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某角落的神:“据说青丘那位被邪祟附身,做出许多荒唐事。”
某角落的神2:“可不是嘛,看来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啊,随随便便被暗算,青丘落到她手中,可真是倒大霉。”
现如今凤族还不知自己大势已去,为此等‘不利’我的变化沾沾自喜。
小半月之后,天君派遣麾下七十二天尊之一的神尾万缭天尊持不尊礼法之罪将我抓捕,倒不是下来青丘。
我腹诽道:不愧天君,五亿岁白活了,这么个罪,派遣一位天尊缉拿我。
只见逍窈神情淡淡,即使眼蒙白纱,白衣也在她身上硬生生穿出破碎感。
阿姊并未出现,也好,冒然出现坏计划。
在九重天地牢,某位……根本不认识的不起眼神的‘严刑逼供’下,我表演了一段‘人格分裂’主要是铁链太冰了,双手被大绑着,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眼上也没蒙住任何。
这里是天君掌控的神域,奋起反击只会使我更加狼狈,不如蒙住他的眼,四两拨千斤。
只见我瞳色忽白忽红,向他们展示了一番什么叫腹黑与可怜并存,到之后逍窈看我演的越来越激动,干脆罢工从我身体里飘出去,就站在旁边双手环胸,感慨道:你是怎么用一种笑,笑出两种感觉的?明明上一秒可怜落泪,嘴角挂着坚强的笑,也是这样,怎么下一秒就这么疯。
逍窈剑眉狂跳,一言不可置信微张着嘴,不仅是她,旁边审问我的小神仙都被吓得后退好几步,我这一番表演倒不至于说成阴暗的爬行,这更像是一种诡谲的艺术,伴随着铁链清脆哗啦声,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镜魔。(镜魔是魔界最难缠的一种魔物)
之后他们不说都不行,那些造谣成了真,我已经能想到凤族现在是有多么猖狂,或是我已经看到,同样的也看到天君与阿姊商量如何针对我做出下一步。
逍窈走上前,我急忙制止:别动,我还在演,别让我分心,天君再看。
突然,我面色难看几分,吐出一口鲜血,嘴角愣是一点不敢带笑,我用幻术幻化出血红色眼瞳,神情痛苦,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我本身有威胁。
逍窈不忍又带着震撼出声:这么严谨吗?
回应他的只是沉默,我本想隐藏实力,衿婪不让,怕是上一次的惨案让她留下解不开的心结。
而我早已在青丘乃至神界设下精神界,众神的一举一动,我看的清楚,不乏会累些,又有傀儡源源不断助我,输?不可能,两界大陆是天道的地盘,但如有违抗天理者,这也不妨是个保护罩,结界随着大局发展,范围也会越来越广阔,直至包围整个万界大陆。
这时的我看似已经昏厥,逍窈: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我悠悠的回复她:我这种做法什么用意凤族应该已经察觉,一直留在暗处的凤皇也该出来了,再让众神狂妄一会,假借正义之名,先把我伤了再说。
逍窈:你不是怕痛吗?还对自己这么狠。
听完她这句话,我脸上难过几分,身体微微前倾,又有要吐的迹象,就像使劲浑身解数,朝那唯一偷来光亮的铁窗看着,眼中没有一丝愤怒,而是万分悲伤,嘴里无声呢喃,显得是那么无助,又捶敲脑袋不动。
神虽不能读神心,但大致看出内心情感还是会的,毕竟天君有五亿年修为,得提防。
所以我把自己弄得受内伤,心中也完全在演戏,对面那亲爱的阿姊啊,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你是否还坐得住看我如此受累呢,当然这都是演的。
逍窈:你的演技了得,看向我这边时,差点被你吓死。
我稍有些得意:那是当然,不过代价挺大,这种感觉演着真累,痛的要死。
逍窈:别把自己的伤痛当成一把刀递给别人,更何况你这样自投罗网。
她的语气像是打开新大陆大门,从来没见过像我如此不要命的我回曰:只要万物皆有本身长处,方可利用,要想骗过众神,就先骗自己。
而这些表现换一个人看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情感。
一心二控这种最基本的人都会的技能,我能不会吗。
阿姊,不枉我费心机在你面前装了那么久开心果,还有天君,第一次谈合作时,他分明一脸笑意,十分认同,连试探都不想继续,怎么能不引起我的疑心,他也根本不相信什么天下太平,只把我认作为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蛙,想把我当刀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也不会动动脑子,哪怕费点神,让我心甘情愿服从啊。
远在九重天宫的黎卿与天君通过冰镜看见郁焱系列演技,曾多次回避视线,又看了上去,终于在我最后一次垂下了头,她不忍心再看下去,想要冲出九重天宫,被天君喝止住:“万一这是她的缓兵之计。”
“缓兵?焱儿向来单纯,哪来的兵?她演给谁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的慌。”
黎卿甚至连头都没转,大跨步走出九重天宫。
天君想说你的权谋都学到哪去了,可他实在不好降级去吵架,寻思着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就放任黎卿的举动。
郁焱目睹这一切,心中想着:闲的慌?闲的慌!
