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佟氏二子进宫偷窃雪莲

夸赞完杨朔,亓允亢奋地说:“走吧,趁着天黑前咱们回家。”见三人兴奋至极,杨朔都不好扫他们的兴,但最后还是委婉地说:“酉初了。”

“知道啊,所以我才说趁着天黑前出去呀!”亓允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杨朔只好道明:“已经宫禁了。”三人这才意识到什么,任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杨朔提议道:“头儿还是在这过夜吧。”

“在这过夜?你觉得我有几条命给冰云轩?”亓允惊呼。在江行的诉说下,杨朔大致明白了亓允被冰云轩追杀的来龙去脉。眼看着天阴沉下来,杨朔看着亓允穿着和江行他们一样黑色的便服,于是灵机一动:“要不就这样,头儿和我们一起去偏房过夜。”接着,在杨朔的提议下,亓允褪去了那件带帽大衣,三人正在努力地拔掉亓允头上的金簪银钗,亓允担忧地说:“这样真的可以吗?”

“一般人,看见身穿杀手服的人都会有所忌惮。何况在太子府,太子杀手每天沾满鲜血,那些宫女侍从从来不敢正眼看他们。而现在,三人身穿杀手服的杀手经过,他们更是躲闪,所以头儿只要跟平常一样就行。”杨朔解释道。

“你说这个能当多少钱?”李淹拿着一根渡金的簪子,悄咪咪地问努力将拔下来的金簪银钗藏进胸前的江行,江行小声作答:“应该值四五十两。”李淹突然兴奋地喊道:“那俺岂不是发财啦?”亓允和杨朔将目光投向两人,遇到这样的队友江行恨不得马上钻地逃走。

亓允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惯偷和土匪都干偷盗行窃之事,但像他们这样光明正大地偷的还真少见。但不得不说,亓允将江行李淹留在身边就好比让厕鼠变成了仓鼠: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

面对亓允和杨朔的异样目光,李淹视若无睹,瞅准最后一根笄子出发,亓允慌张地护住最后一根稻草:“这个不行!这个拔了就散了!”李淹这才作罢。

就这样,亓允跟着三人绕过正院的丫鬟婢子来到偏房,开启了借宿之旅。弦月下,四人平躺在一张大炕上,互不嫌弃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冰云轩收到密报:那批军械来自火族。将密报烧毁后,冰云轩来到院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接着就有线人汇报:“乱葬岗并没有柳娘子的尸体。”冰云轩挑眉,后问:“昨天排的谁的班?”

“这方面一直由赖大人管,属下并不清楚。但据守阍所说,昨天下午确有尸体运出宫。不过,尸体是送去了义庄。但属下去义庄看过,并没有一个叫柳亓允的死者。况且,宫内刺客一般不会送去义庄,尤其是殿下吩咐过的。”线人解释道。冰云轩皱眉,他怀疑亓允已经逃脱,接着吩咐道:“叫赖商入宫。”

偏房,亓允看着摆满一桌的大鱼大肉,不禁惊叹:“太子杀手的伙食这么好?”江行解释道:“这些都是……给了点小费。”亓允看懂了江行的手势,会意地点头后直揭老底:“偷的冰云轩的?”李淹反驳道:“老大说的哪里话,这都是顺的。江行说了,光明正大的偷就叫顺,顺手牵羊的顺!”亓允咧嘴笑,却笑得牵强同时有些无语:“那还真顺!”

既顺手还顺利。

但不得不说,李淹总算学到一个成语:顺手牵羊。杨朔停下筷子,竖起食指:“这成语用的不错,记一分。”李淹便自顾自傻乐地吃饭了,独留江行心虚地瞥了亓允一眼。

正当四人吃得尽兴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江行李淹,太子殿下有请。”四人竖起全身皮毛,亓允交代道:“冰云轩不是善茬,你们把我卖了是小事,被认为共犯把命丢了事就大了。我和杨朔只能这在给你们祈福了!”

赖商带着两人来到正院就离开,唯留两人面面相觑,冰云轩打量了一下两人:一个短发汉子,一个一撇毛,一看并不像老实人,倒挺符合他的杀手标准,应该不至于心慈手软放了一个小娘子。

“叫什么名字?”

江行有点意外,他以为冰云轩会兴师问罪,但想到亓允说他不是善茬,他还是觉得得小心行事:“回太子殿下,小的李行。”李淹一副:什么?你叫李行?那俺叫什么?后顺着江行的思路灵机一动:“嗯…俺叫江淹!”

“江淹?”冰云轩重复了一遍。李淹憨厚地解释道:“在江里淹死了的江淹。”冰云轩被李淹的解释整笑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解说自己的名字的。

“昨天下午可是你们杀的柳娘子?”冰云轩试探道。李淹连忙摇头:“俺们都不认识柳娘子!”冰云轩将目光聚焦在李淹身上:“你们杀人还得认识他/她?”李淹自知说错了话连忙闭口,江行赶紧出来解围:“我们昨天下午确实杀了一个小娘子,但赖大人没告诉我们她姓什么?”

“她就是柳娘子,柳亓允。”冰云轩开门见山,同时观察两人的神情变化。李淹惊呆了,凑近江行低声细语:“老大姓柳?”江行没来及作答,冰云轩抓住间隙问:“你们的老大是谁?”

