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丘,我需要休息,依稀见着有人来,玲珑在交界处似乎等了许久,见我疲倦的样子,赶忙上来拖住手臂,关切的询问:“怎么了?”她看到我发簪上的血迹。
我拨开她的手,只是戏言一句:“要猝死了。”其实只是累的,不然我也不能撑到现在。
“等我休息之后再看汇报吧,还是你要口头说?”
旻霜:“不急。”除了她,其他任务便还没有完成。
灵兰这回才跑来,小心搀扶着我回去。
我询问灵兰:“狐帝呢?”
“前不久回神界了。”
“过几天再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她。”
我哈欠一声,顿觉有些喘不来气。
直到天承殿,就算我的精神源一直在青丘停留,不曾离开半分,一直注视着整个青丘的动向,还是惊愕的望着华贵了不是一星半点的快认不出的天承殿,喃喃自语:“我只是让工部精修,也没让翻新啊!”
原本盈满江南风情的高门大院,此时才有了‘殿’的影子,占地面积增大,分有主殿堂与分殿堂,赶上狐帝殿的恢弘,门前高耸的台阶,像无数小块的镜面材质粘贴上去,主殿正门前,一对高大的雕塑镇守其门,形状如液体,初有型,身长,似乎有双手在欢迎,无面,不见神秘,而是充满着神圣,令人不禁遐想。殿堂外墙绘有神文,祥云和卷线勾点组成形似凤羽。整座殿堂不难看出是花费巨大心思铸成的,似乎是用一种玉完整雕刻的,根本不需要房梁柱子支撑,镜面效果并不明显。
接而又转向灵兰:“去把白焚叫来。”
她朝我行了一礼,道声是,便走了。
我也就自顾自的朝里走去,殿内更不会令我失望,窗明几净,锦天绣地,峻宇雕墙。这怎么能是整旧如新,工部是在青丘大兴土木啊。
还好,户型没变,我还是找得到自己的卧房,摸上卧榻,拔下发簪,倒头就睡。
等我睡醒,我就又是那个威严出众的君主。
啧啧,我都快1500岁了,不是感叹自己的年龄,而是完成初神计划的有些时间时间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我回来时,神界的‘内乱’就已经结束了,除一些与神界三族扯上利益关系的族群,其余的,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这在神界历史上,足以被称作令三界为之震撼的内部争斗,对神祇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休息一个时辰,换上常穿的衣裳,拉开屋门发现白焚已然在屋外等了许久,手上拿着一本书,准确来说是本项目总结,装束万年不变,向我作揖行礼,率先开口:“见过主人,此来进程汇报。”
我掠过他身边,径直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随我来。”退去朦胧困意,立刻进入状态“灵兰通报现今任公各部,你先与我谈谈,工部此次翻新。”
推开书房的门,不见丁点杂乱。
听着他的汇报,我坐于案前:“全民相助,说服力大,建材来自户部,外交部,主要是青宫。”不愧为混沌的种子,最忠诚能干的种族。“属下想,青丘地形多样,有利于军事防御,建造各种类型的建筑物与设施等。”他顿住了“鉴于此地为青丘,属下对民间进行考察,用外交部收集到的地形地势图与人间产生对比,您或许并不想利用青丘的自然资源,或者是建造铁路。青丘天灾致少,青丘百姓与青丘自然环境更如同生物界中的共生关系,问题便是均衡民众与地方管理,再者,往后人口必定增加。”
“这事民间三部会管理。”
白焚轻轻点头,他知道自己在不该管的事情上多虑了,便就翻开本子,开始说起他的分内之事:“工部新型御敌阵造已完善,相当于护城河的作用,我们将防御装置按阵法要求安装在政论殿内部,而后对政论殿发起攻击,相比于抵挡作用,在不下20万敌人的集中攻击之下,御敌阵造会开启秘境防御状态,在秘境中我方具有天时地利,至于解除秘境防御状态,此为机密,您还是自己看吧,测试期已过,测试成功,等您过目,便可投入使用,政论殿的那套防御装置并未拆卸。”他将那本书合上推至我手边,我并不急着拿起来看“至于狐族老旧房屋,工部打算联合民间三部翻新,风格考虑殿堂式高耸建筑,还未对民间开始实施,用了三个月对天承殿改造。”他将图纸摊开给我看,用镇纸压着。
我打量着那幅图纸:“青丘并非水乡,要不考虑平房新式大院,殿堂变算了,勤种树,栾树不错,主道要加固并行修,用沥青路面,小道铺大理石院落间距不要过大,建材去我司库拿。”
说着提笔在图纸上写上过道宽高。
他将右手抵至左肩,微微弓身行礼,恭敬姿态尽显:“全凭主人做主。”
“五族风格不得一致,青鸟族更具江南水乡风格,冬季不下雪的,精修便可不得翻新,鹿族冬季长,银杏白桦甚好。”青丘无降水,气候温差全凭藏书阁禁地内的南逾珠“一年任务过后,各部外差返回青丘,中管部要在五族地方设立府邸,用于地方管理,工部需协助。”
“青丘版图扩大,主要的是其四族,您没有吸收完的混沌地方,便会逐渐消失。”
“你去收集混沌的种子,工部时间还有九个月,尽快,人手不够找我,也再等等九个月,兵部归来,人就够了。”
“混沌之力亦能成为修炼方面的资源。”
混沌的形成是出于神魔战争,因神魔两方相争相创而成,后又吸收各方残魂与力量,而逐渐变为反噬之力,在魔界的混沌地带则更加危险,相反,产生于混沌地带的混沌的种子,若要做评价,不输鬼神,没有帝王的上位心,不怎么受旧法则影响,可任意穿梭六界,但就有一点,混沌的种子对主人并不是绝对的忠心,会有理解能力不足的情况,神不重视混沌的种子,总而言之,混沌的种子对情感事物没多少正确认识,但行动力强。
对此,我的评价是:天选圣体打工人。
我不禁扶额,他想的太周到了,挥挥手,让他下去:“去吧。”
他点了点头,便走了。
