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为大宗师的可能性

洪河杀人了。

前世今生第一次。

他以为自己会很害怕，毕竟他才只有五岁。

可此时，洪河却很平静。

身处的人世不同，真的能改变人性。

这个世界的人命根本不值钱，连一个五岁的娃娃拿着刀取人性命之后都没有感受到一丝悲悯。

只是觉得很惊险。

真的很惊险！

今日若稍有差池，倒在这儿的就是自己了……

呼啸的夜风吹起了院中沙尘，半截被砍落灯盏随风落在洪河脚边。

稍安的心来不及半点儿喘息，洪河忽的发现门口还有一个人！

这下是真完了！

洪河能对付一个人已是运气取巧，再来一个，真是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了。

而此时出现的人不再是敌人，而是等候一个晚上的老爹洪四庠。

来人背光，看不清楚，只是佝偻的身影有些像。

“爹？”洪河试着喊了一声。

佝偻的影子微微晃动，像一具即将散架的骷髅。

洪河上前，凑得近了才认出对方，又更快两步扶着老爹手腕。

这一碰不要紧，洪四庠的身子像是终于找到了靠山，直直地向着洪河侧倒，全身力气都压在了洪河身上。

“好烫！”

洪河吓了一跳，洪四庠这一把老骨头跟烧红的铁一样滚烫，身体四周还有淡淡烟雾环绕，不知经历了什么。

回到房间，洪河把老爹先放床上，他又不会医术，更不知病因是什么，只能用帕子打湿水来给洪四庠擦拭身体。

借着微弱的烛火，洪河看着洪四庠近乎如炭灰一样的身子，皮包骨头瘦得能被一阵风卷走，真的已经看不到肉了，连给他擦拭身子都要小心谨慎，生怕他经不起自己稍微的一用力而断了手脚。

“怎会这样？”

洪河搞不明白，洪四庠的伤势触目惊心，干枯的身体表皮还有无数细密的口子，像是被细小的刀子千刀万剐过一般。而且身上似乎还有一层极其稀薄的真气？

霸道真气！

一瞬间，洪河忽然明白了。

今夜承受四顾剑倾天一击的人是老爹啊！

但尽管是九品上，但老爹有实力接下那一剑吗？

如果面对的是那一剑，老爹伤成这样已经是万幸，至少还有一口气在。

“咳咳……”

床上的老人忽地咳嗽起来。

洪河扑在床边，小声问：“爹，你还好吗？”

“儿子？你……你怎么来了？”

“先别说这个，孩儿能帮爹做点儿什么？”

“无妨……无妨……爹只要休息一夜就好了，你……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皇宫中不要乱走动。”

“爹！”

稚嫩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上次分别已有两月多不见，再见时，这老太监咋变成了这幅模样？

洪河是不怎么喜欢这个老太监，但也不想看他如此可怜啊！

这不是故意来赚自己的感情吗？

“您老能不能聪明点儿？就算是皇命难为，您也不能真去拼命啊！对方可是大宗师，您又不是！”

“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孩儿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能不能不要那么愚忠？您都当一辈子打工人了，到老了还这么拼命，年轻人干啥去了？难道庆国就找不出一个真正的大宗师？”

“打……工……人？”

“哎，咱的意思就是说别拼命了，处事圆滑点，打不过就跑啊！”

洪四庠似乎有点儿理解洪河的意思了，苦笑一声：“人在其中，身不由己，哪儿是你说跑就能跑的？”

“爹是有顾虑，是背后有人在牵制着爹，让爹不得已豁出性命？”

洪河心知肚明，老爹是碍于庆帝在背后支撑，他若不去拼命，便没法跟庆帝交差，四顾剑不杀他，庆帝也会杀了他。

只是这些他不能说，一旦暴露自己知晓这个世界的格局变化，以及各种大人物的秘密，肯定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洪四庠以为儿子胡乱的话戳中了要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哎，算是吧。”

“如果真有人威胁到了咱们，咱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要反抗！不能甘愿沦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反抗？”洪四庠艰难地笑着，“这天下有些人是没法反抗的。”

“那大宗师呢？如果爹能成为大宗师呢？”

“成不了的，爹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大宗师了。”

“谁说不行？”洪河坚定道，“您有尝试过吗？这五年，孩儿从未见过爹展露功夫，没见过爹练武，证明爹根本就没有去尝试。大宗师也是人，他们能成为大宗师，那爹为什么不行？”

洪四庠本来想笑的，成为大宗师，可不是靠努力，靠尝试，靠拼命就可以的，这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结果，天下数万万人中就那么四个，他洪四庠已经太老了，已经失去了成为大宗师的契机，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洪四庠嘴角刚刚扬起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自己的孩儿目光灼灼，坚定异常，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真的相信一切皆有可能，他也真的相信老此残躯亦有破茧成蝶时……

洪河的确有信心。

因为洪四庠修炼的也是霸道真气。

只要修炼霸道真气，洪河就知道如何成为大宗师！

在原著中有大量笔墨来描写修炼霸道真气的关键。

想要成为大宗师，必须修炼霸道真气上下两册功法。

且要在合适的机会废掉经脉，释放全部霸道真气后再以霸道真气续命。

由此就能突破经脉对霸道真气的限制，拥有无穷大的真气储备，从而达到大宗师境界。

原著后期，主角范闲曾有一次散尽真气的时候，却因没有得到庆帝的真气保护，尽管用天一道心法恢复，却失去了成为大宗师的机会。

这一世，洪河机缘巧合下正在修炼霸道真气。

他自觉没有那个本事快速到达九品巅峰的实力，但在未来，他有能力给别人输送霸道真气。

只要得到霸道真气的上半部功法，让老爹修炼至大成。爹再散去功力废除经脉，自己补上关键的一口续命真气，岂不是让老爹集齐了成为大宗师的所有条件？

与其让自己成为大宗师，不如培养老爹成为大宗师。

洪四庠有六七十年的功力为根基，肯定要比洪河的机会大。

而且，洪河现在更希望看到洪四庠成为大宗师，他不想见到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继续沦为庆帝手中的提线木偶。

这是他的养父啊！

他的人生应该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