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疯了

灵仙宗宗门……

此时做完任务，回归的仙鹤嘴里叼着灵草在山峰间飞行，低头看去，灵仙宗雨雾缭绕好似仙境。

远看，眼下重峦叠嶂，灵气汇聚成几座高大威严赫赫的山峰，此景，犹如眉飞色舞的水墨纸花。

令人暗暗咋舌

近看，庞大的山峰却像宛如几个威严的巨人站在一起，别具一格的都低头俯视渺小的蝼蚁

那种血脉上的压制令人窒息但又让人心驰神往，血脉喷张！。

而云朵在山峰间穿梭，灵气环绕，若有似无，将天空都染成了蔚蓝色，宗门里喂养的玄鸟都似喧嚣起来，冲着天空鸣叫，频繁给这宗门里曾添了几分仙气

山下林中开了灵智的神兽，都陪着自己的契主，开始训练，修为负荷式慢慢增长

看着繁华的正派宗门，这个地方就是所有修仙之人，梦寐以求想要待的地方。

如此便是灵仙宗的门派风格。

可有一个人却不这么认为，她只想逃离这个关押她的囚笼。

只见山峦之间，飞舞着许多穿着弟子服饰，腰带配饰灵仙宗弟子腰牌的年轻男女修士。

此时这些人，行色匆匆的往那满是紫竹的山峰靠近。

:“哎，诸位，你们听说了吗？空缪峰的大师姐，褚瑶。竟然与魔修勾结，伤害了空缪峰的小师妹。现在证据被发现，仙痕尊者正在大殿审问呢!”

那位弟子讲的眉飞色舞，好似他见过真有此事如此。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不会吧？！空缪峰的大师姐的为人，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她怎会做如此令人作呕之事，怕不是你听错了”

众人之中不免有人低声附和

:“对啊，褚师姐，待人友善……”

被说的人脸色肿胀通红，可还是反驳

:“哎呀，管她呢，你们去空缪峰看看不就知道啦！”

………………

此事被议论之人

“褚瑶!你目无尊长，枉念师恩，于他人危险于不顾，害小师妹再无修行可能，你可知罪！”

殿堂之上，大师兄双眼赤红的盯着满身伤痕的褚瑶，恨不得一剑杀之而后快。

褚瑶双手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艰难的跪稳。她目光呆滞看向大殿上仍不发一言的师尊。

心里委屈难过，错综复杂，嘴里的解释竟如同利刺般如哽在喉。

说不出一二

这时，堂上的人，终于将目光从茶杯上挪开，施舍般投去几分视线，话语却让人寒心无比

:“褚瑶，还不认罪吗？”

：“褚瑶，……何罪之有！”悲愤凄凉的声音仿佛要刺破天空朝着两人大吼。

话落，顿时殿内一阵威压裹狭着杀意席卷而去，如铺天盖地般全部尽数压向褚瑶。

褚瑶硬生生咳出一滩血迹，从不弯曲的脊梁也被硬生生压断，但她硬是一声不吭，双目猩红。

她看向他，看向养育自己的“亲人”。

修仙界的翘楚，曾斩杀无数妖魔，救下天下百姓的神明，修仙界万人敬仰的仙尊，“仙痕”。

她的……师尊。

心里，再一次觉得，眼前的人竟如此陌生。陌生到她想要逃离。

是的，她重生了，还是重开了两次的那种。

：“褚瑶，你身为大师姐，不仅不帮助师弟师妹潜心修行，反而嫉妒你小师妹天资卓越，与他人交好，怀恨在心，跟魔修暗藏苟且毁她道根，让她无法修行……你真让为师失望。”

褚瑶慌了。这些根本就不是她做的！即便师弟师兄厌恶她，她可当弟弟妹妹们闹脾气，也好比自己当做父亲的师尊厌恶要人心痛。

：“师尊，徒儿没有！徒儿给你解释……徒…唔，咳咳咳！！”褚瑶捂住腹部一口鲜血再次夺口而出，不给褚瑶任何解释的机会。

师尊冷淡的眸子冒着寒光，看着褚瑶低垂着头跪在大殿上。

:“师尊，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难道在师尊心里，小师妹比我这个你亲手带大的弟子还要重要，是吗？！”

褚瑶眸子里眼含泪水，眼睛死死盯着仙痕索要一个答案。

仙痕心里刺痛了一下，可一想到昏迷不醒的小弟子，心神像是被控制了一样。不由分说的黑沉着脸色，好像褚瑶的质问不能提一样。

：“冥顽不灵。为师为何不听你解释，你自己心里清楚。

现如今，星儿的道根已经被毁，急需一个和灵根相同之人的灵根，而本尊记得你和星儿都是木灵根……”师尊此话意思太过明显

褚瑶一听瞳孔霎时颤抖，心脏痛的呼吸都疼。

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可是徒儿的灵根可是变异木灵根……”

：“无妨，这变异木灵根，你用浪费，还不如给星儿用，等到星儿康复，为师会给你找更好的。”

:“可师尊，你曾说，弟子的灵根是独一无二的，世间上再也找不出第二根。……您难道忘了吗？”