突然,一种像召唤的感应消息从千里之外传入我的精神源,我本是处于被动,可那感应消息却小心翼翼,生怕我不接受似的,我心念一动,算是答复,精神上的交流没有丝毫动作。
同意之后,我便被拉入了一种神奇的境界,这种若有似无的气息很像神律的神域。
我依旧是坐着的,除了桌案,扶椅与坐在椅子上的我,书房所有景象都变了,我抬头,望向站在白焚刚刚位置的衿婪:“怎么了?衿婪。”
她微微一笑,便恢复了正经,似感春风拂动:“向您汇报进程。”熟悉的是令我愉悦的声音,我稍稍点头,盯着依旧放在桌面上的工部项目总结。
“入侵者派往异世界上界的死士死了,准确来说是其将那部分梦魇力量收回,其起先似乎是想从天渊之巅神律的口中打探消息。至今仍未有动作,抱歉,若是需要去寻找其藏身之所,我们可以去办,但我觉得您并不是想要杀死他,也就是并不把异世界当做失败后的后路,请您明示。”
我自是很乐意为她解忧的,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入侵者是故事的推动者,我需要异世界重新创造一位郁焱,之前那个被我永久销毁了,虽然销毁了也能复原,但我不想,还有一个能替代黎卿的傀儡,狐帝之位不能空缺。”
她稍稍歪头,但并不是不解,只是在等待我的命令,双手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纸张:“所以您的意思是?”
“衿婪啊,你说,现万界大陆的梦魇比异世界的梦魇还弱,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太超前了,距离解答问题的时间还太早。
我示意她伸出手,将手中十几颗混沌的种子交给衿婪,她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看着手心中的东西,那些颗种子在他手上闪着微弱却纯正的红光:“放入异世界,不用多管,在入侵者实施计划之前,引导司命发现即可。”
她收回视线,也知道自己不该管太多:“嗯,乌纱回来了,她的工作是清除平行世界偷渡者,现在已经回到地府。”
“她的工作做完了。”
“您知道的,基本做完,有些人类并不臣服于死亡,也并不受其制约,更不知自己是偷渡者,需要派宗桴将他们赶尽杀绝,还是拉拢?”
人类真有意思,总会有人赌我对他有颗好奇的心,其实不然,有影响才有价值,有价值就会被利用。
我饶有兴致:“杀不掉的拉到异世界,往后不必限制平行世界之间的穿越,需管理的是异世界与万界大陆,像天渊之巅一样,无人敢造次,乌纱的工作,我会找她谈。”
“平行世界,平行时空。在以前是寐骅与粲晟统一管理的。”
“我知道,没关系,平行世界就是原有世界的个仿制品,没有一丁点信仰,连同里的角色都不足为惧,不急着让他们复工,泫魅与攸桀做的怎么样了。”
“那三个小孩挺惨的,除此之外,别无问题。”
我再次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要回天渊之巅一趟,找钤沂。”
神域散去,我顺便直接传送到了天渊之巅钤沂的居所,这种在精神源范围之内随意穿梭的本事怕是只有我会。
钤沂的居所,奇花异草遍地开,天马行空的设计与手作摆满厅堂,倒不见个正经样子,钤沂以面对一圈篱笆的木制长椅为桌,大理石地面为席,没个仪态,哼着歌写话本,篱笆内种着鲜花,我静静的站在她左后方不远处,歌声停。
“谁,啊—!”她猛地转过身,眉目微促,表情不过一瞬谨慎,刚做出的防御姿态,瞬间破了防,一贯动作下来竟出奇的毫无违和感,娇嗔道:“主上,您怎么走过来都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你看我是用走的吗?”我是用飘的。
她尴尬一笑,有些呆头呆脑,憨傻的样子:“呵,忘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天真和浪漫,一双满含希望的星辰蓝眸,棕褐发梳的整齐。
我缓步上前,将她扶起,目光瞟到她现在在写的这篇文,找话说的时间到了:“为什么无情人设会那么流行,你似乎每本都有写这一类人设的配角。”
钤沂站稳后,见我感兴趣,也是兴致盎然地招我坐下,手肘搭在长椅上,捧着脸:“无情?装的深情啊,对目标宠爱有加,绅士有礼,风流涕趟,君子六艺样样行,就算是无情也体现在完美虐场毫不留情的,额…以死亡的方式走,那这样在读者眼里不就是深情吗?无情而深情啊。”
我并没有表现出赞同,也没有特别的反对,只更多的不解:“歪理。”
她侧头盯着我:“您不喜欢这种吗?”
“那我总结一下。”
钤沂点点头,她真的特别乐意分享:“嗯。”
“愿者上钩,渣男。”
钤沂的表情绷不住了:“呃,这样吗?”
“那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小白鼠’会不会喜欢这种人设,我赢了,你之后的文都得是BE。”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眼中似要喷火:“歹毒,简直太歹毒了,没有这么玩的。”
我淡淡撇她一眼,还是盘腿坐着不动:“你赢了,我就把你写的所有言情小说都看完,并且我会写观后感。”
她忽的冷静下来,双手叉腰,想了许久,态度立马发生改变:“……赌。”
时机成熟,我便顺其提出了建议,以便达到此行目的:“那你总要看着我是怎么做的吧,总不能与衿婪抢云镜前观察的份,跟我下界吧,你边写我边看。”
她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心中指不定喜笑颜开着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