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承殿,随便搬来个蒲团,坐在高楼走道处,等着逍窈自己来找,等待的这段时间,我把青丘近期来的问题想了又想。之前行动其中有一项是迎回流落秘境的原下界子民,子民中不乏有强者,只是碍于于封印,无法重见天日,居住更向于散居,杂居,聚在一起形成部落都难,环境十分恶劣,根本没法子重建家园更别说国度的存在,这就导致那些子民会对青丘一致不满,能解决的从来都不是问题,棘手的是,若我处理不当,很大可能加剧后院与那些子民的不满,而什么解救之情,知遇之恩都不存在,如何平息众怒与招揽强者是问题一;其二,便是身份与居住问题,工部要翻修青丘,时间不会那么快,青丘地广人稀,建筑也不似宏丽,居所少,各地区基本无闲房;再者,青丘不降雨,昼时不是太阳照亮,月无云遮蔽,我想改变青丘如此已经固定的界面。
不光出问题,用玄学想想解决方案。
在青丘由我彻底掌控的情况下,让后院承认这种错误,费费口舌,讲讲利弊的事,我站出来代表整个青丘迎接子民的回归,加以拉拢,顺势解决矛盾问题,当然进的不是青丘,是青宫,居所问题只是暂时的,工部能解决,也给后院一个交代,子民效忠的不是青丘,无法挑错,也解决青宫与怀明阁的人手问题,不能忽视的是子民在初次见识青丘的太平与思想,再加上由凌潇代表青丘算是拯救他们重见天日,感动之情与心中那只是听闻过的青丘险恶而交横成的复杂情感,只会在最后变成强者心中对青宫知遇之恩的感激不尽,变成子民看到君主治理有方回想秘境中黑暗日子的庆幸与荣耀,而我既是青宫宫主,又是青丘女君,后院看到此景只会一番夸奖,就算我从头到尾都认为青丘先祖将原下界子民封印在秘境是件错误,后院因为一句话真正悔过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我是青丘亿万年以来再进一步的希望,呵!怨恨之情,何从说起?最终,他们只会看到我与他们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有多么的正确,又哪来的矛盾呢?这问题一问题二不就解决了吗。我这么做不会被说不地道,解决问题的前提是后院代表认错了。
至于问题三……
直到夜间,月上柳梢,逍窈才急赶慢赶的来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因一件事等到快睡着了,一阵细微的风声突兀的吹过,我用力伸展身体,坐着这么久,腿都快僵了。
打起精神先一步询问道:“回来了,见着白焚了吗。”我的心情似乎根本没有受到早晨与悠禅见面的影响,依旧是那么随意。
她出现在我眼前,曾经一头惹眼的深红发色已经变为深褐色,扎着小辫子。没有先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吊儿郎当的故作埋怨道:“这是几天不见,感情淡了,怎么都不想着去找我?”叹了口气,停顿一会,说道“没有,但他给我留下了东西。”
她微微弓着身,与我对上眼,将青宫子弟人手一块的令牌拿到我眼前晃了晃,那是属于她的,我交代白焚代我转交给她,看来白焚是先投身于青丘的建造工作了。
“我怎么知道你来的这么慢。”
她伸直腰杆,眼球低溜的转了一圈,像是在翻白眼,双手叉着腰:“那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呢?”
“我帮你打点好了,用一百年时间去魔界坐上魔尊的位子。”我又狐疑的问了问“你应该不会想着用我们的关系走后门吧?”
“没有,你就看着我光荣而归。”她朝我伸出手,挺有眼力劲,我搭上她的手顺势而起,稍微理了理衣袖。
她也就顺着搭着我的肩:“所以你不请我留宿了吗?”
“可你看都这么晚了耶。”
她歪头,朝我那颇有些不修边幅凌乱的长发看去,剑眉一挑:“说实话,你多少个晚上未眠了?”她依旧拉着我的手将一个小小的呈椭圆形的像是晶体的东西放在我手心。“顺路捡的,好像就是一个独体变型的小玩意,剑啊刀的都行,就只能化作冷兵器。”
“我知道。”
“你给他取个名字,此物就是你的了。”
我抬起头,目光转向逍窈:“你是想着我给你了那么多东西,你要还礼?”
她点了点头:“你送我的东西是挺多的,有些是你的私人财物吧。”
我展颜一笑:“那我不客气了。思槐,化簪。”手中顿时出现一把长八寸的青玉簪,就只是一支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簪子。利落的束起碍事的白发。
“你可以晚几天再走,不过,现在我是该走了。”
“怎么我一过来你就走呀?”
“本来最后一件事就是等你过来,你若是晚回来几天,我也不建议最后放松几天。”
说完,我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站,万驼山,韶烟的埋骨之地,三个月我都会待在此处,也算我为数不多,最轻松的三个月。
中天银盘月华湘,凄凉天街雪霜洁,慈悲萦怀,至此诉细幽思。
日夜兼程赶到万驼山山脚下,我穿着缥碧立领大襟宽袖长衣,外搭一件赭石毛绒半袖裘衣。
万驼山是仙界名扬千里练灵丹圣药的百草发源地之一,自然,也伴随着危机与局限,就比如这的冬季日长,相比青丘更加干燥寒冷。
果然,又是大雪天,狂风呼啸,毫无预兆,冰雪呼呼往脸上吹,落下又融化,在脸上结成冰晶似的冰甲,冰甲只存于一瞬,还是像不欢迎我这个外来客。
还不等我抵挡风雪,在睁眼时就已经出现到了一个温暖适宜的地方。
还是这副经历了数万次的场景,一样的为了拿到神界遗落万驼山神器的目的,这次我决心玩个反客为主,只是在进入正题之前,还有万次不变的开局。
周围漆黑一片,倒是与天道初创世界那会的氛围有点像,只是这次世界中心的光源不是我,而是这么个扭曲现实,制造幻觉,放着声响的不规则小光球,暖黄的光芒也没有那么强烈。
我熟练地捂住耳朵,虽然神听声不是通过耳朵,我此举也只是为了引出‘下文’
只是光听着就想象得到画面,忍不住无声地为声响调配画面,而感官也是随着声响体验:满是不甘,脱离的吟语:“太乱了,有什么对不起大家的,我来生再还。”小小声的,还是被她听见,耳边一阵嗡鸣,以至于当时的我听不见她喊的大声。
马苏银字字泣血,呜咽地才说完一句话:“谁要你还?我不要你还,我不要你走。”
我欠他们的的确很多,即使做过什么大家都明了,我还是要因为结局在一次又一次的做一遍,这天下恐怕也没几个侥幸没被我当做棋子的。
也曾怨恨过自己,昔日的情感,如何还,想过,没用,黎卿恨我无情,说出一堆大道理,想到黎卿没有记忆的轮回,只会更恨她,而无半分愧疚,她不也无情,我死了九次,哪一次见她掉过一滴泪,我几次创下的丰功伟绩,被她几百年就毁了。
“多少个日夜,我算了多少个结果,却殊不定主意,我不知道把你们牵扯进来是否有违本意。”
忽然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唉声叹气:“有时真不知道是空间错乱,还是本该如此。”管控幻境的‘神’,有时必然也会被幻境反噬,而不辨真假。
突然,它似乎在黑暗中发现了什么,惊奇地问道:“你不是神吗?为什么要捂耳朵?”
这就是所谓的‘下文’了,若是不改变什么,它或许会让我一直在这听下去,以达到让我心智紊乱的目的。
画面扭转,一阵眩晕感传来,我极其配合的失去了意识,其实在幻境最多也就造成一些精神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