仙痕眉宇间满是不耐，哪里还记得几百年前对褚瑶说的话

他心里现在只想挖了褚瑶的灵根，去救治小徒弟。

褚瑶见仙痕沉默不语，她知道，他再也不是她心里那个，小时候会宠溺温柔的带她去人间游玩，给她买漂亮衣服，买她爱吃的糖葫芦，哄着她修炼的师尊了。

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和师尊长的一模一样的谋生人而已。

也仅此而已……

大师兄看着眼前低垂着脑袋的褚瑶，以为会听到褚瑶拒绝的声音。

若是她敢拒绝，他便自己亲自去取。晾她也打不过。

结果半天不仅没有听到，反倒听到了褚瑶讥讽的笑声，只见褚瑶眼中诡异的闪过一抹红光。

殿堂上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眼前呆跪在地上的褚瑶已经变了。

：“哈……哈哈哈哈……凭什么又是这样……”褚瑶像是发疯了似的嘴里呢喃，眼角笑出了眼泪，瞳孔永远失去了聚焦，空洞无光的眼神，死气沉沉的看向大殿上高高在上的脸。

经历了那么多次的转世轮回，她拼了命的想要改变结局，改变师尊，改变师弟师妹们对她的态度，可是一次比一次惨烈.。

她永远比不过小师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自己就像是一个嫉妒艳羡的毒妇，开始去恨这个所谓开朗活泼的小师妹，可恨她会换来上辈子更加惨痛的代价，被万剑穿心，被丢到无尽深渊的巨口里，无助的被岁月蹉跎，直到坐化。

这就是一个漩涡，根本找不到出口。

她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几世的摧残和折磨，它早已破烂不堪，鲜血淋漓。

而本该想要再次想要跳动的心，又一次被人狠狠撵碎。

她累了，她斗不过这该死的宿命，她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到此刻才像是如梦初醒般想起。

所以她放弃了挣扎，用手硬生生抛出了内丹和道根，浑然不知疼痛。

两人没有料到她会主动硬生生的抛开身体取内丹和灵根，不用任何止疼的丹药。

:“我没有说要你的内丹”仙痕师尊疑惑的看着她。

褚瑶抓着头发，看向他，嘴角上扬，疯狂的让人惊诧。

:“以防外一，仙尊，你们要是再说云师妹无法结丹呢？我不可能再剖一次吧？”

仙痕突然听到褚瑶改了昵称，眉头微皱，略有些不满。

殿内沉默。

几人在想什么，其实都心知杜明。

殿内的空气降至冰点

大师兄看着她，看到她不再为自己辩解，而是一言不发，刨开身体。

双拳紧握，从身上掏出一瓶止血丹，怜悯般扔给褚瑶。像是在施舍一只小狗。

褚瑶冷淡的瞥了一眼大师兄嘴里说出的话让权衡青筋直跳

:“大师兄，不。权，师，兄。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大师兄权衡一愣:“什么？”

:“我讨厌自私自利，嘴上说着平等对待，心里却只有她一个人。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却忘记谁在为他付出，谁为他背上骂名，受世人唾弃。所以，我最恨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所以权师兄，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褚瑶指桑骂槐。好不痛快！

褚瑶说完，心下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缓过来，提着剑就要砍死目前的褚瑶。

:“褚瑶你想死，是不是？！哪怕你是我师妹，这次我也一定要当真师尊的面，教训你。”

褚瑶轻呵了一声，转身开口。

:“那我现在不是了。”褚瑶说着，冒着修为反噬的风险，毅然决然的捏碎了亲传弟子令牌。

在大师兄和一旁弟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褚瑶跪下来，冲着坐在长椅的仙痕师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一下比一下重。

却被仙痕师尊拦住。

:“混账!你在干什么？！”

褚瑶抬眸面露讥讽。

:“仙尊，看不出来吗？”

仙痕看到褚瑶眼里的疏离愣住了

感觉到身上的控制消失。

褚瑶说道:“这第一响，是多谢仙尊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和细心教诲。”

:“这第二响，是多谢灵仙宗，多年的培育之恩，掌门仙尊的看重。”

:“而这第三响，……是我褚瑶，为仙痕仙尊爱徒舍弃灵根，付出的代价，并保证不会再出现在灵仙宗的承诺。……从此，我褚瑶，便不再是灵仙宗大师姐，我与贵宗毫无关联。”

话落，殿中像是落下惊雷，赶过来凑热闹的外面弟子，和内门弟子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里面的褚瑶。

他们听到了什么？褚师姐退出宗门？！

还如此决绝！甚至捏碎了亲传弟子的身份令牌。

:“褚瑶!!”仙痕反应过来，简直气急了

:“本尊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想清楚了？！”

:“弟子从捏碎令牌开始，就已经想清楚了”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这身弟子服，也不该在你这个“外人”身上穿了。”

褚瑶面无表情的回到:“这是自然”

说着就将外面的弟子服脱掉，只剩下一件白衣布料，浅浅捶挂在身上

褚瑶看了一眼地上的灵根，果然，有些东西，终究还是保不住。

随即回过神来。再一次看向师尊，和他们，其中包括权衡，眼里划过一抹释然

内心想到

这一次，是我褚瑶……不要你们了。

不是你们……不要我了。

大殿之外，冷风呼啸，天空突然飘起皑皑白雪，好像在嘲笑她的无能。

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滑落，一滴一滴，滴在铺天盖地的白雪上，竟妖异般增添了几分艳丽。

像梅花一样。

褚瑶望着雪雾朦胧的天空发呆，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跟着雪花一样涌出，她看不到尽头……

：“老天爷!

