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年,鸡林八道之风云是急。乃为东亚百年之计者,岂能无所动其心乎哉。明治六年,故西乡南洲先动其心,固是已。余闻曾国藩亦忧之。而其门下有李鸿章,能自承云。当此时,予与川崎紫山共在京城,其讲亚细亚经纶之策也尚矣。果逢日清之役,而输赢之决也,李鸿章乃奉命下马关求成焉。予将归,先谓紫山曰:绝继废兴者,固王者之业也。故宜以雅量宏怀待之,又能资焉以为东亚百年之计也。紫山曰:可矣。既至,乃见外务大臣陆奥福堂,以献,皆不用。予于是不绝喟然叹曰:恨无雄才伟略若南洲者也,咨千载一机亦已失矣。鸿章还,又多事。既而露扼辽东,英踞威海卫,山东、云南则独、佛也。噫,危矣。吾每思满清一机之变,至东亚百年之计,未尝不慷慨愤激,眦裂发竖也。虽然畏友紫山向著南洲传,今又著国藩传,予于是知其非偶然也。顾国藩之虑固及焉,而或贻谋未尽也。鸿章失坠亦可悲矣。吁,欲起二大俊杰于九原,以为东亚百年之长计,得乎。不如与紫山语之。以质于紫山,紫山笑而不言,不知予言果能当其意否。姑书以为序。
明治三十六年五月下浣
涛山 冈本柳之助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