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会走路的尸体

雨后的秋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阳光和煦，透穿灰蒙蒙的雾，撒在了刚被雨水滋润过的白沙街道上，无论是街边的银杏树，又或是白墙红顶的小公寓，都被温暖的阳光镶上了的一层薄薄的的金边，熠熠生辉。

这么好的天气在雾都十分难得，灵感枯竭的小说家奥菲决定出去走走。

他走过熙攘的街道，穿过孤僻的小巷，越过华丽的木桥，来到了一个存在感并不怎么强的小树林里，也不知怎么的，奥菲总觉得这里很熟悉，似乎是一个女孩的约定，而这个约定被藏在了记忆深处。一有时间他就会来这里，这让他感到温暖。

“爱丽丝。。。”奥菲看着那成堆散落在地上的银杏叶，喃喃自语。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又是这个名字。虽然他并不知道经常无意间出现在自己口中的“爱丽丝”是谁，但每次有十分期待她的回应。

“谁叫我？”这是一个沉稳的女声，来自树林的深处。

听到这个回答的奥菲先是有些诧异，抬头望声源处望去，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穿着得体，扎着干净整洁的马尾，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练。

这位女性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沉稳与奥菲记忆中的女孩所重叠，此时他的脑海里只充斥了一种声音“她就是爱丽丝！”

而那双充满坚毅的眼眸，也在此刻望向了他

“是您在叫我吗。”爱丽丝挑眉。

“你真的是爱丽丝吗。”奥菲有些不相信，那个日日夜夜出现在他梦中的女孩，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

“如假包换。”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先生，这个搭讪方式有些过于老套了。”

“真的！我每天晚上都有梦到过你！你真的，太。。。”才华横溢的小说家一时竟词穷了。

“您也很优秀。”爱丽丝微笑着夸奖奥菲，随即又到：“您就是奥菲先生吧，我看过您写的小说，感觉里面的案件十分有趣，侦查过程也十分细致，就像亲身经历了一样。”

被心爱的女孩夸奖，是一件十分炫酷的事，更何况那还是他十分拿手的一件事，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奥菲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二人越过了华丽的木桥，穿过了孤僻的小巷，走过了熙攘的街道，从天南聊到海北，又从三味书屋聊到百草园。

“我们有许多共同爱好诶。”爱丽丝说完便对奥菲展现出了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是啊，那我们能。。。能抱一个吗。。。”奥菲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了，了不起的小说家。”爱丽丝笑着回答到，随即便主动抱住了他。

此时，一缕阳光照在了他们身上，很美，美的不真实。

“你身上好香啊。”在拥抱的时候奥飞闻到爱丽丝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嘴巴就说出来了。此时他万分的后悔，害怕爱丽丝将他当成变态。也正是因为这份后悔，让他错过了爱丽丝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啊！”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人群也彻底炸开了锅，发出尖叫的女人跌坐在地上，她今天只是过来取钱，然而唯一的取钱机的门却打不开了，好不容易打开之后，取钱机里变直挺挺的跌出一个死相及惨的男尸，女人又持续尖叫了两三秒后，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旁的开锁师傅想上前将她扶起来，但自己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

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见此情景，奥菲立刻冲进混乱的人群帮忙，而爱丽丝则是混入了人群，离开了这里。

—————————

收到求助的警察很快便带着克洛伊和奈布来到了白沙街，将现场用警戒线围了起来。

“这是这个月死的第七个人了。”克洛伊语气凝重，随即神色不悦地看向站在一旁羞愧难当地警官，一字一句道：“威廉队长，这下您还要拦着我调查此案吗。”

奈布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他看着那个克洛伊说一个字，头就往下低一分的威廉，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他一个白眼。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就因为在前段时间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刑事案件，便开始膨胀了起来，先是私自收回了侦探团侦查破案的权利，还心高气傲的回绝了团长克洛伊好几次的登门拜访。

更是在白沙街有人殒命的情况下，不给侦探团死者的尸检报告和调查到的线索，这摆明的就是想要自己查案然后独吞这份功劳，结果就是人已经死了七个，他却还是没能调查出个所以然。

“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以及对侦探团的态度向您道歉。”威廉神情落魄，向克洛伊深深地鞠了个躬，又到：“以后你们随便使唤我。”

见平时高高在上的雄狮，终于向自己低了头，克洛伊满心的郁气散了些。

“谢谢威廉警官的配合，不过我现在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前六位死者的尸检报告以及您查到的线索。”

