道长划等号了?
“不能得意忘形。”
他抬手摸摸脑后,隐约感受到有丝丝缕缕的寒气,缠绕上他的手指,冰凉,滑腻,阴邪。
随着层次提升,他更真实的感受到了梦里真的存在。
这宛若跗骨之蛆的家伙,一日不解决,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内景自视体内,“肉毒雷茧”上歪歪扭扭漂浮的“+”,给他以更高的信心,他正待操纵禁忌面板,往里加禁忌点,动作忽然一顿。
这次加点,与往常不同。
他面前,竟浮现出两条截然不同的加点路线,意味着他要二选其一;或者,找到条超脱于这两条路线外的新路线。
「脏腑邪观(待选择):非五脏立基,不可修道胎,唯以“邪观”养之、修之、用之」
「肉毒雷茧(其一·干支茧)(+)」
「肉毒雷茧(其二·锁五真拆宫)(+)」
「肉毒雷茧(其三·???)」
“原来,脱离于道基道胎外的修行,被称作‘邪观’。
“应该是指脱离于常规‘正统’修行的另辟蹊径、旁门左道……
“仔细想想,肉毒雷茧的模样也确实够‘邪’的,反观‘浊目基’就很清澈,明亮,正常。”
徐寅没有选择困难症,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这次他却着实陷入深深地为难中。
“你们俩,知道什么是‘干支茧’和‘锁五真拆宫’吗?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左眼,“你为啥会觉得,我们会知道你认知以外的事?我们只是你的眼睛而已啊!”
右眼,“听不懂!我真的听不懂!”
徐寅嘴角疯狂抽搐。
什么都不知道,两眼空空,这让他怎么选?
……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暖阳灿烈。
“呜呜呜!呜呜!”
药谷内。
清泉腾起热浪,千姿百态的药草如坠薄雾,如绕仙云,彼此伸展着腰肢,争奇斗艳。
药王爷疯疯癫癫的在谷内蹦跶,恣意撒欢。
左眼,“我仔细观察过了,清晨的三炷香确实有问题,烧的很快,起码比正常的香快上半刻钟。”
“嗯。”
徐寅随意应声,蹲身薅药草。
脑袋里还在想着二选一的问题——总不能瞎选一气吧?
“药王爷。”
一番苦思无果后,他秉持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一把拽住想扎进温泉里游泳的对方。
徐寅一脸认真,盯着对方。
将“干支茧”与“锁五真拆宫”之事,询问一遍。
药王爷摇头晃脑一阵,也不知道是思考,还是纯粹的多动症,而后忽然怪叫几声,原地一蹦三尺高。
像猴子一样猛挠后脑,口中声音越发高亢激昂。
“呜呜呜!呜呜呜!”
“它在说什么?”徐寅饱含希冀的问。
左眼,“语序错乱,词不达意,我真不懂……要不你给自己脑袋一拳,试试变成疯子傻子以后,能不能理解?”
“……”
徐寅正欲叹息退后,忽然头顶一痛。
一撮黑亮的头发居然被药王爷给扯了下来,头皮撕破渗出血来,他捂着头顶,猛吸冷气,怒目而视。
“药王爷,你做什么!”
“呜呜呜!呜呜!”药王爷拉住他的手臂猛拽,往它身上的红毛根须上拽,然后比划一个继续“拔头发”的姿态。
徐寅略感迷茫,随后大致理解了对方的脑回路。
它是让我拔它的毛?
秉持着报仇的心情,他顺势薅住一撮红毛,调动修为,以极大的力气猛扯。
撕拉!
大片红根须被扯下来,淌出墨绿粘液,带着股雨后泥土芳草的清新,药王爷原本的皮肉随之裸露出来。
那并非人的血肉,而是宛若树皮般的焦黄干皮。
在干皮上隐约显露出几个扭曲的细小古字。
不是灵神空间中看不懂的繁复古字,而是曾在土地公身上得到《五腑雷鸣经》时,能天然读懂,蕴含极大知识量的古字……
他眯着眼睛细细研读着。
约莫在字里行间中,读出几个字:“敬、仙、神仪、注……”
撕拉!
“啊——!”徐寅再度捂着头顶,疼的想骂人,恨得咬牙切齿,“药王爷,你怎么不讲武德!偷袭我!!”
他又抓起一大把红毛,强扯下来。
撕拉!撕拉!
“呜呜呜!呜呜!”
“啊啊——!再来!!”
一时间,药谷内,尖锐的痛呼声,与皮肉被强行撕扯下来的脆响,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一人一仙彼此较量着拔毛,谁也不肯服输。
……
三日后。
药谷内,原本漫山遍野的药草,已被薅去七七八八。
取而代之的是刚出土的嫩绿小芽,别有一番景致。
徐寅从水流经过的药田中,拔出一株三色莲,正欲投喂给肉雕板。
熟料肉雕板蔫头耷脑,几张嘴虽然张开,却颇有几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看其外形,似是胖出好几圈,根本吃不下也消化不完了……
温泉里,药王爷大字型躺着,任由流水飘飘,浮在水表。
除关键部位还有少量红毛根须存在外,其他地方只剩干巴巴的皮,与一颗颗隐约露头的肉芽。
被徐寅拔了个干净。
而徐寅就不一样了,只跳几个法步,就又换来一头亮丽黑发。
左眼,“你都研究三天了,成果如何?即便你修成雷茧后,能轻度克制梦里真,可今天也已是临界点了,若再不离开药王庙,它肯定会再拉你入梦的。”
徐寅摇摇头,将三色莲强塞进肉雕板,而后从中取出本记录册。
拿在手中翻看。
“这‘敬仙神仪注’,简单来说,是部教人敬仙拜神的仪式大全,的确给我增长了不少见闻,初步了解到世间各方的习俗信仰,也了解到相关的仪式应该如何布置。
“但除此外,对我帮助不大……
“而且,药王爷身上那些字,信息量太大!
“我看一会便头晕目眩,只能采用精简笔记的笨办法,看、记、写,进度怎么也提不起来……”
他手中翻着的,便是精简版的《敬仙神仪注》,只是药王爷身上的节选篇章。
想从浩如烟海、汗牛充栋的知识中,寻找到有关那两条脏腑邪观晋升路线的信息,就和大海捞针一样。
忽然,他手一哆嗦,眼睛似乎捕捉到关键字眼。
立时停住脚步。
「倒搬山:棺山以南的江湖异门,信奉“倒悬天”,善修“拆宫”“补宫”之道……」
他眼睛随之一亮,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