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祸水东引

曹杨得了《趣说四大名著人物丛书》,非常高兴。

可还没高兴多久就应了那句话了: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刚刚登上Number one宝座的阮组荏又找他了。

这一次,阮的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阮笑的人畜无害,客气的不行,又是请曹杨坐,又是装模作样给成曹杨泡茶。

搞得好像他和曹杨相交莫逆似的。

如此反常的表演,曹杨一眼就看出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不出所料。

阮泡好茶之后,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足足折腾了好大一会儿,这才便秘似的说道:“曹杨啊!你是一个很有才的小伙子,也很有本事,我很欣赏你,但是呢!”

听这种人说话就怕“但是”。

曹杨其实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也不插言。

很有耐心的静观其表演。

“但是呢!

你太锋芒毕露了!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知道吗?”

曹杨还是不插言。

只云淡风轻的笑着,轻轻摇头。

阮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王家姐弟俩的事儿,原本是一件小事儿,你即便就是想要帮助这姐弟俩,你也不能那么过激啊!

你咋不来找我呢?

当初你但凡只要给我说一句,我保证能把这件事儿给你解决的和现在一模一样。

可是你没来找我啊!

你把这件事儿捅上了报纸。

你是真不应该呀!

现在好了,王家姐弟俩上学去了。

人家圆梦了。

你得给人家擦p股了!

你说你这是何苦来哉?

图啥呀?

惹得上头龚属鸡很不高兴!

指名道姓的勒令我,必须开除你。

既不让你待在知办,也不让你待在曹家村大队小学当孩子王,要我务必直接把你发配回曹家村大队去。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你可不能埋怨我啊!

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嫉恶如仇,上回李组荏为难你,我还帮过你呢!没忘吧?

我是真想保你啊!可实在保不住啊!

但凡换个人,只要不是龚大boss,我保不住你,我可以请我岳父出面保住你。

可偏偏就是这个龚大boss,别说是我了,连我那岳父都无能为力呀!

人家是Number one。

关大一级压死人啊!”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曹杨又焉能不清楚?

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个阮组荏的八面玲珑与小心谨慎。

他当然清楚,若非上次折腾出来了那么大动静儿,面前这位阮组荏哪用得着如此含蓄如此推心置腹?

无非就是不想粘包当恶人。

祸水东引罢了!

曹杨也不为难他。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等到确定看不见曹杨的背影了,阮这才把自己脸上那非常遗憾的神情换成得意。

一边得意一边嘴里还蹦出了两个字儿:“棒锤!”

说完之后,就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了起来。

等到接通之后,神色一瞬间变得异常恭敬:“呃,龚属鸡,您好啊!我是乡里的小阮啊!有件事情向您汇报。

您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我把曹杨那小子骂的狗血淋头,直接让人叉出去的,那小子都后悔死了,哭的像条狗……”

………

知办干事,村小孩子王,其实说白了都是临时工,丢了就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曹杨两世为人,原本也看不上这个。

他注定了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原本很快也会辞掉这个临时工工作的。

可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辞职和被辞退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啊!

更何况,就这样回去的话,不好给便宜父母交代啊!

既然阮都说了,整自己的是龚如海龚大boss,冤有头,债有主,总得去搞搞清楚吧?

如果真是这个龚大boss搞自己的话,那自己那个便宜父亲曹满屯的大队长,恐怕也悬了。

自己无所谓,不能让便宜父亲担惊受怕啊!

念及于此,曹杨一拉手刹,二八大杠掉头,直接就去了县里。

70年代末的县城,也就两条街。

屁大点儿地方,也就两条主街交汇点能比乡镇上繁华上那么一丁点儿,至于其他地方,也都和乡镇相差不大。

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土”。

故县GWH大院基本上呈方形,四周以办公楼、大会堂、职工、干部宿舍、招待所等建筑物围成一个大圈。

还有其他几个单位分布在外围,单位名称比较名敏感,就不一一细说了。

大门外墙呈八字分列,东西向和南北向两列砖瓦白墙结构,上书:“为什么什么服务,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夹角之处自然就是大门了。

听说这个年代,很多的大院其实都是没有门卫,也不设门禁的。

故县就是牛逼,穷的叮当响,却还有个门房。

里面有个老头指手画脚,进进出出查的还挺严,整的好像这里头有秘密似的,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

曹杨停下车子,瞅了一阵儿,估摸着,自己要是就这样进去,肯定得被这老头拦下来。

掏了一下兜,里面有零钱和几张票证。

曹杨准备去买包烟。

门卫老头烟不离手肯定是个老烟鬼,有烟能使鬼推磨嘛!

可是骑着车子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烟草商店。

前面不远处路口,机关小学放学了,一群半大小子,放羊似的,乌泱乌泱散在路面上,不一会儿就把整个道路堵塞了。

曹杨只得单脚撑地让行。

孩子是祖国希望,祖国的花骨朵嘛!必须要爱护。

曹杨等待的过程中游目四顾,突然发现几个明显个头要高一些,长得胖一些的男孩子,抓住了一个瘦弱一些的男孩,扭住胳膊,就押进了一个几乎没什么人迹的小巷。

“这么早就有校园霸凌了吗?”

曹杨也没在意。

一群半大小子而已,能整出啥事儿?充其量也就是打打闹闹,皮一下。

这年头,小孩子打架,打个鼻青脸肿再正常不过了,连家长都不在意。

可是目光所及,巷子的不远处好像正有一家烟草商店。

等到路面上学生稀疏了,曹杨一蹬车子,就拐了过去。

经过巷子口的时候,他无意间朝巷子里头撇了一眼,顿时骇然。

一个胖的跟坨屎似的胖男孩儿,手里竟然捏着一把大团结,蒲扇似的在晃。

“难道是在抢劫?敲诈勒索?”

“可是,就这么大点儿的半大小子,能有这么多钱吗?”

带着些许好奇,曹杨本都已经过了巷子口了,又把车子倒了回来。

骑着车子就奔巷子深处去了。

路面凹凸不平,抖的自行车铃铛叮当作响。

一群半大小子扭头一看,有人来了,顿作鸟兽散。

一瞬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刚才被押进来的最为瘦小的一个男孩儿,独自坐在地上抹眼泪。

书包都散了,书本文具散落一地。

曹杨停好车子,走近,弯腰,帮小男孩把文具书本捡起来,全都收拢在书包里。

然后递过去。

“他们抢你钱了?”

小男孩抹了一把眼泪,泪眼朦胧的打量了曹杨一番。

也不知道是曹杨帮他整理书包的行为打动了他,还是因为曹杨长得不像坏人,小男孩一瞬间戒心尽去。

嗡声嗡气的答道:“没有,龚小翔要买我的弹弓,我不卖,他们就打我。”

“龚小翔?”

“本就是来找姓龚的,结果鬼使神差又碰到了一个姓龚的,这两个姓龚的人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曹杨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心里头莫名其妙有了这样的猜测,他就想搞搞清楚。

“就是那个手里头捏着一把大团结的小胖子?”

“嗯,就是他!”

“他家很有钱?”

“他爷爷是大院里的头头,他奶奶掌管着糖酒副食品公司,他爸爸是电老虎,他妈妈是商霸子,他叔叔是察警,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