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城市中的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广场上,去看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这次大会的内容和使者选拔有关,通过选拔的使者并不会在大会的名单上出现,只有立功的使者,或者有卓越贡献的人,才有资格站在台上。
在台上的角落里,站着一位灰色头发的青年,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甚至眼睛也不聚焦,目光空洞。他大概是在听着前面那位西装革履的官员在读手中的文件,也有可能在发呆,他也是这一届获奖的使者的一员。
他叫如歌,是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心影使者,很早就觉醒了心相实影【终末之诗】并且依靠强悍的攻击能力与精湛的剑术,在市区中斩杀黯灵无数,最近还协助城市守军击杀了一只高阶黯灵,是心影使者中百年一遇的天才。谁能想象的出,如歌在不久前才是一个普通人?
他已经尽可能靠边站了,可惜他太显眼,实在躲不住,他是这一排使者中最年轻的一个,其他的要么是中年人,要么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这样一群人里,站着一位灰发青年,怎样都会引人注意。
“真麻烦……”他偷偷叹了口气,身边一位中年人听到了他这句话,悄悄对他说:“年轻人还是沉稳点的好”他的语气里没有教训的意味,因为如歌虽然比他岁数小,作为其中最年轻的使者,无论如何也是要比他强的。
如歌仅当作礼貌地点点头回应。
如歌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
“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他是这一届,也是十年以来最年轻的优秀使者——如歌!”
“?”
如歌的眼睛终于对焦了,看了看前面的主持人,大概是在叫他,他就往前走了一步,按照事先说好的流程,他现在应该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证书,然后道谢,再说两句什么话,回去站着,等到大会结束就好。
如歌终于踏出一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风衣,调整一个较好的角度,从容地向前走去
“真是了不起,这气质一看就跟别人不一样”
“是啊是啊,不愧是最年轻的使者”
如歌走到前面,从主持人手中接过红色的烫金证书和话筒,按照流程,他需要说出提前背好的话。
“……”
如歌却把话筒放下,伸出一根手指,他的指尖闪烁着电弧
“嚯——”
台下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叹,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如歌却把那电弧凑近了手中的证书……
“噼啪!”
在高温的电弧下,证书很快被点燃,火光照亮了如歌半边脸,透过火焰,人们能看到如歌狞笑的脸,火已经烧到他的手上,如歌也面不改色,一言不发,等到它焚烧殆尽之时,如歌才从愣在一旁的主持人手中拿过话筒。
“……”
台下众人也盯着如歌,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歌的目光像一把刀直刺向台下的领导席
“你不配为我授勋”
如歌像刚上台那样一步步从容地走下了下去。
“他……他在说什么?他疯了?”
“这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傲?”
台下有惊叹有谩骂,如歌不回头,任凭他们谈论着自己,离开了会场。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如歌就离开了那个城市,自此之后杳无音讯。
他现在就站在高楼上,在另一座城市——南方的夕祈市,他除了赌气离开,也是为了找一个人,途径这里,顺便看看有没有黯灵。
如歌叹了口气“真麻烦”伸手摸向腰间的刀鞘,一眨眼间,一把银白色的长剑亮出,同时,他的头顶亮起了一个十字星形的影子,悬浮在头顶上,他一跃而下,掺杂着滚滚雷声
“轰——”
落地的同时他把剑刺到一个“人影”身上,“人影”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那人影不是人,而是“黯灵”,是由人们的负面情绪引起的一种现象,会无差别攻击人类,而且优先攻击心影使者。是很大的威胁,他作为使者,消灭黯灵也是被逼无奈的职责之一。
城市的夜晚安静得出奇,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发出的嗖嗖声外,没有任何的乱哄哄与喧嚣。透过窗户,城市的空旷之感尤为明显。离这个安静的角落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流和摩肩接踵的车流交汇。那里闪烁的霓虹灯营造出光怪陆离的色彩,极尽奢华张扬。但这里,只见一座座平凡之楼隐于幽暗之中。尽管如此,每幢高楼大厦都以自己的方式在沉睡。月色透过窗户,在这座醒来的城市有些微妙的光影改变,散发出神秘而又安静的气息。城市在似乎无声无息地运转,等待着另一天的到来。
如歌莫名有些惆怅,他总是能想起他在激发心影的那一天的场景——
他刚觉醒心影的那天,他仍记得与【终末之诗】的那些契约的内容,像是深深刻进了他的灵魂里,以【希望】为烙印。心影的烙印可以反应在激发心影的时候使者的内心状态,一定程度上能反应使者的价值观,如歌的烙印是“希望”
与希望的烙印相对的,就是十字星形的光纹,也就是如歌头顶上亮着的那个,那是使者的光纹,是使者们的唯一特征,像是指纹一样,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是使者的标志,使者们通过这个来相互辨认身份。
“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拥有以希望为烙印的心影……多讽刺”如歌总是这么说
还好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这只黯灵在产生之后并没有机会去伤人,如歌把剑收回鞘中,环顾四周查看有没有黯灵造成的破坏,因为黯灵在没有目标的时候可能会破坏周围的环境,如歌抬起头,却跟不远处的一个人对上了眼。
他瘦高个子,戴着眼镜,正拿着一把匕首,见到如歌从楼上跳下来一点伤都没有一点都不奇怪,他叫陈暇,也是一名使者,与如歌相识,如歌在离开的时候他刚好在场,他也随如歌离开来到这里。这只黯灵本来是他的目标。
“你倒是挺快的啊”
陈暇收好匕首上前来打招呼,心影使者的灵魂与常人不同,他们可以做到晚上不睡觉,所以在街上闲逛也很正常。
“你也在啊,我以为你睡觉去了,怎么样这几天,什么时候出发?”
