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淼淼并拢双手，压在裙摆前，踏着优雅的步子，跟在主考官叶胜身后，进了会议室。
门随即被关上，等候厅内众人小声议论起来，有些掩饰不住脸上的紧张。
“欸，你们上网搜了这个学校的网页没？”赵孟华拍了拍身边的陈雯雯和苏晓樯，压低声音说，“据说是个名校，有好多哈佛的教授都转到那里教书去了！”
网页？卡塞尔学院什么时候有网页了？去年还没有的来着……
路明非心中疑惑，难道为了这场面试专门弄了一个？
“嗯，我也看了。”陈雯雯点了点头，“可他们前两年都没来我们这边招过生，今年却突然就来了，就挺奇怪的……”她看了眼周围的同学，“而且，好像所有申请了的人都来了。”
“一个一个面试嘛，名校就是这样的。”赵孟华摊开手说，“他们看重的又不是成绩，而是素质，素质肯定是面试了才能看出来嘛。不像中国，用成绩埋没了多少人才……”
“呵，只看素质怎么会让这种人混进来？”
苏晓樯斜眼瞥着路明非，冷笑道。
“呵呵……”路明非干笑两声，也不生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莫名其妙就进行人身攻击，没素质的到底是谁啊……”
“你！你……”苏晓樯指着路明非，又说不出话来了，她环抱手臂，冷哼一声，“哼，不和你这种人计较，反正你也过不了。”
“是是是，就你这暴脾气，可能比我更悬。”
路明非反怼道。
“说谁暴脾气呢？”
苏晓樯站起身，怒视着路明非。
路明非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一时间全场沉默下来，望向这边，谁是暴脾气一目了然。
苏晓樯有些下不来台了。
路明非终究还是个烂好人，又或许是心态的转变，这会看到三年老冤家没台阶下，一心软，也没再针锋现对，转头看向陈雯雯。
“也不知道能录取几个。”
陈雯雯见气氛有些尴尬，细声细语地说。
“我们中能录取一两个就很不错了，别抱太大希望。”
苏晓樯悄然坐下，顺势接过话头，身上的骄傲和锐气丝毫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事而减少。
“没听说吗？很多外国名校每年都只从中国招个位数的留学生。”
“嗯，我就是来试试，没抱什么希望。”
陈雯雯弱弱地说，她家算不上有钱，可不想惹上苏晓樯这种大小姐。
至于路明非……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也得亏苏晓樯大小姐单纯，否则直接花钱找两个混混，套个麻袋给他往死里揍一顿就老实了。
呵……说不定能给他拍死埋地里都没事。
“没事，都没什么希望啦……”
赵孟华打了个圆场，顺便安慰了一下陈雯雯。
“我不在乎，”苏晓樯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昂，“不录取我也没关系。我可以去斯坦福，我爸在那里有朋友！”
………………………………………
没过多久，门又被推开了，叶胜礼貌地比了个手势。
柳淼淼走了出来，回头微微欠身，对叶胜说了声谢谢。
看得出她强撑着不想表现出失望，但那失望已经硬生生写在了脸上。
究竟是面试的什么，英语成绩最好的钢琴小美女，居然十分钟都没撑到？
柳淼淼抿着唇，眼眶红红的，回座位拿了书包，扭头就走。
“下一位……苏晓樯。”
叶胜看着手上的文件，报出了下一位面试者的名字。
“我！”
苏晓樯也是噌地一下站起身，举起的手因紧张有些颤抖。
“跟我来吧……”
叶胜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苏晓樯迈着僵硬的步伐跟了进去，顺拐得像只小鸭子，路明非见状“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你也别笑人家了，谁不紧张啊？”
陈雯雯在他的肩膀上轻推一下，嗔怪道。
“我就不紧张啊，这里最不可能被录取的就是我了吧？有什么好紧张的？”
路明非理所当然地说，他倒是第一次看到骄傲的小天女紧张成这样。
“你这……唉，真佩服你的乐观豁达。”
陈雯雯摇头失笑。
苏晓樯出来时，步伐比进去时还要僵硬，脸上与其说是失望或者沮丧，倒不如说是愤怒。
叶胜跟在她身后礼貌地笑，大小姐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瞪了眼路明非:
“什么狗屁学院，根本就是在耍人！不去也罢！”
抛下这样一句话，苏晓樯挎上包，扭头就走。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苏晓樯比柳淼淼出来得更快，居然只支撑了5分钟不到。
路明非耸了耸肩，看吧，他就说这暴脾气撑不了多久吧。
“刘豫州。”
“柳栩溪。”
……
“赵孟华。”
这面试官在里面仿佛不是在面试，更像在练刀，越练越熟，斩人越来越快，平均六七分钟一个人。
哪怕是号称口语第一的赵孟华也只撑了九分钟多一点，被送出来的时候一脸懵逼。
出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个状态，有沮丧，有懊悔，很多的是茫然。
很快就到了陈雯雯。
“加油！”
进会议室时，路明非挤眉弄眼，朝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打气道。
陈雯雯回头看了眼他，点点头，随后便带上了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路明非看着手机，陈雯雯竟然撑了十多分钟！比所有人都久！
我靠，这……不会过了吧？
路明非心中有些没底，难道陈雯雯也是混血种？
陈雯雯出来了，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怎么样怎么样？”
路明非凑过去，好奇道。
“他们问了很多关于你的……”
陈雯雯还没说完，就被叶胜的声音打断了。
“路明非，下一个就是你了。”
叶胜对着路明非招手道。
一眼就能认出我？怎么想不是凭借我给芝加哥大学的那张两寸照片吧……
路明非心道，起身喊了句:“来了。”便跟着叶胜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可以坐几十人的大型会议桌边只坐着一个笑得很甜美的女孩，和叶胜一样的制服，只不过是套裙，领口塞着玫瑰红的蕾丝领巾。
“你好，路明非，我是酒德亚纪，也是这次的考官。”
女孩站起身，以典型的日本风向路明非躬腰行礼。
还有日本考官啊，不愧是卡塞尔学院……
“哦哈一呦。”
路明非打了个招呼，追了这么多年番，日语对白他倒是学了几句。
“是おはよう啦，而且现在也不早了。”
酒德亚纪坐下，笑着指正道。
“好了，那我们就直接开始了。”
叶胜坐到酒德亚纪身边，拍拍手，打开笔记本，看着路明非说。
“嗯，好。”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相信外星人吗？”
酒德亚纪轻轻柔柔地问。
哈？
路明非一愣。
这、这不对吧？你们面试……就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