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市今天是太阳高照的一天,额外的,云朵稀疏天空还显得分外湛蓝。
早已经过了春风绿湖边的季节,可本应该绿意盎然的周遭现在看着灰蒙蒙的。
是绿色的树植表面上都挂着一层灰蒙蒙,只是没人想去猜想这一层灰是什么东西燃烧得来的。
...
这次已经是陈思思第二次走出这个船舱了。
这是一到了九点,外面就有人开始吆喝起来了,说着让恢复得能动的人先从船舱中出来。
陆陆续续几个出来的人中,陈思思因为高挑的身材一下子就把她自己显了出来。
可不比平时,在这种时候也只是多让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
面前的主理的人不是昨天睡在椅子上的大爷,而是换上来了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大妈。
陈思思往四周一瞥,又发现好几个带着同款红袖章的工作人员,看来船师傅们很是自觉的坐好了管理者的位置,而他们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们自己从岛上的幸存者中区分出来,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让工作效率变高起来,还是为了彰显他们刚刚获得的权力。
但也不得不说,和之前情侣他们激进的逃跑策略相比,度过灾难初期,冷静下来后,大家还是更容易接受与原有秩序相似的生活。
…
大妈一边微笑,一边热情的对大家进行登记。她登记的内容包括姓名、性别、年纪和每个人的职业。
陈思思前面那个男人是一个在晨跑时候被疯子追了一路的医生,是一个名气很大的公立医院的大夫。
他说在躲闪和奔跑中最终还是因为慌不择路跳进湖中,在被刚刚开启发动机往湖中避难的船只捞起来后就不知道是因为跑得过久脱力了,还是惊吓过度而晕厥了。
和女人相似的经历,他也和陈思思也一样被送来了这里。
昨天在她昏睡的时候,男人在船上被迫休息了一天,一方面是岛上的人要求多隔离一段时间彻底避免掉感染的风险,因为大家确实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会让被感染的正常人变成疯子,究竟有多少种方式会让正常人被感染。
另一方面,也是男人自己在船上求人,又说了不少好话,要不是看他是医生,别人也不会那么痛快的把手机借给他去联系家人。
至于结果,陈思思看他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不太好的。
…
现在由于他医生的职业背景,男人马上就被大妈招呼过来的两个年轻的小伙带走了,两个小伙穿戴装备着景区安保公司遗留在岛上的防暴盾和防暴叉,一路小跑来到这里,知道发现了一个医生,高兴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挂在他们脸上。
看来他可能是岛上唯一的一个医生了。
很快就轮到陈思思,可她那个做电商的职业让她只能分到了一般劳动力那组。
他们给予女人一个由数字和字母组成的编号,字母代表她在岛上的职业,数字代表她在这个组内的排序。
还是不能小看船师傅们。
...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思思算是适应了岛上的生活。
住宿方面,和家人在一起的幸存者自然是和家人一起被分配到同一个住所,他们两三个家庭能共住一艘船。
独自一人的男人也统一住在一条船上。
而像陈思思这种单身女性却较为被优待的住进了那艘最大也是最“豪华”的观光船上。
她和好几个对她来说要叫阿姨的大妈还有一个和父母走散的小女孩住在一起,住宿的环境与隔离船相比算是大为改善了。
船师傅们、餐厅的工作人员还有后面来到岛上的三个大叔大妈都是住在餐厅里面,因为那里还堆放着岛上所有的食物、工具、衣物和饮用水。
这样的安排算是做到了公平公正,而集中的住宿更是方便了管理。
陈思思有天从他们住宿船只停放的另一侧走去,这也是她白天第一次走到这里,一排排的看过去,所有船都被拴在码头上,船不仅仅油都被抽走了,连驾驶室外面都被上了锁。
现在还能有油发电的就只有还住人的四条相对大一点的船了。
饮食方面,岛上每天提供三顿饭,一顿热饭是晚上食堂提供的带着蔬菜和咸菜的粥,而白天的两顿都是来自小卖部和游船上的袋装食品。
…
所以别看师傅们之前没干过管理工作,可真坐在那个位置上了却是把小岛管理得井井有条。
陈思思被分配到的工作是拿着网兜把其他人用水桶提上来湖水中可见的杂质给捞出来。
可能是因为工作场地限制,女人没怎么挪过地,这几天中,女人只有寥寥数次分别看见过那对情侣。
她在食堂一侧的偏厅看见孙蕾和那个医生一起在给之前把腿摔断的人进行医治。
他们拿着一块木板和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布条对男人的大腿实施了简单的固定。
她又在回到住处的路上看见郝兴华在和岛上为数不多的其他五个青壮年男性在围着小岛巡逻,男人出众的身型和身高很难不让人发现。
…
这样感染暴发前按部就班的日子过了好几天,大家连脸上紧张害怕的情绪都减轻了不少。
同样的,每到晚上就发出的狂笑声也渐渐稀薄了,湖边的火堆越来越少了,一切好像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
今天的宵禁前,陈思思坐在草坪上,而这次每晚都烧得最旺的火堆也没如期的点燃。
他们应该是都去其他地方寻找乐子了吧。
星星点点的火堆映射在陈思思的眼眸上。
她在想孙蕾在那晚最后给自己说的话。
石中匙公司生产的阻断剂发挥功效的原理是在人类获得快感的“高速路”上打上一把大大的“叉”。
真正的做到不管好坏一刀切了,实验的动物在进行注射后,不仅对快感的获取不再敢兴趣了,就连食欲等基础的需求欲望都没有了。
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动物们对疼痛等感觉也都表现得无所谓了。
…
又有一个火堆消失在陈思思的视野里面,所以说等待这件事情对于疯子来说不亚于是经历一次酷刑的。
“他们两的目的真的只是去哪里需求安全的庇护吗?还是…”
女人很快摇了摇头,说什么拿到相关药剂,想要去制造疫苗这种救世主的做法她觉得那两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不是不想去做,而是做不到。世间哪有那么多英雄的故事,客观事物是不由人主管而改变的。
几滴冰凉落在陈思思脸上,女人拿出手机,也快到宵禁的时间了。
船上有三个充电器大家轮流着使用,让手机能时刻保持最低的电量,毕竟目前大家还是有着有恢复信号等待救援的想法。
女人起身往回走去,心里又一次下定了决心。
现在终于是到梅雨季了。