一旁的奈布也没闲着，他上前仔细察看着尸体，将他的判断都说了出来：“死者为男性，年龄在40到60之间，脖颈处的大动脉与腰腹处都有较为明显的伤口，应该是死于失血过多。”说着说着，他不经意间想到前几天的晚上在小巷里遇到的那个Monster，看见一旁的年轻警察将自己说的话记录在了本子上。他有些踌躇的走到克洛伊的身旁，正要开口，她便将他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你怀疑是他对吗。”

奈布怔愣了片刻，点头，补充道：“或许都是他，如果作案手法一致。”

克洛伊有些欣慰：“我赞同你的说法，作案手法一致，那么凶手或许就是同一个人。”突然她话锋一转：“但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至少我们得知道案发地点在哪。”

一旁的威廉突然插话进来：“这也是一直在困扰我的问题，凶手究竟是在哪行凶的，我也不知道。”

“你探查过哪几位死者的家吗。”克洛伊问道。

“查过的，可是所有死者的家里都十分干净整洁，不像是作案地点，所以我就没细查。”威廉有些心虚。

见他这样，克洛伊十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那尸检报告呢。”

“这。。这个真的不怪我，圣心医院不愿意做尸检报告，他们态度太强硬了，我也没办法。”

“那死者周围的邻居呢，调查了吗，问过他们看到凶手在案发当天进入过死者房间了吗。”

回答克洛伊的，是死一样的寂静。

“呼。。。。”克洛伊深呼吸着，努力的克制着想将眼前这个人锤扁的想法，“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将这七位死者的住址告诉我，时间还早，我要一一去调查。”

威廉急忙像一旁一位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年轻警官上前道：“请随我来。”

说罢，三人扬长而去，徒留威廉和剩下的警察面面相觑。

“威廉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将尸体带回圣心医院进行尸检！蠢货！”

“可是圣心医院不是不收咱们的尸体吗。。。。”

“那你想让他在这里被风吹成尸干？或者你将它带回去，让他在你睡觉的时候陪陪你？”

“那还是算了吧。”

“那就赶紧行动起来。”

“是！”

—————————

时间就像山川上湍急的河流，飞溯逝去。原本洁白的云朵在此刻变成了一抹鲜红的晚霞，挂在天边的各个角落，像是在昭告着太阳的谢幕。

天色渐暗，不论是街上、桥上，还是本就没人的小巷子里，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雾都的人们都遵守着恶魔给出的规则，因为黑暗的夜晚是他们的主宰。

只有两个人影像那忙碌的蜜蜂，在街头小巷井井有序地乱窜着，他们已经侦察一下午了。

二人分工合作，克洛伊负责侦察七名死者家中的状况，排除一些情况不大的案发地点，奈布则是负责询问向死者的亲朋好友和邻居询问一些死者的基本信息。

看到太阳渐渐落山，他们这才在约定好的木桥前停了下来，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奈布看着克洛伊乱糟糟的发型，笑着到：“你先说。”

“现在不是嬉笑的时候。”克洛伊语气严肃，将被她的手攥的皱巴巴的六张医院检查单递到奈布眼前，“尸检报告虽然还没下来，但这六名死者生前都去过圣心医院拿过药，并以一顿两颗一天三顿的标准服用了一个月。”

“而且我是在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地方发现这个报告单的，是问哪个正常人会将正常的医院报告单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将死者在家中杀害之后藏起来的，他就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他在试图模糊他的作案地点。”克洛伊一口气说完这么多，便开始咳嗽。她跑了一下午，呼吸道黏膜传来了阵阵刺痛。

“他在某种意识上做到了不是吗，这六位死者的年龄相仿，皆在40到60岁之间，有男有女，且都在白沙街疯人院工作过。”奈布一边轻抚着克洛伊的被帮她顺气，一边继续有理有据地分析着：“或许这个杀手与这个疯人院有仇呢。毕竟当年的疯人院可是干了不少“了不得”的事情呢。”

“哼。”克洛伊冷笑了一声，平复了一下呼吸：“或许二十多年前的那颗毒瘤现在还没除干净。”

“再回到刚才那个话题，如果真像你说的，凶手是在死者的家中作案，那么一句尸体是怎么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取钱机并将门反锁呢。”奈布有些疑惑，对于克洛伊给出的作案地点，他还是不太相信的，尸体怎么会走路呢？

“是啊。。。尸体怎么会走路。。。。”克洛伊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突然，她脑中闪过了一个模糊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