“俺们的老大?不就是……”见江行投来担忧的目光,李淹赶紧撒谎,“太子殿下你啊。”

冰云轩懒得听他油嘴滑舌,又说:“宫外线人汇报,并没有在乱葬岗找到柳娘子的尸体。”江行正想解释,冰云轩又说,“义庄也没有。既如此,那柳娘子的尸体在哪?还是说,她并没有死?”

冰云轩步步紧逼,两人如坐针毡。江行豁出去了:“她死了!”

“尸体在哪?”冰云轩进一步问道。

“偏房。我们偷了个懒,想着每天都有尸体运往乱葬岗,所以我们就想等到今天的尸体一起运到乱葬岗去。没想到,被太子殿下捉个正着。”江行认真圆谎,李淹觉得不妙,因为冰云轩根本就没有表现出相信,即便他说带他去看看。

走在通往偏房的路上,李淹担忧地冲江行小声说:“这样不就等于承认了?”江行为难地回答:“没办法了。咱们闹出点动静来,这样老大也有时间逃。”“好。”李淹点头,冰云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嗯哼嗯哼,太子殿下早啊!”江行说干就干,提高声音。冰云轩自知掌握着主导权,也跟着演:“早啊!”李淹跟着一唱一和:“太子殿下,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嗯,不错。”冰云轩附和着,同时将目光投向高墙绿瓦。与此同时,江行和李淹冲走廊上的亓允眉来眼去,亓允灵活地跑进屋内。

“太子殿下。”见冰云轩将目光投向正院,江行极力干扰道,李淹挽起冰云轩的手往偏房走:“就在前面。”来到偏院,两人看见一个躺躺在血泊中的宫女,大吃一惊,但冰云轩却没有见怪。接着,江行见机行事:“这就是我们昨天下午杀的人,还未来得及清理。”冰云轩扫了一眼,便吩咐道:“拖出宫去埋了。”后就急冲冲地往正院赶。

正房,亓允急冲冲地冲进屋内,二话不说就躲在门后大喘着气。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亓允扭头看见另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心想怪不得门大敞开着。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屏足呼吸。接着,亓允一个机灵连忙跪地磕头求饶:“太子殿下!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下次再也不偷了!”

那人见亓允一身黑色便服,又结合她的语句,便以为她也是一个小偷。而她先低头,说明他占主导权,于是放松了警惕。但看着自己一身黑色夜行衣,还用黑布蒙着面,那人实在不敢相信对方会认为自己是冰族太子,他揭开面纱,半信半疑地说:“你且好好看看我?你家太子殿下长这样?穿成这样?”

亓允心底发笑,你家太子殿下才身穿夜行衣闯自家小院偷自家东西。但看着对方手按着佩剑,亓允还是选择了老实巴交:“小的新来的,奉冰后之命前来服侍殿下,未曾见过殿下真容!”

“新来的?”

“嗯嗯!”

“跟她废话什么!杀了!”藏在柜子旁的佟怿走出来冲这边的佟旋说道。见来两,亓允吓得再次磕头,道:“别别别!殿下,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骗你,小的其实是自己来的,就是想骗点钱,好好生活,小的……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时,佟怿已经走到佟旋身边,见佟旋一直不下手便自己拔出长刀,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刀架到了亓允脖颈上。亓允吓得发抖,想着自己刚逃出冰云轩的刺杀,现在又要交代在这里了,心里就憋屈。眼看着佟怿就要抹了自己的脖子,亓允急说:“我是太子妃!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留我一条命!”

佟怿打量了一眼亓允,虽然穿着黑色便服,但模样标致、肤色白嫩,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偷窃行盗的扒手,于是问道:“雪莲在哪?”亓允面色窘迫,她哪知道雪莲在哪,她要是知道雪莲在哪也轮不到他们来偷。见亓允没有说话,佟怿再次问道:“雪莲在哪?”这时,冰云轩破门而入,佟怿抓住亓允的胳膊,长刀依旧挂在她脖子上,一边和佟旋后退,一边冲冰云轩威胁道:“你别过来,你在过来我就杀了她。”

亓允一副“我谢谢你个老六,他巴不得你动手呢,你杀了我,他还不用亲自动手。”的样子看着佟怿。但佟怿只觉得自己抓到了人质,拉着亓允翻窗就到了正院,佟旋紧跟其后。

冰云轩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走出来看着佟氏二子,亓允假装惊恐万状,反正只要他们觉得她是人质她就不会死,她朝冰云轩大喊:“轩郎!救我,他们要杀我!”经亓允这么一喊,两人更加确定自己抓对了人,想着冰族皇宫高墙累累,戒备森严,只要太子妃在手,自己就可以顺利逃脱。更让他们肯定的还是冰云轩的无关紧要,见冰云轩没有上前,两人觉得冰云轩害怕他们会伤到自己的妻子,所以更没打算舍弃亓允。

见两人拽着自己轻功跃上高墙绿瓦,亓允心底下无比开心,但表面上却表现出恐慌:“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轩郎,救我!”

看着亓允被带出宫,冰云轩毫不在意。倒是火族皇子的身份让冰云轩想追上去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