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我？，我就那么好玩是吗？！

一次一次的……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伤害，真的好痛苦!，我真的累了!!，好累……好累……。又好痛……好痛！

求求你让我死的痛快点好吗？我真的……受够了……呜呜呜。……。我……求求你……让我……去死吧。”

褚瑶俯下身抱住自己，在无人的拐角撕心裂肺的埋怨着老天的不公，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一滴变成了晶冰。

约莫半晌，她麻木了。因为她知道，那该千刀万剐的老天爷，还是没有放过她

：“”从今往后，天上地下，我……褚瑶，不再信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

而在另一边

大殿内，仙痕师尊和大师兄静静的看着那个被主人亲手挖出来的内丹和灵根，静静的躺在那里。

而大师兄权衡也看到了那瓶自己扔给褚瑶的丹药，用都没用过的。大师兄手指微微蜷缩。

最后还是师尊仙痕忍不住开口：“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大师兄一愣，然后恭敬般回到：“禀师尊，褚瑶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祝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行走在空缪峰上。

期间，不少异样的目光看向她，对她的指指点点，她都只装作不在乎。

而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一只大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褚瑶瑶抬头望过去，就见小师弟恶狠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齿。

：“褚瑶！你害小师妹重伤昏迷还无法修炼。

你害众多弟子死在魔族手中，你个扫把星，为什么回来!怎么不去死啊？！”小师弟接着又说

：“你根本不配当我们的大师姐，不配成为灵云宗的弟子！”

一旁的灵云宗弟子此时也跟着附和。管她对错。

：“对！褚瑶她不配！”

：“褚瑶，滚出灵云宗！！”

：“滚出灵云宗!!”

:“……………………”

褚瑶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像是有无数苍蝇在头顶盘旋。

恼人的很。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让开。好狗不挡道。”褚瑶推开挡在身前人模狗样的小师弟

小师弟还想说什么，就被褚瑶充满空洞死寂的眼神吓了一个机灵。

没来由的开口：“喂，你不会……真的想死吧？”

褚瑶脚步一顿，没搭理他，转身便走，小师弟一急哪肯放她走？

一把拉住她的衣服，撕拉一声，衣服被拽了下来，入眼便是满目伤痕，鞭痕刀痕烫痕，这些还不足以引人注目，但要是说令人引人注目的是，可能就是她腹部那道约有十几厘米长的被剖开的豁口

众人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腹部的内丹和灵根已经不在了，有人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是也不好向本人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话，唯恐刺激到她。

小师弟愣愣的看着褚瑶，手里还拽着她的衣服：“大……师……姐，我”

褚瑶抬眸看着他，没有丝毫衣服被拽下来的羞耻感，只是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服，随着弯腰幅度偏大，伤口被撑开，血液像不要钱的往外流。

有几个心善看不下去的女弟子，想上去帮忙，都被那双生死看淡的眼神镇住，等反应过来，人早已穿好衣服，站那了。

褚瑶第一句话听的人耳根发寒。

：“既然你们都讨厌我，那好，以后都不要再叫我大师姐了。”

：“如今我没有了灵根和内丹，于你们而言，我已是一个废人，早已经不配待在灵云宗。所以，过几日，我会搬出去，离开灵云宗，你们大可以放心。”

小师弟:“大，大师姐……”

褚瑶看着他，从他身上看着那个影子，那个从前在她心里会甜甜喊大师姐的小师弟不在了。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心痛……

褚瑶帘眸眼里的猩红，转身便离开了，众人看着她瘦弱的身体被白雪渐渐淹没在雾里。

她变了……

这是所有人对她现在的印象。

褚瑶回到自己所在的山峰，面前是一个破旧不堪的木屋，杂草的院子。不过好在里面陈设都健全，也不至于让她冻死街头。

当年师尊让她挑选山峰时，她好的都留给了师弟师妹，唯独自己挑了个偏远寒嘇，还灵气稀薄的山头当做自己的住所。

不过现在倒也是享受了一般清静。

褚瑶看了一眼受伤的伤口，沉默一阵，将自己炼制的止血丹服下，才感觉手脚不再发冷发寒，脑袋晕晕乎乎的。

褚瑶看着手里的止血丹，唏嘘的笑了笑

当年炼丹得亏没有将所有丹药给送出去，还留了至少几瓶丹药留下防身。

褚瑶苦涩一笑，也没管伤势恢复如何。

何况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不会修炼，没有灵根的废人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在意她是否活着，就像是上一辈子……

自己的尸体被狼啃咬，腐败的血肉被乌鸦啄食，宗门里的人也没有人知道她死了，只知道埋怨她身为大师姐，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唉，不当了，……再也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