他们两个都不是本市的常住人口,只是途径此市,他们一路向南来到这里,要去找一个人,为了这个连他们两个都无法理解的原因,居然一路走到了这里。
“再呆两天吧,就当玩了,反正那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得到消息也弄不清是真是假……”
陈暇无奈地对他说道,虽然一开始很随意就跟上了如歌,但现在还是有一种漫无目的到处乱逛的感觉,他有一段时间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漂泊无依的流浪者,不过都还好,就当旅游了。
“嗯,说的也是,现在去哪?晚上可没多少店开门,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呢”
如歌抬头看一眼月亮……又低头看了眼手表,十二点,这段时间按照惯例他会睡觉,可是成为使者之后就再也没在这个时间段睡着过,所以偶尔就会出来逛逛,偷着上顶楼看星星,顺便看看有没有黯灵,黯灵只能由心相实影来驱散,其他的攻击手段对黯灵是无效的,只能减弱黯灵的攻势,所以普通人没有对抗黯灵的手段。
陈暇很无奈,有段时间……有段时间就是四五个小时?他是因为感受到附近有黯灵才穿着衣服带了武器出来,哪是什么睡不着,倒是如歌这家伙,天天晚上不在旅馆呆着出去瞎逛悠。
“旅馆,睡觉”
“啊?现在就睡啊”
“嗯,现在,要不是这个黯灵在这里,我可不会出来,你找张怀民去,我要睡觉了”
陈暇成为使者的时间更长一些,所以早就调整回来了正常的作息时间,虽然使者的睡眠时间要比普通人短的多,但陈暇还是把睡觉的时间都放在晚上,至于如歌……白天他们有的时候要赶路,有的时候出去闲逛,他就到处睡,出去一趟零零散散睡个几次都一点不奇怪的,一点都没有规律
简短的会面之后,陈暇回旅馆了,如歌无趣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查查地图,这里是城市边缘,离闹市区还远着呢,闹市区的店铺多呢,人也不少,他收起手机,去浪了。
“这家伙,成了使者之后作息就这么乱了”
陈暇一边上楼一边嘀咕,虽然如歌几乎晚上就没到宾馆住过,生活一直很规律的陈暇对此不齿。
嗯,为了这偶尔回来睡一觉,他还单独开了一个房,浪费钱!真是的他一点都不知道规律作息和节俭。才多大小的年龄……
陈暇一边想着一边上楼,心里咯噔一下
如歌多大小?
他好像还不知道如歌多少岁来着……
陈暇今年十九,如歌应该和他差不多吧,改天问问去
“多长时间了……也没个头……”
陈暇也这么想,躺回床上之后他就睡不着了,一直在想着之后的事情,对啊,他们现在暂且还有个找人的目标,在陈暇看来那不过是借口罢了,毕竟这个人是谁如歌都弄不清楚,连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要往南走,那个人叫“工匠”
除了找到工匠,如歌还想去南边,去南边最大的港口城市——兴南港,北边的小城市装不下他,这里的制度与选拔的方法,注定了如歌不能出人头地,往南走,越往南越开明,越往南越有机会,这样的欲望同样驱使着如歌
“工匠”……哼,什么名字都没有,工匠多着呢,你上哪找去?真是幼稚,一赌气就离家出走,还找个借口不回去?如歌在迷路的时候总是这样自嘲,但是他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陈暇纯把这段路给当作历练,是他心影提升的契机,他的心影名为【教皇】,是光凝聚成的心影,以【梦想】为烙印,这个心影他引以为傲,也期待着能够用【教皇】的力量来改变世界,所以他才同意和如歌同行。
……
如歌在闹市区也没什么发现,喝了好几杯果汁啊、奶茶啊各种饮品天就亮了
太阳渲染出东方的晨曦,它的光芒透过城市的建筑,散落在每一个角落。天空被染成了橙色,远处的建筑在朝阳的照耀下,仿佛点亮了整个城市。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街道上热闹了起来,交通开始变得繁忙。在公交车上,人们开始讨论着一天的计划,而商店和餐馆的经营者们也开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城市的夜结束了,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