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转

楼初瑶是后来的，在营帐中等得久了，不见小离回去，担忧遭遇不测，北齐军营不比别处，她不敢赌。

只是过来瞧见小离凄惨的下场，当即怒从中来，顾不得别的，便直接对林摩下手，此时还不知事情的整体经过。

林摩见小离在楼初瑶怀里魂不守舍，眼神空洞模样，又笃定楼初瑶不知事情细节，便先下手为强。

“将军，沧月公主的这奴婢故意撞翻了末将的吃食，末将不过是小惩大诫，谁知公主竟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末将。”

林摩单膝下跪，沉重的铠甲发出铿锵的声音，拱手求沈玦做主。

“初瑶公主，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林将军不仅是本王的得力副将，还是北齐的将军，所谓将士，保家卫国，这条手臂是用来为我北齐效力的。”

“王爷如此维护林将军，因为他是你北齐的将军，身上流淌着北齐的血，本公主维护侍女，也和将军一样，只是想保护我沧月国的人而已，王爷既然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想来不用多说也能明白本公主一时情急。”

楼初瑶将小离搂得更紧，眼神中的杀意起起伏伏。

若是在沧月国的地界，林摩这样的人早就被她杀千百遍了，可惜北齐就是欺她沧月国无人。

“公主的意思是，本将还不如一个低贱的婢女？”林摩眼睛眯了眯，逼问道。

他乃是北齐十大将领之一，楼初瑶拿他和一个小小的贱婢相提并论，放在北齐，一个婢女而已，就算无理由杀了又能如何。

林副将相信沈玦知道站在哪一边。

“林将军此言差矣。”沈玦忽然深深看向林摩，站起身来，眼神在小离身上游离。

他忽然起身，阴森森道：“本王对沧月国还是有所熟悉，沧月国皇室血脉身份尊贵，贴身宫女护卫都是由世家子弟中选取，且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

“这些选出来的人和普通的宫女侍卫不一样，虽然表面看似一样，实际上算是官职，不能同普通奴婢论处。”

林摩震惊，没想到沈玦忽然帮着那楼初瑶说话，沉思之下忽然明白了，上次的事情沈玦虽然留了自己一命，但是终究有隔阂，他再也不会信任他。

或许当初留着他，本来就是为了逼他再次露出马脚，以便他进行敲打。

沈玦要的，是让他和那沧月国公主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之后他就能坐享其成了。

“不错，我的侍女小离，乃是沧月国首辅公孙坚之女，是沧月国尊贵的世家小姐，林将军既然敢随意出手伤人，那本公主只有请临沧王殿下为小离做主了。”

楼初瑶冷笑一声，就算今日不能要了这林摩的的命，来日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沧月国首辅，位高权重，在沧月国的地位几乎仅次于皇帝一样的存在。

“小离别怕，你便将方才的事情经过一一道来，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楼初瑶轻轻拍着小离的肩膀安抚着，小离却低着头，目光空洞，对于楼初瑶的话充耳不闻。

“公主，我不想活了。”小丫鬟的眼里充满绝望。

被人戏耍，大庭广众之下被男子拉扯衣裳，那些人的目光都不怀好意，仿佛她是一个下贱东西。

她的名声，清白，统统都没了，日后还如何嫁人，如何有颜面面对世人。

“小离，千万别想不开，你还有我，我会帮你的。”小丫鬟眼中的绝望刺激着楼初瑶，前世她看不到，小离在面对那些更恶毒的折磨时，一定比现在无助千百倍。

她们从小一同长大，这一世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住她。

“看来公主这丫鬟没什么想说，那便本将军让一步吧，就当此事闹剧一场，本将军不追究了，公主也让一步才是。”

林摩逮着机会就为自己开脱，本来想给楼初瑶和她的小丫鬟一个教训，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落入临沧王的圈套，大不了下一次再修理这个沧月国公主。

“林将军这般急着收场，莫不是心虚了。”楼初瑶森寒的目光凝视着林摩。

“本将为何心虚？”林摩做足了气势。

楼初瑶犀利道：“既然小离不说，那林将军不妨说一说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沈玦摩挲着下巴，只看戏，不加入这一场闹剧之中。

只要他想，一声令下，什么副将，什么公主，哪需要费那么多口舌，直接杀了就是。

但是想到日后也要面对群臣，那些文臣口水可不少，如今这局面先体会体会也好。

沈玦重新坐回位置上，眼神戏谑盯着被楼初瑶呛得说不出话的林摩，那眼神，明显是要林摩解释。

林摩心一横，直接将本来计划中的说辞拿出来：“这小丫鬟故意撞翻了本将的食物，本将要她吃点苦头，军中浪费粮食本就可耻，给她点教训有何不可。”

“将军何以见得小离就是故意的？”

“还不明显吗！你，和你的小丫鬟都与本将不对付，心存报复，有何见怪？”

“我和小离远从沧月而来，只求自保，与林将军毫无过节，为何要报复将军？报复二字，又作何解释？只有受到伤害进行反击才叫报复，莫非将军自知对本公主做过什么亏心事？”

林摩自小便跟在军营中，认识字，但是见识不多，遇到事情只管拔刀，哪会费那么多口舌。

楼初瑶越是咬文嚼字，越是让林摩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时，楼初瑶乘胜追击道：“将军莫不是还在为上一次被本公主揭穿你和东阳人勾结，因此怀恨在心对我小离下此毒手？”

此话一出，顿时掀起一阵喧哗。

“什么，林将军竟然勾结东阳？”

“这不是通敌叛国吗？”

“想不到林将军平日里看着忠诚，背地里竟然做这样的事！”

“不是陷兄弟们于不义嘛！”

“对啊，咱们兄弟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林将军坐享其成便罢了，竟然还叛国！”

在场的士兵本来是站林摩这一边的，但是他们是北齐的士兵，和北齐比起来，林摩算得了什么，背叛北齐的人，只会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