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机渐起

黑衣人离开后，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双手放在桌子上，食指不断地上下交叉。

过了半晌，见没什么动静，这才长舒一口气，身体也无力支撑，瘫软在椅子上。

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这下不仅完成了任务，还能借此捞上一大笔钱。

他有些兴奋，老祖诚不欺我：“风浪越大，鱼越贵。”

念此，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特制的细长牛皮纸，提笔写下：事已成。

他拉开书桌抽屉，掏出一个古朴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小巧玲珑的鲁班麻雀，栩栩如生。

打开腹部，密密麻麻、精巧绝伦的机关部件尽收眼底。

中年男子将牛皮纸卷起塞进腹内，轻轻旋转头部，麻雀便像活了一般，双翅有力地扑腾起来，发出轻微的“扑扑”声。

中年男子走到窗前，抬手推开窗扇将其放飞，借着月色，麻雀越飞越高，最终朝着北方飞去。

.........

青石村，贾府。

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大红的绸缎自高檐垂落，朱漆大门敞开，墙上贴满了红色喜庆的“囍”字。

今天正是贾员外迎娶十三房小妾的日子。

青石板路被清扫得纤尘不染，沿路摆满了一盆盆精心修剪的花卉，馥郁香气弥漫每一寸空气。

院内觥筹交错，坐满了双方的亲戚，推杯换盏间热闹非凡。

就连院外过道也摆上了二十多桌，专门用来给村里的乡亲吃席，大灾年间，竟能摆出如此丰盛的宴席，足见贾府的富裕。

宋肖枫抱着妹妹与李金良一道，坐在贾府后院左侧的偏院中，靠着李二伯的几分薄面，这才找了个位置。

望着宴席上香气扑鼻的菜肴，饶是上一世吃惯了的宋肖枫此刻也是忍不住喉头滚动，吞咽口水。

毕竟自己已经半年多都没有吃过了。

更别说自己的妹妹和李金良，她俩早就低头埋进碗里，大快朵颐起来。

宋幼清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攥着鸭翅，嘴里塞满了红烧肉，活脱一个小饕餮。

四五岁大的年纪，干饭速度丝毫不亚于成年人，小嘴巴一张一合间，疯狂咀嚼着视线里的一切。

后堂书房。

贾员外正和一位袖口绣着鲜红色蛇纹的老者交谈，老者右手食指戴着形似某种昆虫的戒指。

这老者自称秦佬，罗锅背，大白天还穿着宽大的暗红袍子。

将自己的全身隐藏在里面，全身散发着怪异而又神秘的气息。

“秦佬，我那小儿的病，您看...”

秦佬捻着胡须，戒指上的昆虫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贾员外放心，我已然明了小公子的病因所在。”一开口，便让人感觉不舒服，像是吸了几十年烟的烟嗓。

“正所谓人有三魂七魄，缺了任何一个，对人体的戕害都是不可逆的。”

“而令公子恰恰天生少了三魂中的爽灵，这才致使先天愚钝。”

“爽灵？”贾员外有些疑惑道。

“爽灵与人的灵性、智慧、反应能力息息相关，”秦佬不紧不慢地说道，“令公子少了这一魂，对这世间万物的感知、学习，自然就比旁人迟缓许多。”

“那这该如何是好？”贾员外身子略微前倾，“不瞒您说，我好不容易生了个小子，可却是这种情况。”

“寻遍周围名医，全都束手无策，若不是遇见您，我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状，秦佬只是淡然一笑：“贾员外莫急，我既然坐在这儿，自是有法子，只不过...”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贾员外会意，沉思片刻：“秦佬，您放心，事成之后，三千两银票，双手奉上。”

见秦佬仍缄口不言，贾员外暗骂一句，老匹夫，三千两都不满足。

心想只要贾家香火不断，家产还姓贾，失去的都可以再赚回来。

一咬牙：“五千两，外加偶然所得的一件法器，往后贾府也永远奉您为座上宾！”

如此诚意，秦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说，此事，有两个法子，不知贾员外想用哪种？”

“愿闻其详。”

“确切来说，这两个法子本质上是一样的，那便是为小公子补上缺失的一魂。”

“第一种方法，需寻得玄精地母、天衍灵珀这两种灵物，搭配人参、远志、熟地黄等药物，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在阴月、阴日、阴时，配合我门秘法便可为公子补上缺失的一魂。”

“只不过，此法子虽说能补全魂魄，可终非夺天地之造化，效力会逐年消散，约莫二十年，公子便会恢复原样。”

听闻，贾员外暗自斟酌，这用到的材料，后面几个倒还好说。

但前面两个，其中玄精地母本就珍稀无比，数年难现踪迹，上一回现身拍卖行，成交价更是高达上万两银子。

至于天衍灵珀，更是为所未闻，而且就算费尽千辛炼制出来，却只有二十年时效，这就有点得不偿失。

贾员外追问：“那第二种办法呢？”

“第二种办法，便是寻得一个子，取其魂，嫁接给令公子，此法乃用天生魂魄，既无需珍宝炼制，更不用担心效果减弱。”

“只是。”秦佬话锋一转，“要找的孩子，要求极为苛刻，首先，年纪需与小公子相仿，人的三魂七魄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产生变化，稍有偏差，便不可行。”

“其次，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这孩子必须先天灵韵充盈，也就是说，其三魂七魄要异于常人，唯有如此，才不会在施展秘法时，出现魂魄消散的情况。”

“这先天灵韵充盈者，本就世所罕见，更别说年龄相仿。”

“可天佑令公子，此地就恰有一个！”

贾员外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目光不自觉投向书房外：“您是说，那个孩子。”

秦佬点了点头，眼神阴翳，顺着窗户看向侧院，目光盯着正努力干饭的宋幼清。

“正是，这个孩子。”

“只是...”贾员外有些犹豫，“这孩子的母亲并不愿将这女孩送入贾府，有些不太好下手。”

秦佬闻言，眼神露出一丝不屑，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就这么难搞？

老匹夫装什么良善之辈呢？

不过，他依旧循循善诱：“贾员外，即便给公子补一个伪魂，也难以弥补他多年来的亏损。”

“唯有足够充盈的先天魂魄，不仅能弥补亏损，更能滋养其魂，让公子的修行天赋更上一层。”

“贾员外，您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