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银屏取笑,刘协也不介意,仅仅只是一笑置之。
“陛下,你是万金之躯,身体何等尊贵,怎么能亲自试吃草药呢?”关银屏眨着明亮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刘协笑了笑,“除了所在的位置不同,朕和你们都是一样的,肚子饿了要吃饭,生病了也会难受。”
一边说着,刘协赶紧鼓捣草药,弄了一些消肿的药汁,涂抹在了嘴上。
一天后,终于消肿了,刘协便赶忙把药方认真的记录下来。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哪怕吉本的能力再高,要想把东西变成自己的,就得不断的尝试,不断的学以致用,只有不断的实践,人才能获得进步。
忽然,有人前来禀报,说糜芳前来拜见。
他是南郡太守,按说早就应该见面了,但是糜芳这些日子一直在其它地方视察防务,南郡下辖八个县,包括江陵、枝江、旍阳、当阳、编县、华容、孱陵、作唐。
由于关羽近来一直待在江陵,所以糜芳很少留在江陵,就算没有事情,他也会找机会离开。
以前关羽在公安,糜芳倒是经常留在江陵,着实惬意了一段日子,每日都能睡到自然醒,隔三差五还能约几个人畅饮一番。
但自从关羽来到了江陵,糜芳的这种懒散懈怠的样子,让关羽大为不满,训斥了糜芳几次,糜芳就不愿意再待在江陵了,他尽量避开关羽,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关羽平日里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不苟言笑,冷眼蚕眉,谁见了也得犯怵。
只有面对那些普通的百姓或者士卒,他才会露出亲和的一面。
很快,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糜芳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身着绫罗绸缎,腰间系着价值不菲的玉带,头上的冠帽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每走一步都仿佛在散发着富贵之气。
刘协微微抬眼,目光落在糜芳身上,只见他面色红润,油光满面,身宽体胖,那满身的肥肉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颤动,确实是一副财大气粗、阔气非常的模样。
关银屏看到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轻微的厌恶。
糜芳和糜竺截然不同,糜竺温文尔雅,待人谦和,身上的商人气息已经彻底褪去了,可是糜芳,哪怕穿上盔甲上了战场,依旧是一身的商贾之气。
这打扮,这体态,这气质,从头到脚指头,无一不入商人的型格!
糜芳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臣糜芳,拜见陛下!”
刘协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语气平淡地说道:“今日一见,爱卿气色倒是极好,听说你近来一直在各地视察防务,辛苦啦。”
糜芳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脸上堆起笑容,“陛下谬赞了,这都是做臣子的本分。”
刘协对糜芳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一想起襄樊之战,关羽正是死于糜芳傅士仁的背叛,他的心里就一阵火大。
刘协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糜爱卿,朕想起当年长坂坡之事,不知你可还记得?”
“陛下提及长坂坡,臣自然记得。”
刘协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那战火纷飞的时刻。
“朕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也曾听闻过,当年长坂坡,糜夫人之忠义,至今令人钦佩。她将阿斗托付给子龙将军,自己为了不拖累子龙将军,而毅然选择投井自尽,此等大义,世间少有啊!”
糜芳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说道:“吾妹之忠义,臣亦深感敬佩。只恨臣当时不在其身旁,未能护她周全。”
刘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糜夫人之举,彰显了其贞烈与大义。朕每每想起,都不禁感慨万分。你是她的兄长,和皇叔同甘共苦多年,朕相信,糜家都是忠贞之士,值得信任。”
糜芳连忙说道:“陛下,臣对汉室,对皇叔,都是赤胆忠肝,绝无二心!”
刘协点了点头,“好,甚好!”
简单聊了几句,刘协就让他离开了。
等糜芳离开后,回头看了一眼,一甩袖子,冷笑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成天子了,哼,真是可笑!我糜家和皇叔,早已连在一起,还用你多费口舌吗?”
刘协在花园里闲逛了一会,说实话,对刘备把糜芳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他很不赞成。
糜芳一身的商贾之气,这种人一看就是奸猾贪婪,唯利是图之人,另外,还特别胆小怕死,难怪,吕蒙一吓唬,他就投降了。
不过,刘协也明白,糜竺是刘备的大舅子,糜芳是他的小舅子。
从古至今,江湖本就是人情世故,哪怕自己是皇帝,也不能随便指手画脚。
提醒张飞,他都得尽量做的委婉谨慎一些,如果再让刘备把糜芳这个南郡太守给换掉,说不定会引起事端。
幸好,襄樊之战还没有爆发,刘协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快天黑的时候,长沙的守将刘磐,也来拜访了。
刘协喜出望外,急忙让关兴把人引到内院。
因为刘磐和糜芳不一样,他是刘家人,是刘表的侄子。
虽然还不是汉室宗亲,但这还不是刘协一句话的事儿吗?
汉室宗亲,说白了,就是皇室宗亲,是皇帝的亲族,得到皇帝认可才算是。
比如刘备,早年逢人就说,“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
那个时候,刘备还不是汉室宗亲!
直到在许都,得到了刘协的召见,认了族谱之后,才正式做了大汉皇叔,成了名正言顺的汉室宗亲!
得到皇帝的认可,这是最重要的!
刘磐现在只是刘表的侄子,刘表是汉室宗亲,他是得到了灵帝的认可,当年单骑入荆州,做了一方封疆大吏。
但刘磐还不是,现在刘表死了,刘琦也死了,刘琮也投降了曹操,荆州刘表的后人,也只剩下刘磐这一根独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