逍窈并未离开: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我思索一番,无比肯定:你用我这副神体,状似发狂冲出牢笼,众神要拦你就自己看着办。
逍窈不可置信,一脸我抛弃她,把她当刀使的样子,声音都拔高三分:你……不靠谱,简直……
我恨铁不成钢,没等她说下去,语气快速:坏的是我名声,痛的是你自己,名声坏了无所谓,计划要是没成,我不介意开号重来,把剩下的烂摊子堆给你处理。
逍窈:你无赖,我都没嘲笑你现在狼狈的样子。
我:此次过后,你便以凤玖的名义回青丘。
逍窈:呵。
下一刻,我与逍窈互换位置,她替我暂时接管此神体,我则以灵魂状态出现在她刚刚那个位子,抬脚便要飘走。
逍窈的声音有些慌张,连忙询问:哎哎哎,你去哪?
我像是想到什么,嘱咐道:做的别太难看,毕竟我也要脸,去哪你就别管。
「希望我不在时,不要东窗事发。」
我双手附后,广袖重重垂落,灵魂状态的我尽管是神也看不到,穿过铁墙,门外的两个守兵手拿长枪,笔直站着,个高也帅,我飘在他们面前,细细打量其中一位面容,心里有了计划,语气似玩笑:早晚把你们都变成我的傀儡。
来到直接与仙界联系的诛仙台,边缘,此处蕴含天地混沌之力,能灼烧神的心魂,倘若我就这样跳下去必定被烧死,然后挫骨扬灰成为这诛仙台的一份养料,但在神眼里开挂的天道就不受任何影响。
我挥出左手,一股神秘力量搅动神界九重天,从我的左手指尖开始变换,从左到右直至我的容貌身形发色改变,小孩容貌总是没什么杀伤力的,现在的样子就如同长大后的天道,那股力量顿时引来数位驻掌诛仙台的小仙,在他们眼里是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也没想理会小仙去通风报信,闭着双眼,左手轻抚凹陷下去的左眼部,两指间留出一缝,慢慢下滑至脸庞,如果没有衿婪用神咒封印,我的左脸不仅会很难看,恐怕哪天想起都会致我心神不宁,迁怒无辜,所以我现在的左脸是有种异样的美,并不难看,我倒是特别喜欢。
施法用障眼法让左眼球暂时出现,不管是眼白还是眼瞳都是不纯的玄黑色,双眼缓慢睁开,在我眼中看到的是不屑与一丝疲惫,而那一丝疲惫在他人眼里看来是浓浓的天威,不敢触犯。
转身看向围在诛仙台的一众神仙,我面无表情,心中却升起一丝玩味,想着逗逗他们,动了动意念,突然,上空一声巨响,朝诛仙台劈下形似天道雷霆之怒,这架势还以为触犯天条或是哪位正在渡劫的神仙,围在诛仙台的神仙们快速做出反应,一同做法,设出屏障,闪电劈下在诛仙台边缘处,正好是我站的那位置,而我已经在闪电降临时跳下诛仙台,划过面庞,照亮我的样子,众神看个真切,惊骇万分,那一眼真容,足矣让他们回去做个噩梦,虽然神没有梦境。
再次睁开一黑一白异瞳双眼时,正是黑夜,白发随风往后飘,丝丝缕缕被双肩挡住,左脸似有金线沿着黑色神咒描边,一闪而过,我站在一处屋顶上,映入眼帘便是夏酩姝被火烧致死的地方,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凡间流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仇不报非君子,我找不到那三位踩着夏酩姝尸体飞升的卑鄙小人,就找他们的后代子孙偿还吧。独特的嗓音丝毫不带情绪,垂眼看着下方再普通不过却又能与人类分别开来的凡人,‘眼盲心瞎’的凡人。
“锦鑫。”
一位穿着深绿色小菊旗袍,黑色卷发大波浪的神律出现在屋脊正脊另一末端,唇不点而赤,步伐同猫向我走来,右手戴着一串各种檀木做成的手饰,左手上拿着珍珠与金子制成的手持,像拿烟斗,双手环胸。
这位是掌控邪念的锦鑫,钟爱白桔梗,嗜好杀戮,精神…有些时候不算正常。
另一位神律不请自来,操持着一口很假的老气横秋。
“天渊之巅不支持父债子偿的啊,主上。”
锦鑫一开口便是正宗的老南京腔,说着:“那是他们的祖宗无能,绛翊,你管的太宽了吧。”
她的嗓音极具魅惑力,嘴上是对绛翊的埋怨,语气却丝毫看不出不满。
那位坐在屋檐处的便是绛翊,一脚抬起,手臂搭在那只脚的膝盖上,手掌戴金甲有规律晃动,发出一道道冰块碎裂声,一头冰蓝色短发,黑色眼瞳,容貌似冰般冷酷,同色系蓝色劲装铁衣,脚踩铁鞋。
“他们那边,似乎不需要你。”
绛翊未觉不妥:“主上,主三界本就有我掌控的那一份,恰巧看到您,便来了。”
“擅离岗亭,果然该罚。”
自从‘梦魇’来到主三界,原本替天道看管万界大陆上界的神律就开始放假,似乎早已放弃这片蛮荒之地。
‘梦魇’就是被我降下惩罚的天仙。
锦鑫的腔调已经恢复正常,轻笑一声:“是哪位在挑拨离间啊?又是那位吗?”
