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日东升

美丽的小城,道路蜿蜒曲折,路的尽头,一座村庄躺着。

微凉的下午,河边,宋晓玲挺着大肚子捡着石子,听丈夫说,敲完一些可以换钱。(虽然快生产的孕妇下地工作在他人看来不地道,可她的婆婆却不这么认为)约么15分钟,已经满头大汗,低头看了看大大的肚子,仍然干着。可烈日当空,酷热伴随着肚子的疼痛,让她倒在地上只会喊着,

有没有人,求你帮帮我。(农民大多有朴素的感情,邻里之间也都沾亲带故)

当宋晓玲意识弥留之际,只能看见白中泛黄的天花板和一个个熟悉的声音。

“大热天的,你让她一个孕妇,去河边捡石头”徐建国满脸通红的嘶吼。

在他旁边,一个掩面哭泣的年轻人嘴里喃喃着听不清的话语(年轻人是宋晓玲的丈夫徐启明)。院里焦急,压抑,院外聊聊只剩黑色,寂静……“幸亏送来的及时,母子平安”好话一句三冬暖,房间里的轻微欢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一喜人。

“谁是产妇的丈夫?”

“我是!我是!”

“你留下,其他人回避”

徐启明看着疲惫不堪的老婆,和旁边湿漉漉的娃娃,心里复杂。又是一天的忙碌,娃娃有了名字叫徐东升(当然,这就是本文主角)。或许是辈分小,生的早,现在这个唯一男娃娃被全村疼爱。

我的三爹,小爹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农村封建习俗,徐启明跟着属相为兔的农村同乡改口,叫亲生父亲为“叔”,所以东升喊爷爷辈的为爹)小爹抱着我,满脸欢喜,自己多想要个孙子,奈何儿女们年龄太小。将东升举起,眯着眼睛笑着,猛然间一股热流浇到自己的脸上,只有酸爽,他只好将抱着的娃娃给了旁边笑着的三哥。

地球慢慢转,时间不等人,欢声笑语催着我长大,1岁,工作原因,父母到了隔壁省从事煤矿行业(说白了就是挖煤的),而我的奶奶就担起了照顾孩子的责任。那是夏天,酷热阻挡不了孩子爱玩的天性,刚会走路的年纪,就摇摇晃晃准备去村里的小超市抢劫。超市不大可旁边台阶下却有一个很大的洞洞,阴暗,潮湿,蜘蛛啥的都有(以前的地窖,遭过一次偷窃后就放弃了)洞口前光滑,我的脚一不小心滑倒,跌进洞口,洞不深刚刚过我的身高,以致我的视角都是黑暗。孩子的哭声敲击每个村里人心灵的警钟,把我救出去之后,洞就用沙子填满了。

平安无事又是一年冬天,我像个球一样被层层捂着,身上甚至出了层细汗。爹爹奶奶带着我去隔壁省,在车站,我乱叫着饿,爹爹环顾了周围茫茫的雪地,裹了裹衣服,将我俩留在车站。半个小时,看着很短,但好似让他白头,回来后,用硬硬的胡子逗我,在我的脸上刮来刮去,我被逗的嗝嗝直笑,而另一个老人,则抱着一桶方便面去找热水(1980年代,方便面是农村人逢年过节才能吃的东西)那是我模模糊糊仅省的三岁前的记忆。

像是睡了一觉,转眼间就到了3岁,以前的记忆似乎都溜走了。

像现在的很多人一样,逃不过上幼儿园的悲惨命运。迷迷糊糊的睡着,我听到了门的开关声,父母的低语,之后我那个伟大母亲,在黑夜里摸索着,匍匐着前进,拿着凳子、吃食、资料,在幼儿园门前,从深夜坐到凌晨,再到园们开的时候,向前冲去。虽然走的很快,开的很早,但仍需要挤挤才能给我报上这一个名额。抢到位置后的步骤很快,等到母亲凯旋归来,我看到了小城上灿烂的太阳。由开心到难过,只需要一句

“你要自己一个人去上幼儿园了”。

小孩子忘的很快,在哭累了后就睡了,睡完了继续嗨皮,知道第二天早上,我从睡梦中被叫醒,之后懵懂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哭开哭去的同龄人,我也不约而同的被感染,然后加入大军,最后我也不知道怎么被哄好的,就坐在了硬硬的凳子上,台上的漂亮的姐姐开始自我介绍,或许漂亮的女孩都会哄人,大家渐渐都安静下来,然后都开始笑,(这怎么能笑的出来呢)可能是惯用的技巧,他们先用好吃的我说我,在用一些甜言蜜语哄的我找不到北,最后拿出好多好多我没见过的玩具,哦豁,然后我就把对爸爸妈妈的思念抛到脑后去了,之后,跟好多好多从没见过的人,玩着各种各样的玩具,用雪花片拼出我们脑子中的风景。

总听到,“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等放学的时候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那抛弃我们的凶手又来了,伴着我们更彷徨的哭喊

第一天回家总有股莫名的情绪在心里徘徊,是忐忑,不安,或是开心,激动,总之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肯定,那是第一次讨厌爸爸妈妈,讨厌这俩不要我的罪魁祸首。

那天晚上,我生气不吃饭,不跟他们讲话,泪水一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嘴嘟起来,一脸的委屈和烦闷。晚上睡觉,我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赌气自己一个人,一张床,一个房间睡觉,开始是自由和报仇的快乐,之后看到窗外摇曳的黑影,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们说的“鬼”,那种黑夜里专吃小朋友的恐怖生物,不安、焦躁摧残着我幼小的心灵,不过5分钟,房子里响起我嘹亮的哭喊声,两个急匆匆的身影将我抱起,那是温暖,是我之前没有感受到的安全,让我不惧这未知的,恐怖的黑夜,甚至让我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哭着。

这一晚睡的很香,直到天空泛这鱼肚白,紧接着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嘴角是不知觉抑制不下去的笑。透过窗子,我呆呆的看着天空的太阳从山间升起,那是初升的太阳,是旭日东升,我也会开启属于自己的生活,慢慢升起,慢慢耀眼,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