绛翊的姿势是帅,这回倒有些下不来台,只得摆出一副正义凛然,不畏强权的模样:“恕我多言,属下只是怕您会懊悔。”他说这话像是迫不得已。
这俩你一言我一语,很容易让人怀疑天渊之巅是恶势力,怀疑我善人的名头都是偷来的。
疑心在偷,而不在善。
“是啊,干父之蛊。”
好像一句干父之蛊怼着他无话可说,绛翊没在说话,即使我不转身去看他的表情,即使我闭着眼,也知道他是如何想,这就是天道的能力,要说天道创造,这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天道的幻想,若是天道降下惩罚,人类那些道德伦理不过在浮云之外,可天道……天道仁慈。
我叹气一声,满满都是疲惫,忍不住扶额,下一秒凭空消失,身后那二位也随我跟去,御空中只留下一阵铃铛脆响声。
再次出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坐在木制轮椅上,伪装成腿脚不便的普通村民,服饰与容貌不变,绛翊在后边帮我推着轮椅,锦鑫早已不见踪影,这时的仙界热闹非凡,空旷的广场处,篝火旁围着许多人,极有默契的在跳一种怪异的类似于白日祭天做法的舞蹈,到处都有孩童的笑声。
看到人群中一位身穿绿色常服的小孩与一位穿着粉色留仙裙的小女娃并肩而行,嘴角挂着天真的笑容,而刚刚还有一位身穿蓝色服饰比那两位孩童都大一些的小孩正在往家的方向跑,而那一家,正好是锦鑫实行杀戮的地方。
“走吧,三家,一家,都,不能,少。”
我们后一步从正门进入三家之一的天家,早已火光冲天,鲜血与尸体铺满庭院,还有几声哀嚎与求饶,锦鑫手中手持替换成长剑,毫不留情甚至带些兴奋朝院中的人们杀去,给他们一个痛快,作为天道生活在我创造世界里的生物,特别是人,我会知道他们平生所有的经历,那位往家跑的小男孩,名叫鸪然,天鸪然。
我进这院已经有些时候,锦鑫站在庭院中央,剑尖在滴着血,终于结束杀戮,身上脸上均沾了血,一手掩面,另一只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并不是害怕,朝向天空,呼出一口浊气化作丝缕红雾,而后又朝着我笑,像是在求夸奖。
一道小声惊呼,我们齐齐向我的左边看去,而我的目光从正前方地上尸体转到左方,始终垂着眼眸,轻轻眨眼后又掀起眼帘,细微的动作,双手相交搭在大腿上,背靠轮椅,面上一丝疲惫,更多是无所谓,冷然淡漠地看着月光照映下红色柱子后面的两个小小影子,左眼中藏不住的邪恶无情,我能感受到他们心脏剧烈跳动,是那位小女娃从后门跑来,却发现满地尸体,惊慌中嘴被捂住,是那蓝衣服的小孩。
锦鑫又转向我,眼神示意:要杀光吗?
我正了正头,左手朝空中一摆,闪电划过天边,照亮满院尸骸,却没有发出巨响,我示意锦鑫与绛翊去往下一家。
猛然间一支无声箭朝我射来,绛翊察觉,松开轮椅,转身冰冻神域在手中瞬发,开启战斗状态,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之下处,食指金甲与箭触碰间,那一支箭瞬间冻结,化作冰茬掉落在地上,我与锦鑫却没有丝毫神情的转变,看来并不是很顺利呢。
锦鑫:主上,要怎么做?
我丝毫不慌回答道:你去把剩下两家解决,刚刚那两个小孩留下,还有一位穿着绿衣服的,我想,天命之子可以诞生了。
又几支无声箭射来,这次绛翊召出冰盾,却遗漏其中一支,可那支箭径直穿过我的身体,并未造成任何伤害,我脸上还是一丝笑容没有。
抬手,设下结界,与绛翊说:“别管了,走吧。”
绛翊:“不需要找到他们吗?”
“会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